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12人被困废墟,小孩预言次日有人会出事,没想果真应验

故事:12人被困废墟,小孩预言次日有人会出事,没想果真应验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刘蓝之

楔子

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窗内灯光昏暗,摇摇欲坠。

护士小琪顶着一张苦瓜脸,准备给眼前排成长队的病人们打饭。她上午刚和男朋友吵完架,心情非常不好,护士长又告知她食堂有个阿姨生病请假了,让她过来帮忙,她自然是忿忿的。

里面的病人大多看起来正常,实际上背后的故事千奇百怪。有些妙趣横生,有些鲜血淋漓。不过小琪坚守本分,她不过分关心别人过往,努力使自己对每个人一视同仁。

小琪在等待的间隙,和同事们聊八卦,想要转移注意力,消灭心里的那些负面的情绪。

小琪和同事们开始工作,几百个病人,机械地舀饭盛汤,一个小时结束,小琪的手臂酸痛,心情更差了。

“啪。”忽然有个饭盆子扣在了小琪的面前,里面的汤汁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小琪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做出这样举止的女病人——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但是面容苍白,身躯瘦弱,眼窝深陷,头发甚至泛出微微的白。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有这样悲伤的面容?

病人将眉毛一横,“今天的饭太咸了,我想换更好一点的。”

她的饭果真一动没动,但菜早已经没有了,小琪低下头,口气特意狠了一下,“没有更好的,不想吃拉倒。”

病人撇撇嘴,眼眶忽然濡湿。她欲言又止,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之后,转身离开了食堂。

“那个女孩就是个怪咖,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不必因为她而影响心情。”同事好心劝道。

小琪望着病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暗处。她犹豫了两秒,抓起刀叉和饭盒,快步跟了上去。

1

漫长的黑暗之后。

一束刺目的光晃到了阿离的眼睛上,她缓慢地苏醒过来,左手撑着地面,支持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她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感觉是:疼。浑身上下止不住地疼。

这是哪里?黑乎乎的区域里,阿离只看到一束应急灯的光在来回扫,拿着灯的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是个绅士。

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地震,就在一家人准备顺着人群冲下楼梯的时候,发生了巨大的轰塌。他们被围困在这个房间里,借助应急灯的光,阿离看见了灰白的墙壁,油漆大范围地脱落,斑斑驳驳,家具也坍塌得四处都是。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这里还有其他的一些陌生人,本就逼仄的房间显得十分拥挤。

“别急,让我来。”手持照明的绅士爬过来,先是探了探母亲和哥哥的鼻息,将他们的上半身撑了起来,最后在后背重重地一敲,两人都醒了过来。阿离扑了过去,左手扶住妈妈,轻声问他们有没有受伤。

“爸爸真厉害!”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和阿离一般大年纪。阿离这才注意到,绅士也是和他的家庭在一起,同样的一家四口,同样是地震后被困,同样是灰头土脸,绅士和妻子却依旧没有改变那种优雅的气质,他们的孩子也一眼就能看出正在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们投向阿离的目光温柔,没有丝毫敌意。

阿离低下了头,她的母亲出身贫寒,因为家境辛苦,两次怀孕,月子都没有做好,落下一身毛病,生父死后又一直在打零工,岁月的风霜早已催老了整张脸。

对面的那个家庭,才是自己理想的生活。阿离看着那个在妈妈怀里哭泣的同龄女孩,心里别提有多羡慕。

忽然,一阵沙哑的咳嗽声传来。原来房间还有一个年迈慈祥的老奶奶,她靠在墙角处,轻轻咳了两声,用龃龉不清的声音问道,“这是哪里?”

