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有個地方被稱為春秋時期“聯合國總部”,七次諸侯會盟在這裡

濮陽是春秋時期的“小聯合國”?

劉平/文

河南有個地方被稱為春秋時期“聯合國總部”,七次諸侯會盟在這裡

戚城遺址

歐盟、北約、東盟、阿盟等都是當今國際上赫赫有名的結盟組織,通過結盟,各成員國在軍事、外交、經濟等重大領域進行高度的合作。因此說,結盟既是重要的外交戰略,也是重要的外交手段。實際上,類似這種結盟的方式,早在我國先秦時期的中原地區就已經屢見不鮮了。

春秋初期,周王室勢力衰弱,諸侯爭霸,戰亂紛爭。於是,會盟便成了和平解決爭端的重要形式。為了爭得霸主的地位,各諸侯國紛紛進行各種背景,各種性質的會盟。為了表示誠意和莊重,會盟時還要築起一座高大的土臺,如葵丘會盟臺、孟津會盟臺、平丘會盟臺、黃池會盟臺等等,這些歷史上充滿傳奇色彩的土臺,歷經千年風雨,如今已夷為平地。而在濮陽市戚城文物景區內,有一座貫穿中國3000年曆史的會盟臺,卻幸運的留存下來,它就是一一戚城會盟臺。


走近戚城會盟臺


最美不過四月天,賞春踏青正當時。在一個柳絮漫舞的日子,筆者騎著單車,走進戚城文物景區,走近會盟臺。

出了家門,沿著古老的馬頰河騎行,一路欣賞著春日盛景。過了蒯聵臺,戚城公園氣勢雄偉、高大渾厚的東闕門赫然在目。進入闕門,迎面是一尊高大的“顓頊乘龍至四海”灰色花崗石雕像。“顓頊”身後便是春秋衛國戚城頹敗的土城牆,也是古戚城東城門,城門外南側,是一座高大的長方形夯土臺,四周圍以木質柵欄,這就是遐邇聞名的戚城會盟臺遺址。黃土夯築的土臺上,一簇枯草在風中搖曳,像是在述說著曾經發生在這裡的那段風雲詭譎的歷史……

河南有個地方被稱為春秋時期“聯合國總部”,七次諸侯會盟在這裡

戚城會盟臺遺址

周朝實行分封制以後,在中原地區分封了許多侯國,它們在戚城之間相互兼併,爭霸圖雄,打打談談,談談打打, 最終將歷史推向了“戰國”。在這種特定的歷史條件下,戚城這座小小的衛國城池被推上了歷史舞臺。

戚城,位於河南濮陽市城區。在春秋戰國之際,戚城時而歸晉,時而附衛,直接威脅著周邊一些小國的安全。因此,許多諸侯國來這裡會盟談判。《春秋》《左傳》中40餘次提到戚城,而記載最多的則是諸侯頻頻來這裡會盟的情景。據文獻記載,從公元前626年到公元前531年不足百年的時間,諸侯在衛國會盟14次,其中有7次是在戚城舉行,參加會盟的有衛、晉、宋、魯、陳、鄭、齊、曹、邾、藤、薛、吳、曾、莒等15國。因此,戚城被譽為春秋時期的“小聯合國”。

戚城會盟臺已走過了千年風風雨雨,如今靜靜地蜷縮在頹廢的古城牆下,春日的暖陽憐憫地撫慰著它殘缺的身軀,像是一位風燭殘年的孤寡老人,固執的守在那裡,無奈、無助地注視著遊人……


