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黎皮影系列——著名皮影戲演唱藝術家(六)

皮影界的“马连良”陈奎章


昌黎皮影系列——著名皮影戏演唱艺术家(六)

陈奎章(1915 ~ 1994),原籍乐亭县陈渡口村人,晚年定居昌黎县城。

陈奎章幼时喜爱家乡皮影戏艺术,1930 年,15 岁的陈奎章入乐亭豪门崔八厮之 子崔梦川(外号崔大瞎子)创办的崔家少年影戏科班学习唱影,师承王华等名家,主 攻髯行。当时,学员入班签署字据期限(三年),内载 20 多条科班规矩。主要的一条是:“投河溺井,死走逃往,与科班无干;如果中途退学,要赔偿饭钱”。因为当时学影, 叫做“打影”,学生记性差或迟慢,师父就用支窗的木柱痛打,学生经不住打,很有 可能寻死逃跑,所以才事先写明这些话,影班东家届时好推脱责任。

与陈奎章同时进科的学员,有刘作信(唱大)、宋保(唱大)、齐成瑞(唱大)、 宋于九(唱生)、史盛堂(把线、操杆)、刘延年(唱旦)、崔密(唱生)和赵复礼(唱旦)等。

学习开始,教室设在崔府的外宅。早起练功时,有的调嗓,有的念白,有的活动 手指以备打鼓及把线(操杆),还请教书先生教习当地方言的尖、团字念法,以及在 影卷中的使用。尖音字中有“葱”“酸”“醋”“祖宗”等,团音字中有“山” “水”“芝”“麻”“栗子”“茶”等。影戏教师于化坤再三对学员们强调, 在特殊影卷上的重要字的字头、字腹、字尾的吐字归音方法,尤其是高述尧老先生的 四大部影卷里,每个字的读法更不能马虎。

授课的影卷是《二度梅》与《镇冤塔》。老式剧本抄的多不够详细,例如剧情演到甲、 乙、丙三人对话或对唱时,每段白的开头 或唱的起始,只写一“唱”字或“白”字。甲念(唱)完了,继之由乙开始接话或接唱, 不注明甲乙,只有用 L 形符号兜住。甲唱 完乙插话或问话叫 × 白。一行字的开头与 收尾,均用墨笔写成 × 形字头。影戏老师 讲授,学员们记不清时,也常常出错。老 师们就用红、绿、黄色彩纸,剪成三角贴 在影卷上,学员看准颜色,便容易张嘴学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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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 年在北京汇演时的陈奎章


演唱影戏,是“闪板”张嘴起唱(即 黑板起,红板落),最忌顶板或板不响即唱。当时的学员陈奎章本来是大班唱髥(老生) 的,因为有一次在影台上演出,一时疏忽, 采用顶板张嘴演唱,演出结束后,崔家班 主手持窗棂棍子狠狠地痛打他,还祖宗三 代的臭骂个不休,陈奎章被迫顶撞了他,次日即被贬入小班。

师父教导陈奎章“要想唱好影,我们不仅要有优美的的调口,还要从人物性格出发, 运用出神入化的影调和精湛高超的演技,去塑造各种各样个性鲜明的形象。唱影戏首 先要情感真挚、念字清楚、行腔圆润、讲究韵味,在颂调时要如天马行空,低音要唱 得醇厚浑圆,荡气回肠,高腔要唱的玲珑剔透悦耳动听。”陈奎章的嗓音条件非常好, 又经过刻苦努力,唱功逐渐扎实,并在当地有了名气。

陈奎章年幼的时候,虽然科班出身是唱“髯儿”的,可是没几年嗓子就不太好了,也曾经被影戏班辞退,他怕日后没有出路,就坚持喊嗓子练功。冬天时在冰冻的河面

上凿个窟窿,嘴对着冰窟窿喊嗓子,喊这一冬天。把嗓子喊出来以后,嗓音恢复的非 常好听,以后影戏班又高薪把他找去了。许多影戏同行都说:“陈奎章的调口属于慢功, 嗓音忒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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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 年陈奎章(中)、孙品卿、齐成瑞在胜利公司灌唱盘


20 世纪三四十年代,陈奎章经常搭班流动于关里关外演出皮影戏,他和唱“净角” 的齐成瑞、唱“小旦”的孙品卿三人,曾经唱红了沈阳、长春。1941 年,他在长春还 应美国胜利公司灌皮影戏唱盘,当时他与孙品卿(唱旦)、艾锡恩(反串小生)、齐 成瑞(唱净)灌有《绿珠入洞房》《刘素贞》《杜十娘》六张唱盘;与艾锡恩合 灌《看家书》二张唱盘,与孙品卿合灌《审刺客》、与齐成瑞合灌《古城会》等唱盘。

解放前期,由于社会动荡,影戏艺人纷纷从 东北逃难回到关里,陈奎章当时带着怀孕妻子途 经山海关时,正遇昌黎齐老秉的影班在那里演出, 就临时搭班在那儿演出了半年多。当年八月十五前, 山海关炮火不断,齐家班皮影戏的演出也难以为继, 陈奎章就带着妻子回到了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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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公司发行陈奎章的 《杜十娘还魂》唱盘


1952 年,当时驻地在昌黎的唐山专属皮影社 邀请陈奎章入社任髯角主演,虽然后来他随剧团 调到唐山工作,但家属一直定居在昌黎,昌黎县 城也就是陈奎章的第二故乡。

陈奎章从事皮影艺术 60 余年,其嗓音洪亮、唱腔优美、韵味浓厚、柔中见刚、 刻画人物细腻,他那“慢功感人”的嗓音,象是从双簧管中发出的声,令观众回味无穷,观众赞誉其是皮影戏界的“马连良”。他传世的著名唱段有《蝴蝶杯》《荀灌娘》《喜 相逢》等,其晚年演唱《三打白骨精》中的猪八戒更是风味独特,人物刻画幽默有趣,插白得当且严丝合缝,衬托主唱、珠联璧合,观众广为赞叹。

陈奎章为人厚道,待人谦和。1981 年他从唐山皮影剧团退休后,一直定居在昌 黎县城四街,至 1994 年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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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 年皮影戏艺术家齐永衡与陈奎章(右)在广州矿泉宾馆


昌黎皮影系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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