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12人被困廢墟,小孩預言次日有人會出事,沒想果真應驗

故事:12人被困廢墟,小孩預言次日有人會出事,沒想果真應驗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劉藍之

楔子

窗外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窗內燈光昏暗,搖搖欲墜。

護士小琪頂著一張苦瓜臉,準備給眼前排成長隊的病人們打飯。她上午剛和男朋友吵完架,心情非常不好,護士長又告知她食堂有個阿姨生病請假了,讓她過來幫忙,她自然是忿忿的。

裡面的病人大多看起來正常,實際上背後的故事千奇百怪。有些妙趣橫生,有些鮮血淋漓。不過小琪堅守本分,她不過分關心別人過往,努力使自己對每個人一視同仁。

小琪在等待的間隙,和同事們聊八卦,想要轉移注意力,消滅心裡的那些負面的情緒。

小琪和同事們開始工作,幾百個病人,機械地舀飯盛湯,一個小時結束,小琪的手臂痠痛,心情更差了。

“啪。”忽然有個飯盆子扣在了小琪的面前,裡面的湯汁都灑在了她的身上。

小琪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做出這樣舉止的女病人——雖然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但是面容蒼白,身軀瘦弱,眼窩深陷,頭髮甚至泛出微微的白。有過怎樣的經歷,才會有這樣悲傷的面容?

病人將眉毛一橫,“今天的飯太鹹了,我想換更好一點的。”

她的飯果真一動沒動,但菜早已經沒有了,小琪低下頭,口氣特意狠了一下,“沒有更好的,不想吃拉倒。”

病人撇撇嘴,眼眶忽然濡溼。她欲言又止,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之後,轉身離開了食堂。

“那個女孩就是個怪咖,一天到晚板著一張臉,不必因為她而影響心情。”同事好心勸道。

小琪望著病人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黑暗處。她猶豫了兩秒,抓起刀叉和飯盒,快步跟了上去。

1

漫長的黑暗之後。

一束刺目的光晃到了阿離的眼睛上,她緩慢地甦醒過來,左手撐著地面,支持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她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個感覺是:疼。渾身上下止不住地疼。

這是哪裡?黑乎乎的區域裡,阿離只看到一束應急燈的光在來回掃,拿著燈的是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是個紳士。

他們剛經歷了一場地震,就在一家人準備順著人群衝下樓梯的時候,發生了巨大的轟塌。他們被圍困在這個房間裡,藉助應急燈的光,阿離看見了灰白的牆壁,油漆大範圍地脫落,斑斑駁駁,傢俱也坍塌得四處都是。最重要的是,她發現這裡還有其他的一些陌生人,本就逼仄的房間顯得十分擁擠。

“別急,讓我來。”手持照明的紳士爬過來,先是探了探母親和哥哥的鼻息,將他們的上半身撐了起來,最後在後背重重地一敲,兩人都醒了過來。阿離撲了過去,左手扶住媽媽,輕聲問他們有沒有受傷。

“爸爸真厲害!”說話的是一個小女孩,和阿離一般大年紀。阿離這才注意到,紳士也是和他的家庭在一起,同樣的一家四口,同樣是地震後被困,同樣是灰頭土臉,紳士和妻子卻依舊沒有改變那種優雅的氣質,他們的孩子也一眼就能看出正在接受良好的教育。他們投向阿離的目光溫柔,沒有絲毫敵意。

阿離低下了頭,她的母親出身貧寒,因為家境辛苦,兩次懷孕,月子都沒有做好,落下一身毛病,生父死後又一直在打零工,歲月的風霜早已催老了整張臉。

對面的那個家庭,才是自己理想的生活。阿離看著那個在媽媽懷裡哭泣的同齡女孩,心裡別提有多羨慕。

忽然,一陣沙啞的咳嗽聲傳來。原來房間還有一個年邁慈祥的老奶奶,她靠在牆角處,輕輕咳了兩聲,用齟齬不清的聲音問道,“這是哪裡?”

