《哪吒之魔童降世》再次證明不認命的餃子們已經在路上了

3D 國漫《哪吒之魔童降世》又是一部不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微信朋友圈電影。

口口相傳重新取代了鋪天蓋地的廣告成為最有力的傳播方式,移動互聯網技術帶來的便捷終究讓這種私密化的傳播途徑迴歸了王者的地位,一如數次科技革命未發生之前,這頗有一種後現代的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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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之魔童降世》自 7 月 26 日上映,首日票房達到創紀錄的 1.37 億,至 7 月 30 日已突破 10 億。首周票房超 4.44 億,也超越《神偷奶爸 3》創造的動畫電影首周票房新紀錄。豆瓣評分 8.7 分,又一次票房口碑的雙豐收。

導演餃子通過《哪吒》想傳達的核心觀點可濃縮為簡單的三個字:不認命!不認命的自主精神,對抗成見與權威。主角成長圍繞親情、友情兩個層面展開。價值觀極其鮮明突出,而且是擺在明面兒上,白紙彩圖畫了出來。對有些人來說,這種方式稍有些拉著耳朵講道理,讓部分觀眾感覺耳朵有些生疼。但這也是《哪吒》被絕大多數的觀眾認為其超越《大聖歸來》的地方,《哪吒》的精神內核在片尾時變得非常明顯而突出,有些觀眾認為太過直白,個人認為《哪吒》的精神內核至少因其與導演餃子的人生經歷完全契合而更顯得真誠而不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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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世界動漫電影界公認的經典,那些能夠登上神壇的作品,比如《阿基拉》、《東京教父》、《紅辣椒》等,還有前段時間在中國重映的宮崎駿的《千與千尋》等一系列作品,他們的講故事傳 idea 的方式則更加高明,內核更加隱喻而深沉。

《哪吒》並沒有達到與神作比肩、徹底進入神作之列。但《哪吒》完全達到了國際上大多數好的 3D 院線動畫電影的水準,超過了《功夫熊貓3》是肯定的。而且不知為何,《阿基拉》、《東京教父》、《紅辣椒》等神作都是 2D 動漫電影,至今為止,3D 院線動畫電影在全球範圍內還沒有誕生一部公認的超級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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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拉》、《東京教父》、《紅辣椒》

動畫電影同科幻作品一樣是一座金礦,兩者具有關鍵的共同點。其一,發展歷史較長,世界範圍內水平已成熟。其二,中國轄域目前稀缺,本土文化素材尚未被充分開發與佔領。目前,中國的動畫電影似乎走在了科幻的前面,《大聖歸來》之後到《哪吒》,已有數部拿得出手的作品,並實現了對《大聖》的超越;而《流浪地球》之後,估計《上海堡壘》可能會是爛片,下一個《流浪地球》或超越《流浪》的作品不知道何年才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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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歸來》

對動漫電影同科幻電影領域而言,或許用金礦來比喻已經不夠貼切了,或許油田更合適:衍生價值也更加大。近年中國電影圈的氛圍仿似不斷有可能發現新油田的年代,影院裡開始有了越來越多熱淚盈眶的觀眾,行業裡開始有了越來越多慷慨解囊的老闆,假想敵不是某個真實的對象而是龐大抽象的世界,不可能變成可能正在眾目睽睽下發生。這著實給了人心一種如釋重負、恍然大悟的寬慰。“人的悲喜相通”- “我們” 這個群體靠這一部部共鳴聯結起來了!《哪吒》的劇情是容易讓人產生共鳴的,因為誰沒因成見的約束而感到委屈的不適感呢,原來我們都是成見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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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哪吒》時,比起賺人眼淚的情節設置,更吸引我的倒是畫卷秘境的刻畫,在一個神話世界裡再人造一個世外桃園,從細節上豐富世界觀內容。重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人腦中植入一個眼花繚亂的印象,作用在人的潛意識層面。有了這眼花繚亂的潛印象,出了影廳的門,你就要打開手機做免費宣傳記錄了,而記錄下的本質上更像是平乏生活中稍縱即逝的激情。

有人認為,中國電影或者說中國成功的商業電影,依舊脫離不了販賣情緒的窠臼,去年被罵的體無完膚的焦慮情緒販子 “咪蒙” 已黯然退場,然而公眾的口味似乎還沒有質的進步。價值取向與其傳遞方法僵硬,這一特徵顯示出中國電影整體仍處在電影發展的幼兒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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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不少自恃觀影水準在線的朋友,看了《哪吒》也願意迎合這熱鬧吹捧一番,遣詞造句奢華,即使碼字時會偶爾閃過將信將疑的尷尬神色。新媒體的藉機營銷更是將許多質量其實只是合格的作品推上神壇,這種輿論氛圍是偏執的,容易使人盲目。