老奶奶又咳嗽了一声,似乎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直在呜呜地叫着,很痛苦的样子。阿离见状,扑了过去,对着老奶奶的背部就是一击,老奶奶吐了一口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石子。老奶奶对阿离抱以感激的一笑。

“大概是地狱吧。”答话的是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男人,面目阴郁,比要大一点的年纪,长得有点像自己的大伯,他看向老奶奶的目光略带轻蔑。

“也许是天堂呢?”这个说话的是个小男孩,很像蜡笔小新,说话时脸上总是挂着一抹傻兮兮的笑容。

“不会死的,我们刚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些食物和水,我们大家分发吧,还有这个应急灯的电池,总共有五块。”说话的是绅士的儿女,他们将压缩饼干等食品分到了大家的手里,最后还多出来了几颗糖,他们也分发给了别人,没有留给自己。小女孩还偷偷多给了阿离两颗糖。阿离的左手碰到女孩的右手,温暖而湿润。

踢嗒踢嗒。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原来还有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在这里,他的身形微胖,身上穿着法院的制服,正在来回勘察地形,他时不时地东摸摸西碰碰,指着上方露出的一线微光,充满希望地说,“我想我们只是暂时被困住了。”

“你是法官?”继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颤抖。

法官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他的表情略带苦涩,“区区小法官,不值一提。”

正躺着的母亲听到这句话,扶着阿离的手坐了起来,她的嘴唇颤抖着,“法官”两个字刚从嘴中嗫喏出来,便被蜡笔小新打断了,“这里有十二张纸牌,我们正好有十二个人,在地下等待救援的时光很无聊呀,不如我们玩游戏吧。”

十二个人?阿离环视过去,自己,继父,哥哥阿佑,母亲,绅士的一家四口,老奶奶,法官,蜡笔小新,大伯,果然一共十二个人。

“玩什么游戏?”阿离凑了过去,原来蜡笔小新的口袋里正好有十二张牌,上面画着各种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上古的图腾。右下角分别写着:狼人,女巫,预言家,猎人,白痴,村民,野孩子……

“这是狼人杀的纸牌,要玩吗?”蜡笔小新冲阿离挑挑眉毛,他的瞳孔颜色是黑色的,极深,难得的纯澈。

绅士又持着应急灯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有的疲惫,有的紧张,有的茫然,还有的,是惊慌。

“妈的,反正也无聊,都是坐以待毙,不如愉快地等死。”说话的是继父,他冲地上吐了一口痰,语气焦躁。

蜡笔小新又一次提议,他先是简单地介绍了规则,然后倡议大家靠拢在了一起。

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的牌,阿离偷偷地看了一眼,然后用左手将它藏在了自己的怀里。她一抬头,看见小女孩用右手将牌藏在了她的怀里。她们相视一笑。我们真像,阿离心想。

“好的,我们没有上帝,就由我来说吧,天黑请闭眼,”蜡笔小新咧开嘴巴,清晰有力的声音指示着室内的所有人,“我宣布,狼人杀游戏正式开始。”

然而。啪嗒。照明灯暗了。

“草,怎么回事?”继父在黑暗中嘀咕了一句。

随即出现了搬弄机器的声音。

“或许是应急照明灯没电了,大家就先休息吧,游戏也别玩了,我们这群中老年人,经不起折腾。算算时间上面也该是夜晚了,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上面有缝隙,能照进来光,等到白天再说吧。”说话的正是那个绅士。

“绅士剩下来的食物和水怎么办?”哥哥阿佑的声音。

“作为公共补给存储吧。”法官的声音。

或许是累极了,没有人再发出声音,阿离也闭上眼,很快淹没在如潮的黑暗之中。

2

翌日。

“啊!”