老奶奶又咳嗽了一聲,似乎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一直在嗚嗚地叫著,很痛苦的樣子。阿離見狀,撲了過去,對著老奶奶的背部就是一擊,老奶奶吐了一口痰,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石子。老奶奶對阿離抱以感激的一笑。

“大概是地獄吧。”答話的是坐在她旁邊的一個男人,面目陰鬱,比要大一點的年紀,長得有點像自己的大伯,他看向老奶奶的目光略帶輕蔑。

“也許是天堂呢?”這個說話的是個小男孩,很像蠟筆小新,說話時臉上總是掛著一抹傻兮兮的笑容。

“不會死的,我們剛在衣櫃裡找到了一些食物和水,我們大家分發吧,還有這個應急燈的電池,總共有五塊。”說話的是紳士的兒女,他們將壓縮餅乾等食品分到了大家的手裡,最後還多出來了幾顆糖,他們也分發給了別人,沒有留給自己。小女孩還偷偷多給了阿離兩顆糖。阿離的左手碰到女孩的右手,溫暖而溼潤。

踢嗒踢嗒。

房間裡忽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原來還有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在這裡,他的身形微胖,身上穿著法院的制服,正在來回勘察地形,他時不時地東摸摸西碰碰,指著上方露出的一線微光,充滿希望地說,“我想我們只是暫時被困住了。”

“你是法官?”繼父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顫抖。

法官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他的表情略帶苦澀,“區區小法官,不值一提。”

正躺著的母親聽到這句話,扶著阿離的手坐了起來,她的嘴唇顫抖著,“法官”兩個字剛從嘴中囁喏出來,便被蠟筆小新打斷了,“這裡有十二張紙牌,我們正好有十二個人,在地下等待救援的時光很無聊呀,不如我們玩遊戲吧。”

十二個人?阿離環視過去,自己,繼父,哥哥阿佑,母親,紳士的一家四口,老奶奶,法官,蠟筆小新,大伯,果然一共十二個人。

“玩什麼遊戲?”阿離湊了過去,原來蠟筆小新的口袋裡正好有十二張牌,上面畫著各種圖案,看起來像是某種上古的圖騰。右下角分別寫著:狼人,女巫,預言家,獵人,白痴,村民,野孩子……

“這是狼人殺的紙牌,要玩嗎?”蠟筆小新衝阿離挑挑眉毛,他的瞳孔顏色是黑色的,極深,難得的純澈。

紳士又持著應急燈在屋內掃視了一圈,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不同的表情,有的疲憊,有的緊張,有的茫然,還有的,是驚慌。

“媽的,反正也無聊,都是坐以待斃,不如愉快地等死。”說話的是繼父,他衝地上吐了一口痰,語氣焦躁。

蠟筆小新又一次提議,他先是簡單地介紹了規則,然後倡議大家靠攏在了一起。

每個人都拿到了自己的牌,阿離偷偷地看了一眼,然後用左手將它藏在了自己的懷裡。她一抬頭,看見小女孩用右手將牌藏在了她的懷裡。她們相視一笑。我們真像,阿離心想。

“好的,我們沒有上帝,就由我來說吧,天黑請閉眼,”蠟筆小新咧開嘴巴,清晰有力的聲音指示著室內的所有人,“我宣佈,狼人殺遊戲正式開始。”

然而。啪嗒。照明燈暗了。

“草,怎麼回事?”繼父在黑暗中嘀咕了一句。

隨即出現了搬弄機器的聲音。

“或許是應急照明燈沒電了,大家就先休息吧,遊戲也別玩了,我們這群中老年人,經不起折騰。算算時間上面也該是夜晚了,我剛才觀察了一下,上面有縫隙,能照進來光,等到白天再說吧。”說話的正是那個紳士。

“紳士剩下來的食物和水怎麼辦?”哥哥阿佑的聲音。

“作為公共補給存儲吧。”法官的聲音。

或許是累極了,沒有人再發出聲音,阿離也閉上眼,很快淹沒在如潮的黑暗之中。

2

翌日。

“啊!”

