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曹操父子與大饗堂

亳州:曹操父子與大饗堂

信步東皋下,渦流清且長

  蓬蒿滿丘隴,墟墓下牛羊

  四顧無卷石,安知大饗堂

  昔傳魏王來,富貴歸故鄉

  旌旗蔽原野,軍中歌舞忙

  父老與六軍,歡呼聲何揚

  這是清朝亳州詩人孫之堳《大饗堂懷古》詩的前十二句,描述了歷史上曹操父子在大饗堂大饗六軍及亳州父老的盛況。大饗堂位於八角臺之上,為一代梟雄曹操所建,曹操、曹丕父子曾在此三次大饗。

  清光緒《亳州志》載:“八角臺在城東南三里,魏武所築,以饗軍士。”建安五年,曹操在官渡之戰中以少勝多,以兩萬兵力擊破袁紹十萬大軍。

  建安六年,曹操又攜官渡之戰餘威親征劉備,迫使劉備逃往荊州,一時氣勢極盛。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建安七年正月,曹操率軍入故鄉譙郡(《魏志·武帝紀》)。其在譙郡築高臺一座,臺上建大饗堂和八角亭,故名“八角臺”。因曹操曾在臺上與家鄉兄弟歃血盟誓,又名“拜交臺”。

  曹操返鄉途中,一路目睹戰亂之後“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悲慘之況,悽愴滿懷,發佈了《軍譙令》:“吾起義兵,為天下除暴亂。舊土人民,死喪略盡,國中終日行,不見所識,使吾悽愴傷懷。其舉義兵以來,將士絕無後者,求其親戚以後之,授土田,官給耕牛,置學師以教之。為存者立廟,使祀其先人。魂而有靈,吾百年之後何恨哉!”併為陣亡的將士立廟祭祀,撫卹其家屬。這無不顯示出一代亂世梟雄憂民愛民的一面。

  建安二十年,曹操討伐張魯凱旋後,再次返回故鄉譙郡大饗六軍及百姓,此次大饗,曹操立碑紀念,即“魏武帝大饗碑”。

  宋鄭樵《通志·金石略》雲:“魏武帝大饗碑”,“子建文,武帝篆,鍾繇書。亳州。”宋朱長文《墨池編》卷十七亦錄“魏武帝大饗碑”,注曰:“子建撰,武帝篆,鍾繇書。”《三國志·魏書·武帝紀》雲:“公西征張魯……盡得(張)魯府庫珍寶。”裴松之注引王沈《魏書》曰:“軍自武都山行千里,升降險阻,軍人勞苦;公於是大饗,莫不忘其勞。”由此可知,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伐張魯大勝後,曹操在亳州大饗其師,並由曹植撰文、鍾繇書,立大饗碑。

  《三國志》卷十三《魏志·鍾繇傳》雲:“太祖徵關中,得以為資,表繇為前軍師。”可見其時鐘繇隨師。曹植《求自試表》雲:“臣昔從先武皇帝南極赤岸,東臨滄海,西望玉門,北出玄塞,伏見所以行軍用兵之勢,可謂神妙矣。”曹植之“西望玉門”即是指隨曹操西征張魯之事,當時曹植二十四歲。因此,建安二十年曹操篆額、鍾繇書、曹植撰文,刊立大饗之碑是完全符合實情的。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逝,其子曹丕繼位魏王、丞相,並改年號為延康元年。是年七月,曹丕率軍南征途中,於故鄉譙郡駐軍停留,並大宴軍士及家鄉父老,以誇揚軍威,顯示其文治武功。

  《三國志·文帝紀》有述:“甲午,軍於譙,大饗六軍及譙父老百姓於邑東”,“設伎樂百戲,令曰:‘先王皆樂其所生,禮不忘其本。譙,霸王之邦,真人本出,其復譙租稅二年。’三老吏民上壽,日夕而罷。”《亳州志》載:“考《水經注》雲:(大饗堂)在魏文帝廟前。昔文帝延康元年幸譙,大饗父老,立壇於故宅,壇前樹碑,題曰:‘大饗之碑,今碑既無考,地當與故宅相近。’”曹植《大饗碑》雲:“惟延康元年八月旬有八日辛末,魏王……大饗六軍,爰及譙縣父老男女。”

  由上述史料可見,曹丕大饗六軍及夫老百姓,同時免除譙郡百姓賦稅,體現了其重視故土、不忘鄉親父老之情。也是在這次大饗期間,曹丕歌以詠志,寫下了《於譙作》一詩:

  “清夜延貴客,明燭發高光。豐膳漫星陳,旨酒盈玉觴。絃歌奏新曲,遊響拂丹梁。餘音赴迅節,慷慨時激揚。獻酬紛交錯,雅舞何鏘鏘。羅纓從風飛,長劍自低昂。穆穆眾君子,和合同樂康。”足見當時宴會的盛況。字裡行間流露出曹丕意氣風發、慷慨激昂的情緒。

  此時曹丕已登王位,正籌謀廢獻帝而自立,同時又率六軍回鄉,自然是春風得意,豪情滿懷。

  此次大饗,曹植也在列,曹丕所立“大饗碑”的碑文即由曹植所撰,大書法家鍾繇和梁鵠分別篆額和書寫,世稱“三絕碑”。北宋樂史《太平寰宇記》卷十二雲:“大饗之碑在魏文帝廟前,昔文帝延康元年幸譙父老立碑於故宅,題雲大饗之碑。鍾繇篆額,曹子建文,梁鵠書,時人稱為三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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