女人的尖叫哭泣声几乎要刺破阿离的耳膜。

头顶落下来一线光,隐约还有温度,阿离伸出手,刚想要触摸那线光,就被再度尖叫的女声给吸引了目光。应急灯的第二块电池已经装上了。

原来是那个绅士,在昨晚死了,乍一眼看去,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他们猜不道死亡的原因。而那个尖叫哭泣的,正是他的妻子。

“他怎么就死了呢。”女人掩面而泣,无限悲伤。

“妈的。”继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骂了一句,双手抖动,似乎在有所掩饰。

“游戏没有暂停,还在继续,昨晚他是被狼人杀死的。”静静靠在墙壁上的蜡笔小新冷不丁说了句话。

他的话音一落,全场惊愕。绅士的妻子也停止了哭泣。这个逼仄的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法官打破了沉默,“小孩子,别瞎说,不就是游戏吗,我们把自己的身份牌亮出来就好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去寻找自己的身份牌,但出人意料地,所有的牌都消失了!

一直安静坐在地上的大伯站了起来,他魁梧的身躯忽然冲了过去,揪住蜡笔小新的领口,将他死死摁在墙上,一拳头呼在了他的脸上,“是不是你捣鬼,现在是一条人命死在你的面前,你还有没有良心!”

蜡笔小新舔舔嘴边渗出的血,冷笑道,“要是我捣鬼的话,我自己就先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如果我们按照游戏规则继续下去,把狼人消灭,或许还能活下去。”

“疯子,疯子!快告诉我下一步是什么?!”大伯的语气更加凶狠了。

“选警长,”蜡笔小新直勾勾地盯着法官的眼睛,“然后警长带领我们公投出一个玩家出局。”

久未说话的绅士妻子开了口,“我选择法官,我丈夫临死前留了遗言,他说让我们紧跟着法官,他是最权威的人。”

“我也选择法官。”跟风的是阿离母亲,她的身体抖动,说话的声音几乎听不清。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好,我当选警长,”法官悠悠地说,“但是,我们今天要投死一个人。”

大伯将手指向蜡笔小新,“投死他,是他一直在妖言惑众,这种人就该被驱逐出局。”

法官的声音威严,他问了一遍,“好,你们有其他意见吗?”

没有人说话。

“好,今天投票死的是蜡笔小新。”

蜡笔小新惨淡地笑了,他的目光转向阿离,充满悲伤,“好,我本来可以继续活,但是很抱歉,我选择不亮明身份,直接死亡。”

话音一落,他便应声倒地。

阿离倒吸了一口凉气,阿佑将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将她抱在怀里。

“还好有哥哥。”阿离心里长吁一口气。

那天他们干吃了一些泡面,应急灯的第二块电池很快用完了。

阿离知道,黑夜无尽,什么都可能发生。她紧紧攥着哥哥的手,人世诡谲,但她知道,只要这个世界还有哥哥在,她就不必怕。

今夜死的会是她吗?

3

第三天清晨。

“所有人都活着!”法官高兴地宣布,他将公共食物中唯一的鸡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三两下咀嚼完毕,嘴角流油,喉咙里打出悠长清脆的饱嗝,相当满足。

“难道游戏结束了吗?”阿离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她没有问出心中的问题。

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吃饭,大家剩下的干粮都不多了,两个人分一包方便面,都在省着吃。

阿离听见母亲抽抽搭搭的哭泣声,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点觉察不到的愧疚。

阿离害怕地将头缩在了哥哥的怀里。

“叫什么叫?!在家就这个鬼样子,做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都死到临头了,还给老子添乱!”

“我怕……”母亲的声音颤抖而惊恐。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吃给我吃。”继父将母亲的泡面抢了过来,咕隆两口全部下肚。

阿离本来想骂一句继父,却被老奶奶叫住了。老奶奶将阿离揽到身边,“孩子,昨晚本来狼人要杀的是你,我救了你,我的身份是女巫。”

阿离诧异极了。其他人也诧异极了。

所以说,游戏还在继续!