女人的尖叫哭泣聲幾乎要刺破阿離的耳膜。

頭頂落下來一線光,隱約還有溫度,阿離伸出手,剛想要觸摸那線光,就被再度尖叫的女聲給吸引了目光。應急燈的第二塊電池已經裝上了。

原來是那個紳士,在昨晚死了,乍一眼看去,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他們猜不道死亡的原因。而那個尖叫哭泣的,正是他的妻子。

“他怎麼就死了呢。”女人掩面而泣,無限悲傷。

“媽的。”繼父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罵了一句,雙手抖動,似乎在有所掩飾。

“遊戲沒有暫停,還在繼續,昨晚他是被狼人殺死的。”靜靜靠在牆壁上的蠟筆小新冷不丁說了句話。

他的話音一落,全場驚愕。紳士的妻子也停止了哭泣。這個逼仄的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法官打破了沉默,“小孩子,別瞎說,不就是遊戲嗎,我們把自己的身份牌亮出來就好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去尋找自己的身份牌,但出人意料地,所有的牌都消失了!

一直安靜坐在地上的大伯站了起來,他魁梧的身軀忽然衝了過去,揪住蠟筆小新的領口,將他死死摁在牆上,一拳頭呼在了他的臉上,“是不是你搗鬼,現在是一條人命死在你的面前,你還有沒有良心!”

蠟筆小新舔舔嘴邊滲出的血,冷笑道,“要是我搗鬼的話,我自己就先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如果我們按照遊戲規則繼續下去,把狼人消滅,或許還能活下去。”

“瘋子,瘋子!快告訴我下一步是什麼?!”大伯的語氣更加兇狠了。

“選警長,”蠟筆小新直勾勾地盯著法官的眼睛,“然後警長帶領我們公投出一個玩家出局。”

久未說話的紳士妻子開了口,“我選擇法官,我丈夫臨死前留了遺言,他說讓我們緊跟著法官,他是最權威的人。”

“我也選擇法官。”跟風的是阿離母親,她的身體抖動,說話的聲音幾乎聽不清。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好,我當選警長,”法官悠悠地說,“但是,我們今天要投死一個人。”

大伯將手指向蠟筆小新,“投死他,是他一直在妖言惑眾,這種人就該被驅逐出局。”

法官的聲音威嚴,他問了一遍,“好,你們有其他意見嗎?”

沒有人說話。

“好,今天投票死的是蠟筆小新。”

蠟筆小新慘淡地笑了,他的目光轉向阿離,充滿悲傷,“好,我本來可以繼續活,但是很抱歉,我選擇不亮明身份,直接死亡。”

話音一落,他便應聲倒地。

阿離倒吸了一口涼氣,阿佑將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將她抱在懷裡。

“還好有哥哥。”阿離心裡長吁一口氣。

那天他們幹吃了一些泡麵,應急燈的第二塊電池很快用完了。

阿離知道,黑夜無盡,什麼都可能發生。她緊緊攥著哥哥的手,人世詭譎,但她知道,只要這個世界還有哥哥在,她就不必怕。

今夜死的會是她嗎?

3

第三天清晨。

“所有人都活著!”法官高興地宣佈,他將公共食物中唯一的雞腿塞進了自己的嘴裡,三兩下咀嚼完畢,嘴角流油,喉嚨裡打出悠長清脆的飽嗝,相當滿足。

“難道遊戲結束了嗎?”阿離心中閃過一絲疑慮,但她沒有問出心中的問題。

每個人都在默默地吃飯,大家剩下的乾糧都不多了,兩個人分一包方便麵,都在省著吃。

阿離聽見母親抽抽搭搭的哭泣聲,那聲音中似乎帶著一點覺察不到的愧疚。

阿離害怕地將頭縮在了哥哥的懷裡。

“叫什麼叫?!在家就這個鬼樣子,做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都死到臨頭了,還給老子添亂!”

“我怕……”母親的聲音顫抖而驚恐。

“有什麼好怕的?你不吃給我吃。”繼父將母親的泡麵搶了過來,咕隆兩口全部下肚。

阿離本來想罵一句繼父,卻被老奶奶叫住了。老奶奶將阿離攬到身邊,“孩子,昨晚本來狼人要殺的是你,我救了你,我的身份是女巫。”

阿離詫異極了。其他人也詫異極了。

所以說,遊戲還在繼續!

