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妹子讲故事毛骨悚然,结尾又总是温情满满

冬连我堂妹,又人称“大厨”。

真不记得,冬连是从什么时候起会讲故事的?而且,还会把平淡不惊的事讲得如此精道,这确实是需要有点本事的。

冬连会讲故事,我先前倒没注意到,她打小倒有点神神道道倒是真的。冬连七八岁时,到了天黑她就百事看不见,门坎也不晓得迈,晚饭吃迟了,她还不会一个人走到厨房去。那时,大姐一直说冬连在装,就是懒,不想吃完饭后洗碗。平时洗碗都是大姐和冬连的事,冬连晚上看不见了,洗碗就落到大姐一个人头上了。

这还不算,冬连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地说些怪怪的话。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冬连只有十一二岁,一天早上起来,她对着大人打了一个大惊诧:“湾里这两天有人要落水了,昨晚上我看见有个黑坨子滚到塘里去了。”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补了一句:“好像是个细伢。”冬连话还没落下,大伯几栗包就打在冬连头上。冬连想辩两句,看大伯还盯着她,就抹着眼泪走开了。

第三天,湾里果然有外小女孩落到塘里淹死了。

这事出现多了,家里人和湾里人特别怕冬连说话。

等到冬连长大些后,她就不怎么说了。

渐渐大家就忘了冬连有这个特异功能。

后来,冬连也出嫁了。

2003年冬,我帮老父亲在县城买了一栋旧屋,因为刚刚买到,也没装修,但人可以进去住的。这时,冬连正好陪俩侄儿在县城准备开餐馆,晚上没地住,我就叫她到刚买的旧屋住。旧屋是上下两层,开始冬连好像不情愿,我想她可能也是有点怕,最后实在没地方住,晚上还是地过去住了。第二天,冬连一见到我就说:“细姐,这屋买得要得,干净。”

“干净?”我开始还没明白过来。冬连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老屋。晚上点动静没.”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我笑了笑不敢接腔。

这时,我想起冬连小时候的特异功能,问她是不是真看见什么?冬连反一本正经地说:“这世上真有那个东西。但他也并不是人想的那么坏。”

退休后没事,到处找人听故事,我就想到冬连,忙开车去了冬连家。

听了我来意,冬连一拍大腿笑道:“细姐,来巧了,上年去东莞打工就碰了个邪事。”

我心想,肯定与“鬼”有关。

冬连嫁到婆家湾叫周湾。年初,周湾有人广东东莞包了大工程,周湾很多人都过去了,冬连和妹夫开始也想过去,考虑到外甥女上高中,就没去。三月刚过,在东莞的包工的工头就打电话叫冬连过去,说帮忙给工地的人焐饭,工资和在工地上的人一样拿,一天一百二。冬连焐饭水平一般,我吃过她做的好多回饭,也没留下什么特别印象。但从冬连谈吐中,她焐的饭在周湾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证明之一,周湾人红、白大喜事总是叫她过去帮厨,是人人共认的大厨。我窃笑,还大厨,农村吃饭喝酒,要求不高,这确实不能证明焐饭水平的高低。

乡下妹子讲故事毛骨悚然,结尾又总是温情满满

没有动身。周湾有几个在那边打工的人先急了,夜晚亲自打电话给冬连:“冬连,你么还不过来,快点过来。这边比屋里好玩多了,快点来吧。”

不知出于好奇心,还是别的原因,冬连决定到东莞去打工。妹夫留在家照看读书的外甥女。

坐了一天火车,到达东莞时,就是半下午了。冬连还有些晕车,住下后,洗了澡,饭也没吃,她就先睡了。

大家租住的房子是一栋小楼,上下两层。男人睡一楼,女人睡二楼。由于人多,每个房间的都有两个大铺,住着周湾六、七个女人。冬连一来就觉得有点奇怪,周湾有名胆小、外号叫猫儿的堂弟周家顺,居然在二楼地上铺张板子要挨在冬连床边睡。

冬连恶心猫儿说:“猫儿,你挨嫂子困,小心我翻下去了,压死了你。”

湾里其他女人笑着说:“这小叔子真爱嫂子。”

猫儿只笑不答,早早在冬连床边的板子上闭着眼睛睡了

冬连并不清楚包工头和大家为什么那么迫切地要她过来原因,平时爱开玩的冬连,本来还想取笑猫儿几句,太累了,不想动,说话都不想。还没等大家洗漱完,冬连就上床了。

可能也是太累了,一上床,瞌睡就上来,呼呼啦啦就睡过去了。

等冬连再次醒来时,是被惊吓醒的。

迷迷糊糊时,冬连突然感到有个人从关着房门上的天窗口翻了进来,接着,她就感到有人压在她身上,她想把压在身上的东西推下去,可整个人怎么也动弹不得,心口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冬连就一声接一声地“哼”,还不管用。她就努力让自己翻过身,把压在身上东西甩下去,就拼命想叫,想喊,结果惊醒,一头大汗,坐起来。

拉着灯泡,同房的男女也都惊醒了。

那个睡在冬连床边、胆小的男人猫儿,第一个先问:“冬连,你是不是看见么事了?”

