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情回顧點這裡：
守著這清白之.身有何用（一）
守著這清白之身有何用（二）
守著這清白之身有何用（三）
柳麒麟心裡打定了主意要彌補柳家對蘇銀兒的失信，把她接進柳家。
為了能讓自己的計劃實現，第一要事就是要攻破父親這個難關，然後是岳丈大人。
不用想也知道，這將是兩根最難啃的骨頭。可是他打算試試。
那天，他從衙門回到家，去自己房換了身衣裳，就去了父親的房間。柳老太爺在書房寫字，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言語。
父親沒說話，只是柳麒麟依然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柳麒麟暗暗給自己打氣，他低眉頜首道“父親，為了咱們柳家香火興旺，子嗣綿延，兒子想再納一房。兒子已經有了人選，跟您說一聲。”
02
老太爺睥睨一笑，“你什麼時候對柳家香火之事如此上心了？”柳麒麟臉一紅，他掩飾著眼底的慌亂“兒子知錯了。兒子今後一定恪盡人子本分，為柳家延續香火。”
“你想納哪家的姑娘吶？”老太爺問道。“蘇銀兒。”
“你，你，你是昏了頭了吧。蘇家人早已經不知道流落到何方了，你還想著那門親事呢。這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你又何苦一遍遍翻出來？”
“父親，兒子已經找到蘇銀兒了，她沒有死，也沒有婚配。她一直在等著我們去兌現諾言。”
“你怎麼知道？她在哪裡？”“父親，您甭問她在哪裡，兒子確實已經見了她，也確實想要給多年前的諾言一個交代。”
“她家裡還有何人？”“孤身一人，一直寄居在遠房親戚家裡。”“你怎麼能確定她就是蘇銀兒？”“她見過我的玉佩，我也見過她那裡的那塊，那塊有著我的名字的玉佩。”
“你岳丈那裡怎麼辦？他會同意嗎？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只要您同意了，我自有辦法。”
“你先帶蘇銀兒來見我。我倒要看看她是真是假。”“父親，人證物證俱在，怎麼會假？”“別囉嗦，我先見了人再說。”“兒子遵命。”
03
柳麒麟把前因後果說與蘇銀兒聽，說自己父親要先見她一面。蘇銀兒面露赧色，她知道自己已於柳麒麟有了肌膚之親於理不合。可是誰又曾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她沒法拒絕，也不知道未來將走向何方，只能在柳麒麟的安排下一步步往前走。
幾天後，柳家後門進來一個穿著披風的人，身邊陪同的是柳麒麟。
鳳蘭也早已收到消息，那個女人來了。她按捺不住想要一睹究竟。可又怕被別人看見，找了一身僕人的衣服換上，包裹的嚴實，躲在假山後面偷偷觀察。
其實，蘇銀兒也包裹的嚴嚴實實，哪裡能看出個究竟。可是女人的敏銳，鳳蘭還是從對方的身段、步履中猜出個一二。蘇銀兒走路如弱柳扶風，柳麒麟在身旁一直小心呵護。
只看到這情景，鳳蘭的心已經倒翻了醬缸。丫鬟在一旁不服氣“哼，看公子那個心疼的樣子，也沒見對夫人這麼上心過。”
鳳蘭瞪了她一眼，丫鬟閉上了嘴。眼看著兩個走遠，鳳蘭怏怏不樂地也回了房。如今就這樣，今後若進了門，自己還會有立足之地嗎？心底一聲嘆息，眼淚早已流成了河。
04
這邊柳麒麟陪著蘇銀兒來到老太爺書房。蘇銀兒身子顫抖，手腳冰涼。柳麒麟看出她的不安，悄悄握住了她藏在衣袖裡的手。冰冷的感覺從掌心傳來。他小聲在她耳邊呢喃“別怕，有我呢。”
“咳，咳。”老太爺潤了潤嗓子。柳麒麟說“父親，銀兒來了。”蘇銀兒施了施禮。
老太爺的目光在蘇銀兒身上停留了片刻，轉眼望著別處說“你父親因何故去？”“父親被人誣陷，氣不平而亡。母親悲痛過度，不久也隨之而去。”蘇銀兒想起了往事父母早亡，自己流落風月場，悲從中來。
老太爺一一問過蘇家過往，蘇銀兒一一道來。他又拿來蘇銀兒隨身攜帶的玉佩細看，這塊玉佩當年做時有塊瑕疵，世間不可能有第二件。看來果真是蘇銀兒無疑了。
他嘆了口氣“銀兒啊，終於找到你了。你不知道，老夫找了你蘇家多少年，奈何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啊。也是老天爺有眼，讓你和麒麟遇見。”