“孩子,你又瘦又小,無依無靠,你幫助了我,所以我想幫助你。”老奶奶的聲音不大,但有種難得的鎮靜與堅定,讓人無法產生懷疑。

老奶奶端坐於角落之中,將懷裡的食物散給了阿離和阿佑,她的面目平靜,阿離想起家中去世的老太君,就是這樣樣子,不怒自威,令人尊敬。

“我已經暴露了身份,或許今夜會死,今晚我會用毒藥毒死我心中的一個狼人,”老奶奶的目光環視,誰也不知道她準備毒死誰,“但我建議今天投死法官,用智慧帶領我們走出困境,但他只是一味地盲從,應該有奉獻的精神,這裡有這麼多的婦女和孩子,他卻把唯一的雞腿自己吃掉,他不配當一個法官。”

“你這是給我安上了道德的枷鎖!”法官將吃完的雞骨頭扔到了老奶奶的身上,他憤怒地站了起來,走向老奶奶。

“好,我願意投死法官。”說話的是阿離母親,阿離心中咯噔。

“同意。”

“不反對。”

應急燈沒有辦法照出所有人的表情,但影影綽綽之間,阿離覺得有什麼被忽視了。

老奶奶將雞骨頭扔了回去,“投票的結果出來了,法官,你該死了。”

法官慘淡地笑笑,露出和蠟筆小新之前一樣的表情,“其實我是預言家,我第一天晚上看了阿離的身份,是好人,第二天晚上看了老奶奶的身份,也是好人,其他的,我還未能知曉,請你們一定要好好活著,守衛心中的良善,將惡人驅逐出去。”

老奶奶微笑著,“那你的警長身份,留給誰?如果你是真的預言家,我相信你會留給正確的人。”

法官閉上了眼,“不,我選擇撕掉警徽。”

繼父撇撇嘴,“死人當然可以瞎說,誰知道真假。”

4

第四天。

阿離昨夜睡得格外香甜,她夢見剩下來的人一起找到了出口,離開了這個房間,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開始了新的生活。這裡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阿佑的聲音沉重,“昨晚是大屠殺,大伯去世了,我們的母親去世了。”

“還有一個,是我的哥哥。”紳士的小女兒補充道。

現在還剩下來的人有:阿離和小女孩(紳士的女兒),哥哥阿佑,紳士的妻子,老奶奶,以及繼父。蠟筆小新介紹過,這場遊戲結束的條件是狼人殺死了所有的其他人(屠城),或者其他人將所有的狼人消滅。也就是說,現在剩下來的五個人裡面,有好人有狼人。

“現在,還要投票嗎?”阿離怯怯地問。

繼父將目光投向阿離,“最危險的,往往可能是看起來最弱的。”

小女孩為阿離辯護,“剛才預言家和女巫都可以證明她是好人。”

“我選擇投你。”哥哥將手指向繼父。

“臭小子你說什麼?”暴戾地扇了哥哥一巴掌。

“我聽哥哥的。”阿離大聲說了一句。繼父的巴掌也準備掄向他,但是被哥哥攔住了。

“我也投你。”其他人紛紛附和。

“你們搞什麼?”

“五比一,叔叔,你死了!”12人被困廢墟,小孩預言次日有人會出事,沒想果真應驗。

繼父倒在了地上,面目猙獰而扭曲。

阿離長吁一口氣。

應急燈再度熄滅。

阿離心中咯噔。遊戲原來還在繼續。

那麼,這會是最後一個夜晚了嗎?

5

第五天。

紳士妻子死了。還剩下四個人:老奶奶,阿離,哥哥,小女孩。還有狼人。

“老奶奶,你在撒謊嗎?”阿離問她。

“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哥哥。”

“那你為什麼相信這個小女孩?”

“和你相信我的原因一樣,她在第一天多給了我兩顆糖,如果只是在平常的生活中,我會不以為然,但那是在我們都處於困境的時候,她依舊給了我,我相信她的良善。”

老奶奶看向阿離的眼睛,“我看錯人了,孩子,對不起,但是我想告訴你,不要太相信其他人。”

阿離握住了老奶奶的手,說,“那請你帶我們出去,現在你是最德高望重的人了。”

“不,我太累了,我沒有能力救你,你們不必投我,我昨天開始就沒有進食,要知道,這對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婆來說,是太大的折磨了,我已經撐不住了,我希望你們能撐到救援隊來的時候。”

說完,老奶奶握著阿離的手便失卻了溫度。

“所以說,遊戲還在繼續是嗎?”小女孩的手緊緊攥住了阿離,但她很快又放開了,躲到了拐角,瑟瑟發抖。

現在只剩下三個小孩子了,阿離,哥哥阿佑,以及小女孩。

小女孩意識到了阿離和阿佑是命運共同體,所以,被驅逐出局的,有極大可能是她。

選擇權都在阿離的手上!

