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筆軟則奇怪生焉。”“奇怪”絕不止“奇怪”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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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法概述【中】

“惟筆軟則奇怪生焉。”“奇怪”絕不止“奇怪”那麼簡單!


“惟筆軟則奇怪生焉。”(漢)蔡邕《九勢》的這句話道出了中國書法奧秘所在。

中國書法藝術把“法”提到如此高的位置,這跟採用柔軟的毛筆寫字有很大的關係。

古人稱書法為寫字。其實,最早的文字是用畫或刻出來的,後來改用“寫”的。這“寫”字很有文章,《說文》:“‘寫,置物也。’《韻書》:‘寫,輸也。’置者,置物之形;輸者,輸我之心,兩義並不相悖,所以字為心畫。”((清)周星蓮《臨池管見》)字的點畫線條被書法家“寫”出種種粗細、濃淡、枯溼、強弱來,並由此產生的和諧情致。我們不得不佩服書家們用筆蘸墨,由指執筆,由腕運筆,起承使轉不停揮運中一揮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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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詩生活·一日一詩書

書家的這種書寫,不是平拖塗抹所能奏效的,其中須有微妙的變化與把握,才能顯現出圓活妍潤的神采來。正如古人所說的那樣:“處其戈意,妙理難窮。”((晉)王羲之《筆勢論十二章並序》。)而這些“妙理”的產生,正是用柔軟的毛筆而寫成的,“惟筆軟則奇怪生焉。”字要寫得那樣生動而有意態,除了使用毛筆,其它各種筆,恐怕難以勝任。因此,要論書法,就不得不先講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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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法是書法用筆的方法。它是蘊藏在中國書法點畫中一種客觀存在,是形成各種筆畫的規律性的方法和規範。

中國書法可以說是以線條構築漢文字的抽象性藝術。與中國畫一樣,二者都是起源於契刻的線形,正如張彥遠《歷代名畫記》所說的:“是時也,書畫同體而本分”。然而,當文字真正出現以後,書畫卻分道揚鑣了。書中又說:

無以傳其意,故有書;

無以見其形,故有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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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書法又屬於表意的抽象藝術;繪畫則屬於表形的藝術。故有“書畫異名而同體”((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之稱。書法的這種以線表意的特殊抽象藝術,是與毛筆有直接的關係。上面提到,毛筆是柔軟的,也只有柔軟,才能書寫出姿態萬千的書法藝術來,唯筆軟則奇怪生焉。但是,用軟筆(毛筆)在硬紙(宣紙)或是其它材料(如古代的甲骨、青銅器、竹片等)上面寫出具有力度又有變化的高質量的線條,絕非易事。不過不要緊,我們作為當代人是相當幸福的。因為古人在長期的實踐中已總結出一整套書寫的基本規範(包括用筆、章法等),為我們學習書法提供了有力的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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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法是人們在長期的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在現存的殷商甲骨文中,就有發現一些用一片甲骨而同寫一個字的現象。這分明是在練習、總結書寫(契刻)經驗。所以,歷來沒有一個書家可以避開筆法而能獲得成就。應該說,筆法對於每一個書寫者而言,都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剛才我們談到,現代人是幸運的,我們可以沿著先賢總結出來的規律去學、去做、去模仿、去創造,這樣我們學起書法來就顯得更為省事些。如此有章可循當然方便多了。就拿人類的語言進化來說吧,大家知道,人們並不是預先制定好了成套語法,然後才開口學說話的,恰恰相反,語法是從人類語言由單一到繁複、由單調到豐富的過程中,逐漸演變、逐漸改進、逐漸積累而成的,它原本就存在於語言之中,只是由人們發現並抽繹出來,靈活地加以應用、加工、總結、得到大家公認的規則,便稱為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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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語法,人們就能比前人更好地組織日益豐富的語彙,來表達日益撫雜的思想。同理,筆法本身就蘊藏在書法點畫之中的客觀存在,它也是被人們在長期的實踐中抽繹出來,在人們的加工、應用、總結的過程中,得到大夥兒一致認可的;同時,筆法作為形成各種筆畫的規律性的方法,它主要以線條作表示,其主要工具是柔軟而富於彈性的毛筆。而要使點畫線條富有變化又是具備含有“力感”的美,就要使手腕合於生理動作,講究執筆、運筆、運腕等,這是千百年來人們經過無數次實踐總結出來的基本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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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筆在指,運筆在腕,要求指實掌虛,掌豎腕平,氣足鋒正,腕靈筆活,肘懸腕和,方可信手拈來,自由發揮,獲得骨肉豐實之妙。

(骨肉,指用筆毫深淺決定筆畫的肥瘦,作書講求瘦不露骨,肥不露肉,以取“中庸”之態。(晉)衛鑠《筆陳圖》雲:“善力者多骨,不善力者多肉,以多骨微肉者謂之筋書,多肉微骨者謂之墨豬。)用筆的核心內容,就是掌握輕重、緩急、偏正、曲直等運筆方法,使點畫生動活潑而不板刻,富於精神而不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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