“孩子,你又瘦又小,无依无靠,你帮助了我,所以我想帮助你。”老奶奶的声音不大,但有种难得的镇静与坚定,让人无法产生怀疑。

老奶奶端坐于角落之中,将怀里的食物散给了阿离和阿佑,她的面目平静,阿离想起家中去世的老太君,就是这样样子,不怒自威,令人尊敬。

“我已经暴露了身份,或许今夜会死,今晚我会用毒药毒死我心中的一个狼人,”老奶奶的目光环视,谁也不知道她准备毒死谁,“但我建议今天投死法官,用智慧带领我们走出困境,但他只是一味地盲从,应该有奉献的精神,这里有这么多的妇女和孩子,他却把唯一的鸡腿自己吃掉,他不配当一个法官。”

“你这是给我安上了道德的枷锁!”法官将吃完的鸡骨头扔到了老奶奶的身上,他愤怒地站了起来,走向老奶奶。

“好,我愿意投死法官。”说话的是阿离母亲,阿离心中咯噔。

“同意。”

“不反对。”

应急灯没有办法照出所有人的表情,但影影绰绰之间,阿离觉得有什么被忽视了。

老奶奶将鸡骨头扔了回去,“投票的结果出来了,法官,你该死了。”

法官惨淡地笑笑,露出和蜡笔小新之前一样的表情,“其实我是预言家,我第一天晚上看了阿离的身份,是好人,第二天晚上看了老奶奶的身份,也是好人,其他的,我还未能知晓,请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守卫心中的良善,将恶人驱逐出去。”

老奶奶微笑着,“那你的警长身份,留给谁?如果你是真的预言家,我相信你会留给正确的人。”

法官闭上了眼,“不,我选择撕掉警徽。”

继父撇撇嘴,“死人当然可以瞎说,谁知道真假。”

4

第四天。

阿离昨夜睡得格外香甜,她梦见剩下来的人一起找到了出口,离开了这个房间,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开始了新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阿佑的声音沉重,“昨晚是大屠杀,大伯去世了,我们的母亲去世了。”

“还有一个,是我的哥哥。”绅士的小女儿补充道。

现在还剩下来的人有:阿离和小女孩(绅士的女儿),哥哥阿佑,绅士的妻子,老奶奶,以及继父。蜡笔小新介绍过,这场游戏结束的条件是狼人杀死了所有的其他人(屠城),或者其他人将所有的狼人消灭。也就是说,现在剩下来的五个人里面,有好人有狼人。

“现在,还要投票吗?”阿离怯怯地问。

继父将目光投向阿离,“最危险的,往往可能是看起来最弱的。”

小女孩为阿离辩护,“刚才预言家和女巫都可以证明她是好人。”

“我选择投你。”哥哥将手指向继父。

“臭小子你说什么?”暴戾地扇了哥哥一巴掌。

“我听哥哥的。”阿离大声说了一句。继父的巴掌也准备抡向他,但是被哥哥拦住了。

“我也投你。”其他人纷纷附和。

“你们搞什么?”

“五比一,叔叔,你死了!”12人被困废墟,小孩预言次日有人会出事,没想果真应验。

继父倒在了地上,面目狰狞而扭曲。

阿离长吁一口气。

应急灯再度熄灭。

阿离心中咯噔。游戏原来还在继续。

那么,这会是最后一个夜晚了吗?

5

第五天。

绅士妻子死了。还剩下四个人:老奶奶,阿离,哥哥,小女孩。还有狼人。

“老奶奶,你在撒谎吗?”阿离问她。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哥哥。”

“那你为什么相信这个小女孩?”

“和你相信我的原因一样,她在第一天多给了我两颗糖,如果只是在平常的生活中,我会不以为然,但那是在我们都处于困境的时候,她依旧给了我,我相信她的良善。”

老奶奶看向阿离的眼睛,“我看错人了,孩子,对不起,但是我想告诉你,不要太相信其他人。”

阿离握住了老奶奶的手,说,“那请你带我们出去,现在你是最德高望重的人了。”

“不,我太累了,我没有能力救你,你们不必投我,我昨天开始就没有进食,要知道,这对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来说,是太大的折磨了,我已经撑不住了,我希望你们能撑到救援队来的时候。”

说完,老奶奶握着阿离的手便失却了温度。

“所以说,游戏还在继续是吗?”小女孩的手紧紧攥住了阿离,但她很快又放开了,躲到了拐角,瑟瑟发抖。

现在只剩下三个小孩子了,阿离,哥哥阿佑,以及小女孩。

小女孩意识到了阿离和阿佑是命运共同体,所以,被驱逐出局的,有极大可能是她。

选择权都在阿离的手上!