雖然個人並不覺得《哪吒》像朋友圈中安利的那麼牛,但在觀影過程中我確實也沒少在心裡暗暗稱讚,一旁的朋友也看的極認真。足以見 CP 可綁,即熱度可以在持續發酵。只是讓人詬病的恐怕是全片笑點,比如太乙真人的性格和孫公豹的結巴。能想象到如果換成十八線城市的城市新聞標題應是:“震驚!邪惡反派竟結巴誤事!” “震驚!神仙師傅貪酒太不靠譜!” 不得不說,一些人覺得片子的笑點製造讓人面露尷尬。但一些周星弛早期電影的鐵粉,卻覺得笑點製造是合格的,一看便知導演餃子應該是星爺的粉絲。《哪吒》比起《大聖歸來》,劇情飽滿不少,世界觀更宏大完整,改編的更加高明,也是這麼多國產動畫電影中時長最長的一部,這些進步實在讓人不能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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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歸來》大獲成功之後,國產動畫電影的未來突然明亮了起來。導演餃子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專訪時表示,影片希望能給追求夢想的人力量和勇氣。網評《哪吒之魔童降世》的一大亮點在於哪吒形象變得更加壞,有不少網友都表示更喜歡哪吒這樣的黑暗風格,哪吒的本體從靈珠變成了魔丸,降世即被陳塘關的百姓當作惡魔怪胎,圍繞主角成長的故事在這個大背景的建立下展開。這讓我想起這段時間的一個處在話題風口浪尖的熱劇《黑袍糾察隊》,個人認為《黑袍糾察隊》人設變了,主角團隊變了,畫風跟著變,但內核並不算新穎。(畢竟,這些英雄也太邪惡了,幾乎是典型的反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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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神話故事本就會在歷史重塑中變幻出千重造型,《西遊記》也並不是原始範本,但西遊記版本的哪吒故事裡有一個本人最喜歡的核心部分:削骨還父削肉還母託生蓮藕,這給童年的本人心靈帶來了巨大震撼。講對原生家庭和對父權的反抗故事已經少得可憐了,中華第一神話朋克 icon 哪吒就這麼變成了和美家庭寵溺,還有超高顏值好基友一起手拉手渡劫。

哪吒從反抗父權變成反抗天命和刻板偏見,說實話,哪吒的魔童造型雖然由於有周星馳《西遊降魔》魔改孫大聖在先,少了一些震撼,但不得不說《哪吒》是成功與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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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餃子說,《大聖歸來》出來之前,大家最迷惘的,是不知道投入之後會不會有回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市場。在我的記憶中,國漫崛起評價從《大聖歸來》開始進入主流視野,其最終斬獲了 9.565 億人民幣票房,距離大聖歸來的2015年已過去了四年,這中間經歷了《白蛇緣起》4.45 億票房,《大魚海棠》5.4 億票房。羅列出來可以對比看到,他們的票房成績均在線,但也可以發現,這四部代表性的國漫作品作品題材血緣關係不小,均取材於中國古典小說神話傳說。我反思,

或許是中國擁有著過於悠久的歷史素材,足以讓動畫電影製作人們不斷汲取,然而統一的畫風也必定會讓觀眾審美疲勞。

市場壓力下,動畫電影的導演們只敢做 “保守的進擊”,在中國傳統神話這一不會出錯的動畫改編 IP 上添磚加瓦。相比之下,同期的非院線的長篇動漫,題材內容則更加豐富多元,如《凹凸世界》在其同類動畫分支類別裡就讓人耳目一新。畢竟電影是要最終拿票房說話的,受眾是各個層次的大眾,而不像長篇動漫一樣活躍範圍是許多純粹的二次元居民。

《哪吒》的電影原聲是合格的,用了 GAI,沒毛病,但如果能用上 “刺蝟” 或 “新褲子” 無疑會更好。目前為止,中國動漫電影,音樂讓人驚豔的還沒出現,達到像《攻殼》那樣神級的配樂,則估計道路依然漫長。


《哪吒之魔童降世》再次證明不認命的餃子們已經在路上了

《哪吒》確實是一部優秀的作品,或者說《白蛇緣起》也是部優秀的作品,但《哪吒》比《白蛇緣起》要更高那麼一點點,這高出的一點點讓《哪吒》能成為爆款而《白蛇緣起》卻達不到。希望後來者比《哪吒》再好一點點” 吧。

也許,《哪吒》再次證明中國那些有夢想、有審美、有人文精神的餃子們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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