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荊|生死情依不相忘,永遠懷念我最親愛的外婆

生死

情依不相忘,永遠懷念我最親愛的外婆

文/韓荊


韓荊|生死情依不相忘,永遠懷念我最親愛的外婆

每到七月三伏,草長鶯飛,河水咆哮時,也便到了思念成殤的季節,我就會想起已離開我25年的外婆,也會再次想起那首詞,我心中的悼亡第一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這是宋朝詩人蘇軾在四十歲時,回憶亡妻王弗而作的一首悼念詩。

王弗,四川女子,十六歲時與十九歲的蘇軾成婚。

王弗聰明沉靜,知書達禮,剛嫁給蘇軾時,未曾說自己讀過書。

婚後,每當蘇軾讀書時,她便陪伴在側,終日不去;蘇軾偶有遺忘,她則及時提醒。

王弗對蘇軾關懷備至,不但是生活上的伴侶,而且是文學上的知音,事業上的賢內助。

二人情深意篤,恩愛有加,不幸的是王弗二十六歲時就謝世了。

蘇軾與朝中權貴不和,外任多年,悒鬱不得志,夜中夢見亡妻,悽楚哀惋,之後記寫下這千古不朽的悼亡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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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時間,不論長短,都是有限的,但它橫亙在生與死之間的,卻是永無休止。

雖說他這首詞是寫給亡妻的,但世界上所有的真情幾乎相通,緬懷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逝去親人,我感覺這詞最達我意。


外婆,是我最親的親人,我從小和外婆生活在一起,在她身邊長大。我童年幾乎所有的記憶,都跟外婆有關。

童年的快樂時光中,無處不有外婆的引子和影子,一片片,一段段,我曾經追記過厚厚的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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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婚姻家庭

外婆出生於1929年9月,家住河南苗村,屬於豫西熊耳山區,兄弟姐妹六人,排行老大,她個頭不高,人也清瘦,常年剪髮頭(短髮),兩耳朵後面都分別彆著一個黑色的小卡子,這可能是她頭上唯一的飾品了。

外婆的父親去世早,她最小的姝姝出生後不久,她母親也走了,外婆是家裡的主心骨,頂樑柱,弟弟姝姝們都指望著她照顧,外婆靠著長姐如父母的信念,一個一個幫弟姝們都成了家。

外婆一生有兩段婚姻,第一段婚姻中,生了我的母親,之後兩人離婚。

第二段婚姻,是與一個姓王的男人組成了家庭,丈夫老家是山東的,喪妻,這個姓王的男人,就是我的後外公,帶著三個孩子,一兒二女,加上我外婆和我母親,就組成了一個5口之家。

我後外公,是一個很本份的男人,長得高大英俊,在縣城水泥廠當車間主任,後來我母親高中畢業後,也去了他的廠裡當了一名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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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結婚的時候,三個孩子中,大的12歲,小的才二歲多,我的母親就做了她們的大姐。

外婆只有我母親一個親生女兒,但她對三個養子女包括他們的兒女,都非常的友好,但對他們任何人都從無所求。

她對身邊的每個人都好,親戚鄰居大人小孩子,都是一樣對待,說是童叟無欺一點都不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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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外婆一起的快樂時光

外婆一直生活在苗村,是沒有上過學的農民,但從她年輕的時候起,就做了當時的大隊幹部、村黨支部書記,任職好多年,我有許多記憶,都留在被外婆背在背上去開會的路上。

我記憶中外婆的工作,就是組織大家集體共同勞動,記工分,分糧食。

外婆還經常到公社開會,通常都會帶著我一起去,外婆在會議室裡面開會的時候,我就在院子裡面玩耍,時間長的會議還會安排吃住,我也跟著吃會議食堂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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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老家那個地方不產茶葉,但外婆開會的時候,會有一些男同志老幹部帶茶杯,他們茶杯裡面泡的有茶葉,我那時就偷偷的去喝他們的茶水,喝完後再把裡面的茶葉,用小手指捻出來吃掉,那些爺爺們看見我吃茶葉,就笑話我。

夏天的時候,外婆時常要去大家的莊稼地裡面視察,看看玉米長得怎麼樣?瓜田裡的瓜長好不好?蘋果園裡面的蘋果有沒有病蟲?