諸侯為什麼要會盟


古人的會盟,頗像今天召開的各國首腦峰會。按當時的規矩,只有天子與諸侯、諸侯與諸侯之間有了不諧之處的時候,才召集會盟。

會盟是我國古代一項嚴肅的政治兼原始宗教信仰活動。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充滿神話色彩的上古洪荒時代。有學者從甲骨文與古文獻推測,“會”與“盟”曾經是分離的,“會”原是一種古老的器皿,後來變成了部落聯盟定期聚會議事的符號;而“盟”字,本就是“明”與“血”組合而成的會意字,比如“歃血為盟”,可以看出上古時期的會盟除了議事,還要舉行神秘的儀式,也許是古人想要藉助某種玄幻的力量達到結盟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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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權葵丘會盟臺遺址

會盟盛行於春秋時期。一些小國為了抵禦大國入侵,聯合作戰,一些大國利用自己的實力和影響,脅迫其他小國加入自己的陣營,都要舉行會盟。僅《春秋》所記的242年間,會盟就達200次之多。

會盟前先由主盟國徵會,商定時間、地點,然後通知有關諸侯國參加。選擇會盟的地點,即要保證與會人員的安全,又要考慮到交通方便。會盟時,由主盟人按照列國或參加人員身份排序,擬定盟書。會盟時要先挖一個坑,把祭祀用的牛、羊等犧牲在坑邊宰殺,割下左耳,放在朱盤裡,取一些牲血盛在玉敦中,一部分用於書寫盟書,另一部分獻給盟主。盟主宣讀完盟約,將血抹在唇邊,其他與會者依次而為,稱為歃血。盟書一式兩份,所約定的內容,成為會盟者共同遵守的原則與行動準則。正本與被宰殺的牲畜一起埋入坑中,副本則由參加盟會的諸侯帶回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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澠池秦趙會盟臺遺址

會盟結束,盟誓的諸侯都要尊盟主為“老大”,有盟主罩著,諸侯之間都是“兄弟”,若出現鬩牆,“老大”會先以盟書警告,如果不服,盟主可發兵討伐。在這種濃重的原始宗教氣氛中,盟約被賦予了神聖的力量,由此實現對每個會盟國的約束。會盟盛行於春秋戰國,隨著封建帝國中央集權的形成,會盟的形式便漸漸的消失了。


諸侯為何選擇來濮陽會盟


據文獻記載,戚城在商末就已經存在了。商周以降,諸侯國間盛行以會盟的方式來解決一些爭端。《左傳》載:“諸侯三歲而聘,五歲而朝,有時而會,不協而盟”。到春秋戰國時期,自齊桓公推行“尊王攘夷”後,霸主們更是把會盟當成是取得各路諸侯認可的最佳方式。

春秋時期,戚城位於古黃河東岸,地勢平坦,水系發達,交通便利。戚城東有齊魯,西有秦晉,南有宋楚,北有趙燕,是衛都帝丘(今濮陽縣高城村一帶)北面的重要屏障,乃兵家必爭之地。公元前 632 年晉楚城濮之戰後,晉國爭霸中原,戚城的戰略位置越來越重要了。

為何諸侯之間多次選擇在戚城會盟,筆者認為,大概是因為衛國早早就退出了爭霸天下的舞臺,成了一個類似今天瑞士的中立國的緣故吧。正是在這樣一次次的會盟中,奠定了對中國文化圈的整合與統一的基礎,逐鹿中原,諸侯混戰的局面漸趨統一,列國體制逐漸走向了帝國時代,中國的大一統得以真正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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鉅野齊魯會盟臺遺址

佇立會盟臺下,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旌旗獵獵,歃血為盟的壯觀場景,彷彿穿越到了那段崢嶸的歲月。

會盟是歷史現象,無論是城下之盟,還是爭雄之會,霸主強臣或天子諸侯,風雲際會或風流雲散,都一如滾滾黃河東逝水。會盟是人類政治智慧的集大成者,在遊戲規則的制定與調整之外,更飽含著人們對未來和平前景的美好期望。

“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這座從歷史深處一路蹣跚走來的古老會盟臺,猶如歷史老人給我們留下的一枚書籤,透過這枚書籤的索引,我們可以很方便地查閱浩瀚的歷史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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