“这不公平!游戏之外的因素在干扰我们的判断,阿离,你应该公正地评判。”小女孩虽然紧张,但思路依旧清晰,她退而求其次,不打同情牌,只希望阿离能够客观地思考。

良久的沉寂,应急灯一闪一闪,似乎又要没电了。

阿离却有种预感,游戏快要结束了。

终结游戏的人,正是她。

是选择哥哥,还是小女孩?

“我不知道答案。”阿离望着其他两人期待的眼神,陷入纠结。

阿佑牵着阿离的手走了过去,将小女孩扶了起来,把她们两个的手放在了一起,“你们不必争了,是我,我是最后一个狼人,其他两个是我的母亲和继父,所以你们只要投我出去,游戏就能结束。记住,阿离,往前走,别回头。身后是无边黑暗,眼前才是永久光明。”

阿离的眼眶里顿时噙满泪水,一直以来,她都是跟着哥哥,无条件地信任他,相信他能打破一切荆棘。

阿佑公布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竟然有种难得的轻松惬意,一直以来,他背负了太多,承受了太多,身体和精神早已负担不住,但他还是很开心,因为自己的牺牲,终于可以换来妹妹长久的安宁!

阿离却开始冲他嘶吼,“为什么会是你?我曾以为,你可以带我冲破所有的黑暗!”

阿佑将阿离抱在怀里,眼睛里也都是雾气升腾,嘴里不住地囔囔,“对不起,阿离,要怪,我有多难过,我也恨母亲的懦弱……”

阿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倒在了阿离的怀里。他的嘴角微笑,瞳孔里的光依旧没有散去。

小女孩走了过来,轻轻地安抚阿离。

几分钟之后,她们听到了救援队的声音,“下面有人吗?”

头顶的石头被一块块地拿开,一线又一线的光落下来。

阿佑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阿离,往前走,别回头。”

阿离泪流满面,她用左手合上了哥哥的眼,“可是,哥哥你在我的身后啊。”

“阿离,我们走吧。”小女孩牵住了阿离的手,准备和她一起离开。

救援队已经将绳索垂了下来,阿离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哥哥,和死去的其他人,闭上眼,和小女孩携手并进,一鼓作气,攥住了绳索。

她们的身影没入了太阳的光芒里。

结局

“这可是我妈妈做的饭呢,我本来准备晚上吃的,这不,中午带来给你吃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中午我对你发的坏脾气。”小琪笑得格外甜美。

此刻小琪和那个女病人阿离坐在独立的病房里,像是两个普通的朋友聊天,阿离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边吃饭边讲完这个关于地震中的狼人杀故事。

小琪忍不住唏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呢,不过最后这两个小姑娘走了出来,也算是某种充满希望的结局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其他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阿离听到这话,把叉子从右手换到了左手,阳光照进来,叉子反射出道道阴森的光。

“母亲、继父和哥哥阿佑都是狼人,绅士的一家四口是村民,老奶奶是女巫,救了我,毒了大伯,法官是预言家,大伯是猎人,死的时候带走了母亲,蜡笔小新是白痴,他本来可以选择翻牌继续留在场上,但选择了死亡。”

小琪点点头,钦佩于阿离的思路清晰,这样的人,竟然是个精神病人,真可惜。

阿离继续说,“其实他们都是我的人格,这个故事,是在我被强制进行治疗时发生的,地震只是因为医生对我的指引,他想消灭我内心全部坏的人格,只留下好的人格,以此实现对我的改造。