老太爺頓了一會兒，“銀兒啊，老夫找你們不著，麒麟又到了婚配的年齡，來提親的接二連三的上門。老夫無奈，才給麒麟又許了門婚事。原本這些話應給講給大人們聽，可是他們都不在了，老夫只有厚著臉皮當面說與你聽。你如今孤苦一人，也實在是可憐，你如果不嫌棄，願意進柳家，以前的婚約還可履行。你若另有其他想法，老夫這就和你解除這婚約，把這玉佩物歸原主，還你自由身。今後，你就是老夫的義女，麒麟就是你的義兄。日後，老夫再為你許配個好人家，也算不辜負我與你父親的一番相識。你，意下如何？”
05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冠冕堂皇。柳麒麟心說“你倒是推得一乾二淨。”
“父親，既然我把銀兒帶回了家，便是要履行往日的婚約。”
蘇銀兒說“伯父，我聽公子的。”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她等了這麼久的人，怎麼會要做義兄妹，何況她已把身子交給了他。
老太爺又清了清嗓子，“雖然你和麒麟有婚約在先，但是畢竟是少夫人先進的柳家的門。那只有委屈你了。”
這話說的明白，蘇銀兒只能做個偏房。事情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己所能掌控，她有些遲疑，也有不安。
做正室嗎？她孤身一人，身後沒有父母兄長的庇佑，如何與人討價還價。繼續呆在白玉樓嗎？她看看旁邊的柳麒麟，有些不捨。多年來，自己守身如玉，不就是為了要和這個人共度一生嗎？
柳麒麟面露不忍。她咬了咬牙，就做個偏房吧。看到她點頭，柳麒麟舒了口氣。
06
見這兩人情深意長的模樣，老太爺也猜出八九，兩人不知何時情愫暗生。也罷，只要那邊不反對，認了就認了。男人，三妻四妾人之常情，納個知根知底的怎麼說都要好些。
柳麒麟沒想到父親這麼痛快就同意了這門婚事。他喜滋滋地拉著蘇銀兒的手出了門。
兩人回了白玉樓。柳麒麟找到官姨說，要給蘇銀兒贖身。
官姨又驚又喜又憂，又不捨。喜的是，銀兒這丫頭終於有了終身依靠。憂的是，都說侯門深似海，她一個弱女子能否應付得了。
晚上，她把銀兒拉在身邊，撫摸著她的手說“丫頭，你找到依靠，我為你高興。我們雖不是母女，但是這些年我一直依著你的性子，你也知道。今後，你進了侯門，定要時刻小心，不要被人算計了。”
“媽媽，女兒感激您這些年一直寬容待我，才讓我守住了清白身子。女兒一定謹遵教誨，小心謹慎，過好自己的日子即可。”
官姨還是憂心忡忡“哎，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有時說起來容易，只怕你不犯人，人倒犯你啊。哎呀，呸呸呸，這些時候我說這些事情有些晦氣，不說了，我看柳公子待你一心一意，只要你服侍好他，倒也不用擔心。”
官姨拿出一個包裹，裡面是些金銀珠寶，還有些首飾。“女兒，這是我這些年的體己，你挑幾個自己中意的，算是不枉你我母女相識一場。”
蘇銀兒推辭不要，官姨抓了幾個精緻的玩意兒塞在銀兒的枕下。兩人又說了一些體己話，這才各自睡去。
柳麒麟不知道的是，柳老太爺早已暗中派人查明瞭蘇銀兒的來歷。他找人把官姨帶到一處僻靜處，說明了來意。老太爺說“這個女娃雖與我家有婚約，但是她畢竟在這風月場裡呆了多年，傳出去的話，我柳家顏面盡失。她在近期即將會在白玉樓暴病而亡。你如果走漏半點風聲，小心我把你的白玉樓拆嘍。”
“是，是，一定照老爺的意思辦，您放心，絕不會走漏半點風聲。”
07
官姨把柳老爺的話轉給蘇銀兒聽。蘇銀兒又把話轉給了柳麒麟。柳麒麟隨即去找自己父親。
他還沒開口，老太爺說，“你無需多言，我這是為你好。不能讓人毀了柳家的名聲，也絕不能讓宮鳳蘭家知道這件事。如果宮老太師知道，你覺得這件事還能成嗎？”
柳麒麟沉吟半晌，父親說得在理。鳳蘭雖然同意銀兒進門，但是如果宮老太師知道銀兒從白玉樓來，勢必不會善罷。
如今為了堵悠悠眾口，只得照父親的意思去辦。
從那天起，藝名為小茴香的蘇銀兒就病倒了。她得了一種怪病，日漸消瘦，臉無血色。幾天後，便已臥床不起。幾個要好的姐妹哭哭啼啼來看她。銀兒苦於不能直言相告，陪著垂淚。
很快，來往的客人們也知道了，花魁小茴香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人人都唏噓不已。很多人懊惱，自己還沒一睹過芳顏，伊人就要西去了。
一月後，白玉樓傳出噩耗，小茴香不治而亡。
（未完待續，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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