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從呱呱墜地到三十而立,別離,並不是一件稀罕事。可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寫出感人肺腑的《背影》,也沒能寫出“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別離愁。我的筆下,往往是“猶記得那次別離,讓我記憶至今……”或是“別離就像一股清風,淡淡的,卻總是散了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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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淡淡的憂愁中,還冠以文藝之名,直至重讀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川》,才知原來別離,並不是只能寫離愁;選材,就是選不同的路,沒有什麼是不能寫的,它並不侷限於身邊的人。
送杜少府之任蜀川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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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離情別緒的詩作,歷代不乏其數。王勃的這首送別詩,卻如同劉禹錫的《秋詞》一樣,一洗悲酸之態,意境開闊,獨具高格。
讀完此詩,最打動我們的就是詩人的立意。它不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也不是“此中一分手,相顧無憐聲”,或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悽悽別緒,讓人心生哀愁,而是在勸慰對方:天下雖大,但你我都是遠離故土,宦遊他鄉之人,並不孤獨;再者,只要我們情誼不變,互為知己,又何懼萬里之別?讓人耳目一新,不作悲慼態。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者,還有高適“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一語,讓人對未來充滿美好期待,充滿鬥志。為何王勃、高適能夠能夠別具一格,書不常語呢?這就與選材立意有關。
我們知道,為文時,定是為情而造文。先有情,再有文。情從何來,當然與詩人的人格、經歷有關。
若是不能做到為情而造文,在情感上不能獨樹一幟,那又如何做到選題新穎呢?這就要求我們學會選材。
1.寫身邊的人,選取最擅長或創作最少的
在審題立意時,首先要抓住題中的關鍵詞,然後再進行擴充。比如“送別”,我們可以這樣提問、擴充:“在什麼地方什麼情形送別”,濃墨描寫餞行場景,景中寓情,如《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中軍置酒飲歸客”即是如此;“送誰,他怎麼樣?”“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大夫”,可以歌頌友人的豐功偉績;“他走後我的心情怎麼樣”這是古往今來著墨最多的一面:既可以抒發我的不忍離別;又可以寄託別後相思;還可以像王勃一樣,另闢蹊徑,相勸友人,不因離別而愁;“為何送別他,我倆的感情如何深厚”,又可以回憶、歌頌友情,如“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等,這樣一比較,選材時就並不侷限於“送別”上了。可以從環境、“我”“他”的角度寫起。
2.寫動植物,賦予他們人的情感
是不是除了寫送別時餞行環境,我、他的心情、友誼之外,就別無他法了?此時還可以把眼界放開一點,剛剛我們著眼於送別,主人公都是“人”,那能不能擺脫人的限制呢?動物呢?植物呢?當我們運用擬人的手法,賦予他們情感時,他們會不會送別?童話故事《去年的樹》,小鳥和樹的友誼便讓人感動;再如“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再如“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都是寄情於景,借景語問人意。
3.寫沒有生命的物體,為他們創造生命
既然動植物可以送別 ,那麼,在這個基礎上,我們還可以再深挖一下,沒有生命的物體之間會有情感嗎?他們會送別嗎?毫無疑問,這也是可以的。比如文具盒和筆的送別故事;比如茶壺喝茶杯;筷子兄弟分開時送別的故事……是不是一看到這些字眼,你的腦海中便可編織一個故事?
寫作、選材,並不只是侷限於我們和我們身邊的人。只要用心,敢於想象,一花一木,一茶一坐,都可以入詩,它們都可以成為文章的主人公。既然主人公不同了,那麼情感就可以更加豐富,動物的友情、筷子的親情,是不是就比喜聞樂見的朋友送別之情要稀罕一點?
後來,我望著他的背影,任他漸行漸遠,可我卻再也不擦拭我的淚水,任他越擦越多;我背起行囊,留下我的背影,大步走去!
原來,別離並不總是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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