“我曾经有十二个人格,绅士一家是我所向往的美好的人格,我自己的家庭则在心中留下了沉重的烙印,我幻想着,如果我成为那个小女孩,应该会有迥然不同的人生吧,那个老奶奶是我渴望自救的证明,我曾经就被继父凌辱殴打的事情,向法院提起诉讼,法官本来都要判继父入狱了,结果收到的判决书却驳回了我的起诉。”

“后来我才知道,是上一级法院和政府有指标,不允许有过多的社会案件,他们就只来我家做了简单的调解工作,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走了,继父对我和妈妈还是那样,凶狠,残暴,没有丝毫改变,我每天都像是活在炼狱之中。”

“大伯是我心中原罪的来源,我的生父死后,母亲一直住在大伯家,但大伯不愿意看母亲带着我们吃他家的用他家的,于是拼命撺掇母亲再嫁,甚至继父迎娶母亲的彩礼全部被大伯拿了过去,大伯还以为,母亲嫁了一个好人家……”

阿离说这些话的时候,说得非常缓慢,而且时断时续,有时甚至会哭泣。小琪刚才在脑中产生的困惑已经解开,原来那十二个人,有些是现实存在的,在阿离脑中形成了深刻的烙印,有些则是阿离自己主观臆想创造出来的。

小琪将手覆在阿离的背上,轻轻安抚着她,“但是最痛苦的,应该不是这些吧,你还没有谈到你的哥哥阿佑,他现在在哪里呢?”

“哥哥……”阿离还是左手在玩弄着叉子,眼睛里忽然泛出了不一样的光。

“哥哥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母亲嫁过来之后,继父对我们很不好,那天晚上,我偷偷溜去继父的病房,那是个重症病房,我拔掉了他身上的管子,我不记得这件事,但他们强行把我抓了过来,要我接受强制医疗。”

阿离惨淡地笑笑,小琪深吸一口气,原来阿离有过这样凄惨的过往,怪不得总是看起来很阴郁。不过现在她只有两个小女孩的人格不是吗,假以时日,那两个人格一定会相互携手,共同成长的。

“阿离,我们要向前走,别回头,”小琪想要缓和气氛,又问了阿离,“阿离,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身后有阴影吗?”

见阿离没说话,小琪自己回答了,“因为我们的前面有阳光啊。”

阿离将手指伸展开来,放在空中,静谧的灯光照射在上面,在地板上投射下一小块黑色的剪影。

阿离停顿了片刻,右手拿起刀叉,又吃了几块没吃完的水果刀。

小琪伸出手表,看了会时间,意识到上班时间到了,急匆匆地转身收拾餐具,准备离开。

阿离又换了左手,继续摆弄着手中的刀叉,吃了最后一片哈密瓜,然后露出两颗小虎牙,兴致勃勃地问小琪,“你玩过狼人杀吗?”

小琪没回头,“玩过呀,不过你在那个游戏里的角色是什么呀?”

阿离站起身来,猛地一下,用左手将叉子刺进了小琪的左腹部,小琪的鲜血顿时喷涌出来,落在白色的大褂上,分外醒目。

阿离的笑如罂粟,“那你一定知道,狼人杀里有个角色叫野孩子,她在游戏的最初,会选定一个人,这个人一旦死了,她就会转性,变成狼人。”

小琪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瞳孔极速扩大,她忽然想起今早,同事说最近医院总是死病人的事情,“难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阿离关上灯,在黑暗之中笑出了声,“那就是我的角色,哥哥是我的光,他死了以后,我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你唤醒了我,我刚刚杀了那个代表美好的小女孩,只剩下了最为黑暗的阿离这个人格。

“既然你们所有人都救不了我,那就让我来毁灭你们所有人吧,这个人世,真是让人失望透了。”

阿离的左手,依旧紧紧握着叉子,在寂静黑暗的房间里,泛着血红的光。

“游戏继续。”(作品名:《我仰望你,你仰望光》,作者:刘蓝之。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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