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屎賣了一百五十萬,完美證明後現代藝術=垃圾

一坨屎賣了一百五十萬,完美證明後現代藝術=垃圾

皮耶羅·曼佐尼是一位著名的意大利現代藝術家,以《藝術家之屎》及其同類型作品聞名世界。

這位老兄將自己的大便裝到90個錫紙罐頭裡密封,上書:藝術家的屎,淨含量30克,自然保存。製造幷包裝與1961年5月。

2007年,僅一罐編號18號的“藝術家之屎”,就在蘇富比拍賣會上拍出12.4萬歐元,約合當時人民幣150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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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之屎


一.作為玩笑的《藝術家之屎》

皮耶羅·曼佐尼曾以書面形式表達過對當今藝術系統的戲謔和諷刺:

應該讓所有的藝術家都出來出售他們的指紋,要不然就直播一場擂臺賽,看誰能一口氣畫出世界上最長的線,或者乾脆賣掉他們的罐裝屎。

如果有收藏家想要一些更加私密、更有藝術家個人味道的東西,那就是藝術家自己的屎——真的,那是他自己的東西。

然而,他本人和現代藝術界就是如此可笑,這些氣話竟然在後來被一一實現,並引起了轟動,得到了許多讚美,甚至全都被收藏在紐約的現代藝術博物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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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採集了自己的八個指頭的指紋,並整理出來了《八個認證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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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做了一個金屬鐵皮小桶,在桶上貼好的標籤《一根長1000米的線》,暗指他已完成了一根最長的線,而且這線就在這桶裡。

藝術評論家約翰·湯普森曾這樣寫道:

曼佐尼的創作過程,對藝術產品進行了無情的批判。

他無疑已經意識到,藝術家的創意也已經成為了消費循環行為的一部分:不斷地被處理,被包裝,被營銷,被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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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遺憾的是,他自己的作品也正處於這一環節,被包裝,被營銷,被消費——

屎有藝術價值嗎?一根線有藝術價值嗎?當然沒有,而且我們甚至不知道罐子裡究竟有沒有裝屎……

而曼佐尼正是在用作品中絕對的空洞和無意義,來批判同樣空洞無意義的現代藝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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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種嘲弄沒有成功,因為他的批判也被消費了,成為一種銜尾蛇式的環形荒謬——

他批判了現代藝術圈,所以“藝術家之屎”具有了極高的隱喻和象徵價值,反而賣得更貴。

一件成功的“現代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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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現代藝術:一個倒放的小便池


二.作為資本遊戲的藝術品


各大拍賣會上的天價藝術品總是讓人們感到茫然,似乎藝術並不是對生活的書寫,也不是對美的追求,而是畫展,拍賣,投資,以及背後的資本運作和金錢遊戲。

不過這事在歷史上也算常見了,最初的藝術創作被教會控制,搞得全部都是宗教題材,就是因為教會有錢有權力唄。

凱恩·吉爾伯特《美學史》記載:拜占庭時代,人們把美和上帝的名字混淆起來了,所以,任何藝術都統一於上帝名下,服從於一個整體。

而後來有錢的資本家愛看俗氣的豔畫,則導致洛可可色情藝術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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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這幅畫就是一個浪蕩貴族公子銀行家桑·朱理安給洛可可畫家弗拉戈納爾的訂單,他要求把自己和情人“同框”,最終畫家滿足了他的要求。

這種無聊的類似於自己出錢自導自演島國動作片的作品,居然成了洛可可主義的代表作,現於現歸倫敦華萊士陳列館收藏,也是荒謬可笑了。

當然你可以認為現代藝術,或者後現代藝術是對美術史中這一權力傳統的反抗,但很遺憾,實際情況是隨著我們當代藝術叛逆,反傳統,以及各種稀奇古怪風格的出現,直接將藝術品鑑賞的統一標準逐個撕毀,藝術品也就完全失去了固有的審美向度,徹底淪為了資本流動和金融投機的載體,一種在炒作,拍賣中流通的概念碎片,權力資本對它的控制程度遠比古代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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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後極權主義的文化意識》一文中表達地很明確:

前衛藝術創作變成製造空洞的符號,再使用藝術史理論解釋這個符號。

藝術作品商品化和金融化,藝術家企業家化。

在今天,藝術好像已經失去了人文精神和美學精神,純粹變成一種企業家式的,象徵資本的生產——

前衛藝術品的價格僅僅只看兩點,“這個東西是哪位名人做的”,以及“他的藝術理論能把這玩意吹的有多牛逼”,所以“我買這個東西就可以顯示我的高雅和地位”,以及同樣重要的“保值增值”。

至於作品本身是一坨屎,還是罐子裡的其他東西,誰管那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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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西奧·豐塔納的極簡主義作品


這種“只要你有名,拉屎都有人投資”,和“只要你沒名,畫地再認真也沒用”的邏輯,不由讓人想起來哲學家哈耶克的名言:

在資本主義社會,創造財富的是資本,而不是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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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自由的假象


《藝術家之屎》及其引發的一連串資本效應,正如同一部現代藝術與現代社會的關係史——

藝術嘲諷權力,反抗資本,但這些意義內核卻遭到了資本十分狂野的推翻和重建,它們價值被資本重構,並受到權力更高度集中的管制。

而皮耶羅·曼佐尼也是以他的親身經歷,敘說了這則有關現代資本如何無孔不入的預言——

在現代,一切“反權力”,最終都會被“權力化”,一切前衛藝術,都將淪陷於這場永不止息的追名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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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上面這是“對事不對人”的說法,至於這貨辦了件如此噁心的事兒究竟是為了“反權力”,還是一個聰明的以退為進,獲取權力,大賺一筆的精妙策略,這點仍然兩說。

但他的作品確實是個垃圾,總歸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是屎,刀砍的痕跡,杜尚的小便池,還是一堆破格子方塊,這些東西和它們背後的先鋒概念自出現之時就會開始變得僵化,它會變成某種新的“前衛式常識秩序”,禁錮你的思維,隔斷你的意識,將一切都變成權力之下的某些“異類”的同質化話語表演,很快,資本和權力就能重新統治這片領土,將它變成一片充斥著幻象和仿真的人造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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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反權力角度來說,後現代藝術家們毫無疑問是失敗的,而他們在美學層級也同樣如此,因為美只是一種不受規訓,總是逃逸的蹤跡。

符號可捕獲不了美,符號唯一能捕獲的東西只有權力。

因此後現代藝術符號們根本無法觸及那種有關真實,變化,逃逸於教條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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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藝術,首先它代表著對某種真實的觸感的追溯和探尋,代表著這人真正試圖勾勒出一條線索,讓讀者觸及荒謬,通往權力之外的某一點。

它不是權力底下的某些“異類”的話語表演,而是讓所有在資本符號的理智陷阱中苦苦掙扎的藝術木頭們聞聲色變的雷霆——

這副畫在象徵秩序裡召喚出了一隻混亂瘋狂的空鬼,僅僅依靠外表就能把讀者的san值撕成碎片,正如《在細雨中呼喊》那對靈魂細膩的擊打和拷問,回憶那戰慄震顫而不可言喻的痛苦,讓巨大的荒謬將人強行拽離權力的場合,我覺得還是這個比較後現代。

至於那些屎一樣花裡胡哨的“後現代藝術”,就直接除他們後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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