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文化是迷人的，通過歌迷追星族們喜好的歌曲可以一探究竟。比如平時咩咩如羔羊的學生，有時在街頭人來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最近偶然聽了一首89年2月發行，哥哥張國榮演唱的“暴風一族”，似乎有醍醐之醒的感覺。
在歌曲略感過長的前奏裡，由老式的Roland也叫FM的電子音樂合成器，將各種不規則的電磁波形疊置，再經濾波器調製出各種電子擊打樂聲，強烈低沉持續。敲擊耳膜的砰砰聲在逐漸加快的節奏下，帶領聽眾的心臟不斷加速跳動。主打樂裡模擬摻雜的竹木金屬異聲，如同地殼與太空各講各話。
這首歌曲，改編自“I can break away”，就音樂而言，時隔30年後聽來也毫無違和落伍的感覺，充滿了渴求激盪突破生命界限的律動。聽歌者很快被前奏帶動起高頻悸動期待的情緒，與張國榮切入時略有沙啞顫抖不屈從的嗓音相觸碰。“拳頭無聊怒撞晚空，如象灰色鐵鏈撞裂街中的風”。想不到哥哥們因無聊而揮拳的基因，30年前就已經存在了。
印象中香江人敬業肯搏，有愛心，有正義感，守規則，不願惹事，不喜抱團，自掃門前雪。應了歌詞，“言行言談旁人沒法懂，唯在漆黑正中另覓我天空”。然而誰又曾想到，歌曲發表10年後，香江各界為地震災區踴躍捐款，愛心爆棚充滿真情。
我在香江時喜歡逛書店，那時的書店一直門可羅雀，最少人光顧，比現在內地書店裡的人還少，其時也無互聯網，唯有天王演唱會一票難求。哥哥擁有眾多歌迷影迷粉絲。
偶爾的不羈與放縱是香江人精神上的奢侈，所謂花花世界。“知不知我是惡夢從無受控，愛發洩，不愛被動，不理幾點鐘，街頭狂怒叫，要踢穿玻璃樽與規則的空洞，世界要控制我偏偏放縱”。這首89年的歌詞，只能在酒吧裡吼，阿瑟面前還是懂規矩的，否則被拉入差館。
那時的香江年輕人自幼喜歡偶像，上海灘和英雄本色等影視主角都是亦正亦邪，隱忍負重，遵守承諾，重情有義。“警車聲是耳邊風，警惕聲從來未恐，你你你 ，別來惹怒我，我兩眼冷冷似剃刀的刀鋒，世界要控制我偏偏放縱”。這種刺頭般的歌詞，代表了那個年代年輕人精神上的審美價值觀。
不能不提90年代的類英雄還有古惑仔，雖然在地盤上混世界，也是香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有人登高振臂時，必定隨者眾。各式武打書籍與影視長盛不衰熱賣，報攤擺賣最多的書刊是動畫類，你都想不到。
30年過去了，張國榮演唱“暴風一族”是89年；黃家駒演唱“光輝歲月”是90年，演唱“海闊天空”是93年；甚至可以追溯至82年，內地家喻戶曉的“我的中國心”。包括哥哥張國榮等眾多歌星們，將這些歌曲的主旋律，通過靡靡中蕩氣迴腸百轉千回的演繹，深深烙入人們的記憶中。這些歌曲與影視書刊，共同濃縮了那個年代的香江文化，使之濃烈且悠長。當然，還要加上茶餐廳。
可不可以說，近代西方的普世價值觀與悠遠的東方人文傳統交融，匯聚成了獨特的香江文化。我懷戀90年代香江的時光，那時的年輕人，現在你們可好？
2019.12.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