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雪翎榮
你走過一個城市多少個天橋?又在同一個天橋上走過多少次?
今天,我們講一個關於乞丐的故事:
2016年下半年,失業多月,我的日子捉襟見肘,這期間,當然也沒有放棄過找工作,但始終也沒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緊張之餘,選擇去發傳單,兼職度日,後來想想,我挺懷念那段發傳單的日子。
連續三天,我在那個天橋底下給路人發單,偶爾也會穿過天橋去對面。我在那個天橋上遇到了一個乞討的大爺,我在發單的那段時間,基本遇到他,都會給他的碗裡增添一點錢,多則一元,少則五毛。
乞討的人眼神裡帶著渴望、迷茫和深邃
施者的眼裡帶著片刻的同情
我內心想的是:我也在乞討,只是方式不一樣
我們歸根結底目標有著一致性:賺錢,活下去
我知道,這個社會群居著一群這樣的人,它們有組織地出動,已經形成一種職業,它們的名字叫丐幫。我不會去想他們是真騙還是假騙,跟隨自己的想法走即可,我沒有錢,我甚至度日也有難度,我也不是聖人。
蜘蛛的《十宗罪》裡有段這樣的話:這是一個唾棄不到的角落,汙穢在這裡彙集,渣滓在這裡沉澱,讓我們跳進這個糞池,走進這些人的靈魂深處。各種臭味混合在一起,眼前恍惚,只能看見光怪陸離的黑暗景象,有的象人,有的不成人形。他們群體性的蠕動,匯聚成一個怪物:丐幫。
我們都見過乞丐,我們可能都施捨過一點點同情心
我們也可能知道被騙,但我們很少知道他們也被騙
沒人知道,一個被販賣的孩子經歷了怎樣慘絕人寰的對待,他本來有著健全的身體,良好的聽力,白皙的皮膚以及聰明的頭腦
後來的後來,我們看到過一個聾了的,斷胳膊殘腿的,積攢了很多汙垢的皮膚黝黑的中年乞丐。
在後來的後來,有了天橋上這位乞討的大爺……
別問他們何處是家,家在哪裡?這社會哪裡都可以是他們的家,只要不越過“門口”這兩個字的警戒線!!!
他們的家人就是一塊乞討的同行,他們來自祖國各地,流竄各省,像候鳥一樣隨著季節不斷遷徙,候鳥有方向,他們沒有方向。
我們在社會的底層發現祖國發展的漏洞,彌補或者忽略;
我們在強者的塔端對比弱者的無能,奮起或者殺害;
我們在乞討著的眼裡看見人性,純粹或者視而不見;
我們予以同情,我們剝離同情。
別把善款籌集到大紅的箱子裡,請投給天橋或路邊的他們。
18歲那年中學門口,一個女孩子對身邊另一個女孩子說:我媽給了我50元生活費,我給門口的那位大叔投了5塊;
20歲那年,他在下雨天路過天橋,把手裡那把傘給了橋洞下滿身汙垢的小男孩;
……
我聽過很多人講過類似的事情,我敬佩他們在那一刻散發出的善良和友愛。
就在前倆天,去一家飯館吃飯,一個拾荒的老阿姨恍若無聞的走進了這家餐館,沒有出聲的撿走了扔在地上的塑料瓶飲料罐,中年老闆帶著嘲諷的語氣:您吃點什麼呢?然後還高聲笑了兩下,結束抬頭笑著瞅了我倆眼……
我無聲地看了看他,結了賬出門,外面的陽光很耀眼。
如果你曾經發過傳單,你就會知道只有拾荒者不會拒絕你的傳單,雖然當時的你有著一種目的;
如果你曾經路過天橋,你就會知道只有天橋上的那個老者不會以鄙視的眼神看著你,雖然當時的你可能剛剛遭受過同事或者上司的嫌棄;
拾荒者眼裡有微笑,老者眼裡有渴望。
如果你沒有拒絕過我的傳單,那麼我就不會拒絕你渴望眼神的乞討。
最後,且將溫情方人間,且以善良度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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