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如何開發“好官IP”？
——業界熱議電視劇《一諾無悔》塑造廖俊波成功經驗
中國藝術報記者 怡夢
電視劇《一諾無悔》海報
“誰把人民扛在肩上，人民就把誰裝進心裡。”取材於“全國優秀縣委書記”廖俊波事蹟的電視劇《一諾無悔》近日在央視熱播，讓這位被人民裝進心裡的好官走進了億萬觀眾的心裡，一改往日“好官故事都一樣”“主旋律劇看不動”等刻板印象。4月21日，中國電視藝術委員會、福建省廣播電視局召開了《一諾無悔》視頻研討會，主創、專家圍繞“縣委書記”故事在今天的觀劇期待下如何書寫總結成功經驗，並進一步展開討論“好官IP”如何開發，為同類電視劇創作打開新大門。
“廖俊波離我們太近了。”廖俊波的飾演者郭廣平坦言，塑造廖俊波這個人物的壓力非常大，因為他不像自己從前看過、演過的同類作品中的人物，在時間上距離相對久遠，“他的故事就發生在眼前，他的親人、朋友、同事都在拭目以待。當我站在閩北大地上，站在廖俊波曾經工作、生活過的地方，和他的親人、朋友、同事交流，而不是通過新聞報道、事蹟報告，我才逐漸瞭解廖俊波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演員要說人物的語言，而不是書面語、印刷體。”《一諾無悔》導演歐陽奮強還記得他出演電視劇《紅樓夢》時，導演王扶林說過的這句話，如今身為導演，他仍在不輟踐行。“體驗生活曾經是很多老一輩藝術家常態化的創作方式，可是今天有很多年輕演員不知道什麼叫體驗生活。”歐陽奮強說。為此，他和劇組全體演員來到廖俊波工作過的地方，和當地幹部群眾深入溝通。“我告訴所有演員，一定要真實再真實，千萬不要灑狗血、浮誇，要在生活中汲取人物特徵，要熟悉基層幹部的言談舉止，不要照搬劇本臺詞，演員根據他們的觀察會告訴我：‘導演，我覺得這句臺詞，基層幹部不是這樣說的。’我說：‘那你就改成這個人物說的話。’”
這樣的創作方式確實令作品與眾不同。“沒有喊一句口號，沒有複述一段文件，這與很多主旋律創作中的主角都不一樣。”在中國文聯電視藝術中心理論研究處處長趙彤看來，作品“是以廖俊波的特質來塑造縣委書記，而不是以縣委書記的格式來塑造廖俊波的”。趙彤注意到，在夜色中吃保溫桶裡的午飯，蹲臺階、坐馬紮，作品描摹了廖俊波諸如此類的細節和標誌動作，“把人民公僕的本色置於行政官員的姿態之上”，在中國電視劇塑造的眾多縣委書記形象之外，開掘出了新的景象。
電視劇《一諾無悔》劇照
人物只有迴歸人民，才能走進觀眾心裡。中國電視藝術委員會高級編輯邢戈在作品中看到，在廖俊波夜以繼日工作的同時，他的同事們也一心撲在工作上；在廖俊波為政和縣操勞的同時，那些他為之盡心盡力的基層群眾也無不張揚著自強自立的精神。“這部作品告訴我們，廖俊波不是獨立於人民群眾之外的，而是人民的一分子。它不僅寫出了廖俊波的光彩，也寫出了政和縣幹部和普通老百姓的光彩。這光彩來自人性的善良、真誠、堅韌，在這個層面，廖俊波和基層幹部群眾是沒有區別的，所以他才能走進每一個人、每一個觀眾的心裡。”邢戈說。
令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王一川印象深刻的，是郭廣平貫穿始終的“微笑式表演”。這一設計與作品正劇為主、喜劇為輔的創作基調是分不開的，王一川說：“以往同類電視劇創作，往往採用正劇的方式，觀眾有時望而生畏，覺得不如商業劇好看。這部電視劇以莊重嚴肅的方式刻畫主人公，同時注意調動某些次要的喜劇元素，營造輕鬆愉快的氛圍，有效地拉近了與觀眾的距離。”
電視劇《一諾無悔》劇照
“很多創作者都在到處找IP，廖俊波就是一個大IP。他因公殉職後，40萬群眾在網上悼念他，這說明什麼？他在人民群眾心中是一座豐碑。”國家廣播電視總局電視劇司司長高長力是以“人民群眾心中的豐碑如何變成文藝創作的大IP”這一視野關注《一諾無悔》這部作品的，他說，自古以來的文藝作品中，“清官戲”是老百姓最喜歡的類型之一，觀眾願意看到那些為人民謀幸福的好官的故事。
劇組在廖俊波工作的地方行走、體驗、拍攝的日子，已經充分感受到這個“好官IP”的巨大能量。導演歐陽奮強回憶，劇組當時需要大量群眾演員，當地群眾踴躍報名參演，不計報酬，和劇組人員一樣起早貪黑。“劇組車不夠，他們就自己開車來現場，盒飯不夠，他們讓劇組人員先吃，他們說沒關係，為了廖俊波。”歐陽奮強說。
電視劇《一諾無悔》劇照
“你是不是演我們的好書記廖俊波？”“是。”“我能不能給你寄一箱茶葉？”“只要一塊錢，我請我家鄉的父母官喝一箱茶葉，可以嗎？”主演郭廣平回憶起和一位福鼎白茶老闆的微信對話，感動不已。“後來我和他通電話才知道，他是一個90後。這箱茶葉我沒有喝，我會捐給廖俊波紀念館。這是閩北父老鄉親對廖俊波的愛。”
電視劇播出了，郭廣平說：“我的創作還沒有完成。”他徵得廖俊波親屬的同意，和有關單位共同發起成立了以廖俊波為名的鄉村教育基金，他個人捐款十萬元作為啟動資金，“廖俊波是教師出身，他對閩北山區的孩子的教育特別重視”。
電視劇《一諾無悔》劇照
電視劇播出後，福建閩北特色小吃、特色旅遊走進了觀眾的視野。“特色小吃，比如劇中的‘乾東小胳’，其實就是政和縣的‘東平小胳’，還有政和白茶，現在都在網上賣得非常火。”郭廣平介紹，政和縣有閩北革命根據地中共政和第一支部舊址，廖俊波的出生地福建省浦城縣管厝鄉山清水秀，他的工作地南平有邵武古城，都因為這部電視劇而讓更多人投以關注。“我想通過這部電視劇把閩北的資源推廣出去。”郭廣平表示，廖俊波沒有機會去做的事情，我們替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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