“這不公平!遊戲之外的因素在干擾我們的判斷,阿離,你應該公正地評判。”小女孩雖然緊張,但思路依舊清晰,她退而求其次,不打同情牌,只希望阿離能夠客觀地思考。

良久的沉寂,應急燈一閃一閃,似乎又要沒電了。

阿離卻有種預感,遊戲快要結束了。

終結遊戲的人,正是她。

是選擇哥哥,還是小女孩?

“我不知道答案。”阿離望著其他兩人期待的眼神,陷入糾結。

阿佑牽著阿離的手走了過去,將小女孩扶了起來,把她們兩個的手放在了一起,“你們不必爭了,是我,我是最後一個狼人,其他兩個是我的母親和繼父,所以你們只要投我出去,遊戲就能結束。記住,阿離,往前走,別回頭。身後是無邊黑暗,眼前才是永久光明。”

阿離的眼眶裡頓時噙滿淚水,一直以來,她都是跟著哥哥,無條件地信任他,相信他能打破一切荊棘。

阿佑公佈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竟然有種難得的輕鬆愜意,一直以來,他揹負了太多,承受了太多,身體和精神早已負擔不住,但他還是很開心,因為自己的犧牲,終於可以換來妹妹長久的安寧!

阿離卻開始衝他嘶吼,“為什麼會是你?我曾以為,你可以帶我衝破所有的黑暗!”

阿佑將阿離抱在懷裡,眼睛裡也都是霧氣升騰,嘴裡不住地囔囔,“對不起,阿離,要怪,我有多難過,我也恨母親的懦弱……”

阿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倒在了阿離的懷裡。他的嘴角微笑,瞳孔裡的光依舊沒有散去。

小女孩走了過來,輕輕地安撫阿離。

幾分鐘之後,她們聽到了救援隊的聲音,“下面有人嗎?”

頭頂的石頭被一塊塊地拿開,一線又一線的光落下來。

阿佑的聲音在耳畔迴響,“阿離,往前走,別回頭。”

阿離淚流滿面,她用左手合上了哥哥的眼,“可是,哥哥你在我的身後啊。”

“阿離,我們走吧。”小女孩牽住了阿離的手,準備和她一起離開。

救援隊已經將繩索垂了下來,阿離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哥哥,和死去的其他人,閉上眼,和小女孩攜手並進,一鼓作氣,攥住了繩索。

她們的身影沒入了太陽的光芒裡。

結局

“這可是我媽媽做的飯呢,我本來準備晚上吃的,這不,中午帶來給你吃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中午我對你發的壞脾氣。”小琪笑得格外甜美。

此刻小琪和那個女病人阿離坐在獨立的病房裡,像是兩個普通的朋友聊天,阿離花了一個多小時才邊吃飯邊講完這個關於地震中的狼人殺故事。

小琪忍不住唏噓,“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呢,不過最後這兩個小姑娘走了出來,也算是某種充滿希望的結局吧,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其他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呢?”

阿離聽到這話,把叉子從右手換到了左手,陽光照進來,叉子反射出道道陰森的光。

“母親、繼父和哥哥阿佑都是狼人,紳士的一家四口是村民,老奶奶是女巫,救了我,毒了大伯,法官是預言家,大伯是獵人,死的時候帶走了母親,蠟筆小新是白痴,他本來可以選擇翻牌繼續留在場上,但選擇了死亡。”

小琪點點頭,欽佩於阿離的思路清晰,這樣的人,竟然是個精神病人,真可惜。

阿離繼續說,“其實他們都是我的人格,這個故事,是在我被強制進行治療時發生的,地震只是因為醫生對我的指引,他想消滅我內心全部壞的人格,只留下好的人格,以此實現對我的改造。

