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的我戀上富家千金,當知道她也愛著我時早已物是人非

那個滿是陽光的下午,我坐在教室裡,她輕輕地走到我面前向我借課堂筆記。我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呼出的氣息。她坐到我的前排,卻又半轉過身,用手遮住嘴巴對我說:“鄧麗君的歌你喜歡嗎?有機會我唱一首給你聽,好不好?”她回過頭去,頭髮灑了一些在我桌子上。我心亂極了。

但我始終沒有對她說什麼,因為自卑。她是泉州一位富賈的千金。而我,山村的農民子弟……

轉眼到了實習期。我在廈門的一個機關實習,日子特別清閒。晚上便和幾個同學去一家印刷廠打工。幹了10來天,賺了100多塊錢,拿到錢,我眼前浮現的是她的長髮,突發奇想地決定用這些錢給她做一個髮夾。

我先到裝飾材料店買了一片棕櫚木塊,然後買來兩把刻刀,幾張磨砂布,小罐的油漆。用了兩天兩夜,我將木塊刻成了一隻展翅的蝴蝶,抹上了油漆。還剩下十幾塊錢,我買了個新發夾,拆下其中的金屬夾子,鑲在我雕刻的蝴蝶上。我想象著這枚小小的髮夾在她飄飄長髮裡跳躍飛舞的模樣。

自卑的我戀上富家千金,當知道她也愛著我時早已物是人非

她在泉州的一家報社實習,我向同學借了100元,剛好夠來回泉州的路費,起了大早,乘半天的車跑到她實習的地方,她外出去採訪了。我把髮夾放在一個女編輯那裡,花了10分鐘時間才交代清楚,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地請她千萬別送錯人,自然,我沒有留自己的名字。我期待她能猜出是我送的,但又不希望她知道。終究,她什麼都沒提,我不知道,我心中那種酸酸的滋味是失落還是慶幸。

畢業前,系裡組織了一個告別晚會,直到晚會快結束時,她才匆匆地趕來,獨唱了一首叫《初次嚐到寂寞》的歌。唱歌的時候,她的眼睛老是往我這兒瞟,而我卻和同學鬥起酒來。後來我才知道,《初次嚐到寂寞》是鄧麗君的歌。

她被分配在廈門,而我卻去了另一個城市。到新單位報到的第一天,我開始往廈門的每一個新聞單位打電話,打了近50個電話,終於查到了聘她的那家報社,從辦公室裡一直問到她的宿舍。撥通她的宿舍電話,聽著她那邊:“喂!您好……我正聽著呢。”突然感到不知該對她說什麼好。也許,我們之間比一般的同學還陌生,也許她連我的名字都叫不起來了,也許她正在等她男友的電話……

我甚至可以聽到她在電話那邊的呼吸聲,就像第一次她找我借筆記本,但那一陣一陣氣息已越來越遠……我掛斷了電話。

之後我再也沒有打過這個電話,儘管那幾個數字彷彿已經刻入我的腦中。

慢慢地,我有了女朋友,她溫順得像只小兔,我說結婚便結婚,我說要孩子便要孩子,曾經飛揚的青春和激情隨著時光逝去,世俗的榮辱很快淹沒了我的生活。只是,每每拿起那兩把鏽跡斑駁的刻刀,心還是被刀刺著了,很痛,痛得掉下淚來。常常就幻想著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真想回到校園的時光,一切重新再來。

唯一想的,就是想問問她,她是否喜歡過我。

果然就有這麼一天,10年後的一天,同學聚會,第一站便是在廈門大學的圖書館門前集合。

滿是陽光的下午,往日時光歷歷在目,我回到了過去,腳步輕快得就如天邊的那朵雲。

圖書館的門前,在那個熟稔的位置上,一個熟悉的背影靜靜地站在那裡,她那長長的發已不再飄著,一枚木製髮夾將它們牢牢地夾在後腦上,形成一個美麗的髮髻。

在我手裡撫摸過無數次的,在我的心裡撫摸過無數次的,就是那枚蝴蝶飄飄的髮夾。

我逃開了。我跑出了校門,一下子淹沒在街市裡。我聽到街邊的一家音像店裡音響震耳欲聾,劉若英在唱:“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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