外婆有時候也會帶著我一起去,有時到親戚或鄰居家的瓜田,他們常常會挑一個熟透的西瓜,現場殺開來,又甜又新鮮,給我們解暑。

秋天的時候,蘋果豐收,我們直接在蘋果樹上摘下的蘋果,拿回來放在衣箱裡,冬天的時候拿出來吃,整個箱子裡面的衣服,都充滿了蘋果的香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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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的院子,是我童年記憶中最好的玩樂場,家門口有一棵高大的核桃樹,外婆每天早上六點多鐘就起來,餵雞,餵豬,掃院子,攪麵糊,準備做早飯。

北方有一種早飯叫面水兒,先要攪麵糊,也可以端著碗在核桃樹底下,一邊攪,一邊看看哪裡掉了核桃沒有,等秋天核桃成熟的時候,熟透的核桃就會從樹上掉下來,只要一聽見啪啪的聲響,就叫我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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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棵核桃樹是生產隊的集體樹,果實大家平分,但是掉下地的,我可以撿回來自己吃,我每年都能撿到一籮筐青核桃。

外婆蒸的饅頭又白又虛,每年麥收之後,新鮮的麥子磨起來香香的麵粉,外婆都會蒸一鍋豆沙餡兒的白麵饃,帶給城裡上班的外公和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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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上小學年紀了,但不想回城裡媽媽那裡上學,非要在外婆家村子裡的小學上學,有時候早上來不及吃飯,外婆就給我送飯去。

外婆做的蔥花煎餅,軟軟的,香香的,她就拿一個白茶缸,裡面裝點面水兒,面水兒裡面有雞蛋花,再攤二個熱煎餅,放在小碗兒裡,然後用洗臉毛巾包著,給我送到學校,放在教室外面的窗臺上,我下了早自習,就可以拿下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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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病中的外婆生離死別

要遠嫁安徽的時候,外婆非常捨不得,不知道偷偷掉了多少眼淚,她那時候已經生病了,腦中風後遺症。

她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我們是住單位的房子,有二小間,其中一間給外婆住,

腦中風後遺症,讓她勤勞了一生的手腳不聽指揮了,生活不能自理。

但一輩子要強的她,總要堅持著自己解決所有問題。拿著棍走路,什麼事情都要自己來做,不讓我們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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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稍好的時候,還要一步一瘸地幫著我做點家務事,往往是讓我們忙中更亂,可我不忍心說她一個字,也不允許任何人說她一個字。

現在不知道有多後悔,沒有好好的伺候她,孝敬她。

我那時候要上班,孩子又小,又準備往安徽這邊調動,雖然陪外婆的時間不多,但是那是我人生中,最值得珍貴珍惜的日子。

再也沒有比遺憾更讓人懊惱的事了。

94年的夏天,我因為工作調動,第一次離開了她,就是那一次的離開成為了永別。

也就是我調到安徽來的第2年,外婆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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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年5月的一天早上,我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長途電話,告訴我外婆病危的消息。

我就馬上請好假,帶著孩子一起往河南老家趕。

那次回家的路上,二天二夜,出奇的難受,無論在火車上還是汽車上,噁心嘔吐了好多次,當我踏進村口,遠遠地看到了站在那裡迎我的眾親戚,一切都明白了。我沒有見到外婆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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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想念勤勞善良的外婆

外婆母親後來告訴了我外婆臨終前的點點滴滴,她很聽話的配合醫生治療,每天堅持做康復鍛鍊,支撐她的信念就是外孫女很快就要來接她。

最後一刻還反反覆覆對她說:麗麗(我小名)就要回來了,就要來看你了,你可要等著啊……

這個願望又讓她堅持了一天多時間,還進食了最後的米湯。

外婆享年只有61歲。墓碑是我母親請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代寫的,寥寥數語,勾畫了世人眼中外婆的一生:

慈母一生勤勞善良,相夫教子,平凡可敬,受眾人愛戴。

讓我真正感到生死別離的真痛,這是第一次。每次回老家,我心裡都會想著外婆安眠的那塊地,墳頭上,母親為她種下的那棵柏樹,如今已姿態婆娑,樹幹有碗口粗了。

韓荊|生死情依不相忘,永遠懷念我最親愛的外婆

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這些字跳躍在眼眸,那些情烙印於心窩。

#閒光時刻#

我是@韓荊j,期待與您在文字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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