“我曾經有十二個人格,紳士一家是我所向往的美好的人格,我自己的家庭則在心中留下了沉重的烙印,我幻想著,如果我成為那個小女孩,應該會有迥然不同的人生吧,那個老奶奶是我渴望自救的證明,我曾經就被繼父凌辱毆打的事情,向法院提起訴訟,法官本來都要判繼父入獄了,結果收到的判決書卻駁回了我的起訴。”

“後來我才知道,是上一級法院和政府有指標,不允許有過多的社會案件,他們就只來我家做了簡單的調解工作,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走了,繼父對我和媽媽還是那樣,兇狠,殘暴,沒有絲毫改變,我每天都像是活在煉獄之中。”

“大伯是我心中原罪的來源,我的生父死後,母親一直住在大伯家,但大伯不願意看母親帶著我們吃他家的用他家的,於是拼命攛掇母親再嫁,甚至繼父迎娶母親的彩禮全部被大伯拿了過去,大伯還以為,母親嫁了一個好人家……”

阿離說這些話的時候,說得非常緩慢,而且時斷時續,有時甚至會哭泣。小琪剛才在腦中產生的困惑已經解開,原來那十二個人,有些是現實存在的,在阿離腦中形成了深刻的烙印,有些則是阿離自己主觀臆想創造出來的。

小琪將手覆在阿離的背上,輕輕安撫著她,“但是最痛苦的,應該不是這些吧,你還沒有談到你的哥哥阿佑,他現在在哪裡呢?”

“哥哥……”阿離還是左手在玩弄著叉子,眼睛裡忽然泛出了不一樣的光。

“哥哥是我來這裡的原因,我們從小相依為命,母親嫁過來之後,繼父對我們很不好,那天晚上,我偷偷溜去繼父的病房,那是個重症病房,我拔掉了他身上的管子,我不記得這件事,但他們強行把我抓了過來,要我接受強制醫療。”

阿離慘淡地笑笑,小琪深吸一口氣,原來阿離有過這樣悽慘的過往,怪不得總是看起來很陰鬱。不過現在她只有兩個小女孩的人格不是嗎,假以時日,那兩個人格一定會相互攜手,共同成長的。

“阿離,我們要向前走,別回頭,”小琪想要緩和氣氛,又問了阿離,“阿離,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身後有陰影嗎?”

見阿離沒說話,小琪自己回答了,“因為我們的前面有陽光啊。”

阿離將手指伸展開來,放在空中,靜謐的燈光照射在上面,在地板上投射下一小塊黑色的剪影。

阿離停頓了片刻,右手拿起刀叉,又吃了幾塊沒吃完的水果刀。

小琪伸出手錶,看了會時間,意識到上班時間到了,急匆匆地轉身收拾餐具,準備離開。

阿離又換了左手,繼續擺弄著手中的刀叉,吃了最後一片哈密瓜,然後露出兩顆小虎牙,興致勃勃地問小琪,“你玩過狼人殺嗎?”

小琪沒回頭,“玩過呀,不過你在那個遊戲裡的角色是什麼呀?”

阿離站起身來,猛地一下,用左手將叉子刺進了小琪的左腹部,小琪的鮮血頓時噴湧出來,落在白色的大褂上,分外醒目。

阿離的笑如罌粟,“那你一定知道,狼人殺裡有個角色叫野孩子,她在遊戲的最初,會選定一個人,這個人一旦死了,她就會轉性,變成狼人。”

小琪意識到了什麼,她的瞳孔極速擴大,她忽然想起今早,同事說最近醫院總是死病人的事情,“難道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阿離關上燈,在黑暗之中笑出了聲,“那就是我的角色,哥哥是我的光,他死了以後,我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你喚醒了我,我剛剛殺了那個代表美好的小女孩,只剩下了最為黑暗的阿離這個人格。

“既然你們所有人都救不了我,那就讓我來毀滅你們所有人吧,這個人世,真是讓人失望透了。”

阿離的左手,依舊緊緊握著叉子,在寂靜黑暗的房間裡,泛著血紅的光。

“遊戲繼續。”(作品名:《我仰望你,你仰望光》,作者:劉藍之。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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