话还没落下,房门被人推开了,睡在一楼的男人们听到二楼动静,纷纷从一楼跑到二楼,围着冬连,个个有些害怕,又咧着大嘴好奇地望着冬连问:

“你看到么事没?冬连。”

冬连这时也似乎意识到,大家为什么那么迫切要她过来焐饭。

她望着大家,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下床冲进厨房,拿来一把菜刀放在床边,对大家说:“你们都去困,我不困。”

大家好像都相信冬连有办法,就都去睡了。

见大家都困了,关了灯,冬连也在床上睡着了。

等到天亮时,冬连醒来时,才发现后半夜,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这天正好下雨,大家不用出工,周湾来的男人女人,见冬连起来,都过来纷纷地问:“冬连,一到晚上,我们睡下就感到怕,醒来也不晓得怕么事,总是搞得一夜没法睡好。”“冬连,叫你来,就是让你来看看,到底是个么事鬼在搞鬼。”冬连看看身边的菜刀,笑着:“要真是个鬼,也不是个恶鬼,八成是死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大家听冬连这么说,周湾男女个个汗毛倒立,嘴里说不怕,心里还是怕得不得了。

带大家出来的承包工程的老板,也对冬连说:“冬连,东莞这狗日城市,租房都贵得要死,好不容易租到这套房子,又便宜,千万别吓着大家丢下便宜不敢住。你要治治这个鬼。”

冬连见老板这么说,才晓得急着要她来的目的,笑了笑说“我要能治鬼,我还来你这打个屁工。”

大家见冬连这么说,也都着急地说:“冬连,你想想办法。你总有办法的。”

冬连只好说:“今天晚上,我再看看。”好像她已经有了办法治鬼。

第二天夜里,尽管冬连身边照样放了一把菜刀,但好像也不管用,迷迷糊糊中,冬连仿佛看到有个穿红衣服的年轻女人,从房门上的天窗中又翻了过来,看了睡在床上他们一眼,她又回过头,扯什么人似的,一扯,二扯,扯了三把,没见她扯过来,人就那么吊在房门的天窗上,直直的,一身红衣服晃着,好吓人。冬连再次惊醒了,拉亮灯泡,又什么也没有。

接连两天,冬连天天出现这个幻觉,闹得她总也睡不好。周湾的人,自从冬连来了后,好像再也没人怕什么,到了睡觉时间,人人上床都困得香。

只有困不好觉的冬连没精神。

第三天,到工地上班的人都走了,冬连负责在家里焐饭。焐好饭,趁着空隙,冬连打听到房东的住处,便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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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冬连是租房的人,房东老板先惊了一下,接着看着冬连说:“你也别说了,我们东莞房子都贵得要命,这么便宜房租给你们,肯定是有点毛病的。”

冬连笑着说:“你说我听听,这屋出了么事?”

房东打量冬连几眼,问:“你不是什么半仙吧?”

冬连说:“我看得见。”

一听冬连说看得见,房东也惊吓起来,一边好奇地问:“你真看见了?那你说我听听,你看什么了?”

冬连说:“你先说我听听,我说不定还能帮你。”

房东便叹了一口声,讲了他侄女的故事。

这房子也不是房东的,而是房东大哥家的。房东大哥原本有三个工厂,夫妻俩就养一个女儿,家产早过了千万。侄女大学毕业那年,大哥正准备把她送到美国读书,侄女儿却爱在一个在她家工厂的外来打工仔。小伙子家境困难不说,还是个高专毕业。为了爱情,侄女美国也不想去,要留在工厂上班,大哥大嫂哪接受得了,便想一切办法阻止两个年轻人来往。

男欢女爱,情到深处时,可能老天爷都没办法分开他们。父女俩闹到最后便以生死发誓后,活活把两个年轻人给逼死了。

冬连问:”是咋死的?“

房东说:“这套房,本是大哥给侄女准备的婚房。可侄女找的这个恋人,大哥大嫂都不满意,逼着两人分手。我那侄女脾气打小犟,那晓得那个小伙子也是硬呛,两个年轻人,一时想不开,就跑到这套房里,双双吊死在门窗上。”

“就这么走的?”冬连问。

老板说:“死了三天才发现。唉,大哥大嫂后来也悔呀,唯一女儿死了,大哥心也死了。变卖了三个工厂,就留下这套房,和大嫂搬到老家乡下去住了。这不,我看房子空着,租点钱是点钱,可每次租出去不到一两个月,人家就要退房。我想八成那两个死东西在房里闹动静了。”

乡下妹子讲故事毛骨悚然,结尾又总是温情满满

听了房东的话,冬连心里很难过,对着房东说:“也不是迷信,两孩子走了,大人心里现在么想的,还是到孩子坟前说给他们听,要让他们晓得。”

“这管用吗?”房东问。

冬连说:“活着人,图个心安,莫管它有用没用。”

从此以后,夜里,在房间里睡的人,再也没有异常,都能安然入睡了……

讲完故事,冬连说:“人和鬼,也就睁眼闭眼的区别,俩不相惹,生活在一个房子里又有什么好怕哩?!”冬连望着我,结束她关于东莞的鬼故事。

我望着冬连,说:“你还很哲学。”

“你肯定又不信。”冬连笑着问我。

我笑着说:”太神奇了。你不是编的吧?”

冬连也哈哈地笑着道:“你又要人讲,讲了你又不信。算了算了,以后再要我讲故事,我就讲我胡乱编的,你肯定就信了。”

我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

关于这个鬼故事,我把它记录下来,也不知大家是否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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