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道苦勸十三爺放棄鐵帽子王

如果問《雍正王朝》中究竟哪個人最厲害,相信很多人會將選票投給鄔思道。這個康熙皇帝也許不清楚,整個八爺黨甚至不知道其存在的人物,在康熙末年的九子奪嫡中,幾乎以神仙般的狀態存在。精準的心理分析,妥善的佈局籌劃,在血腥而殘酷的皇位爭奪戰中,他的預測猶如公開劇本一樣,讓主人雍正提前知道了一切。也正是他準確的預測了一個又一個的“下一步發展”,雍正成功的在每一輪對決中搶先佔得先機,在實力遠遠不如八爺黨的情況下,反而最終奪取了皇位。

鄔思道苦勸十三爺放棄鐵帽子王


功成名就之下,鄔思道的機警隱退

但在雍正大功告成,奪取皇位的當天晚上,醞釀了半輩子陰謀的鄔思道也提前預測了接下來可能出現的陰暗對決:實現了皇帝夢想的雍正會如同歷史上的眾多皇帝一樣,在繼續除掉自己政治對手的同時,也會將尖刀對準助自己奪權的功臣們,一輪又一輪的大清洗會就此展開。而早在這之前,鄔思道就已經目睹了雍正的另一面,暗中充當雙面間諜的高福遭到雍正的滅口,心腹大將年羹堯外派擔任四川總督的過程中,雍正卻安排奴才李衛跟隨其後充當細作。對這些昔日忠心於自己的部下,雍正都做好了特別的準備。

既然已經提前看到了雍正陰暗的一面,那擅長預測未來的鄔思道自然也會搶先做出自己的應對——離開雍正王府隱居他處。避開兇險的政治角鬥場,再找一份養家餬口的幕僚工作,徹底了此殘生。

鄔思道苦勸十三爺放棄鐵帽子王


而在離別之前,雍正最堅實的死黨,十三阿哥前來送行,也順口告訴了鄔思道,剛剛繼承皇位的雍正已經對自己的嫡系部下展開了封官加爵,而出力最多的老十三,更得到了最高殊榮——進爵鐵帽子王!可將親王的爵位延續到未來任何一代。畢竟在九子奪嫡的環節,十三阿哥奉獻出了最高的貢獻,多年來始終跟隨雍正不離不棄,主動替雍正頂罪(江夏鎮血案)在宗人府囚禁十年,而在康熙皇帝駕崩的當晚,他更是冒死離開宗人府率領舊部奪取豐臺大營和西山銳健營,避免了落敗的八爺黨可能發動的軍事政變。密切的關係和足夠的功勞,十三爺受封這樣的殊榮不足為過。

而聽到此言的鄔思道卻陷於沉默,在他看來,這種太過於耀眼的爵位也許不是封賞,而是未來置老十三於死地的催命符,因此在臨走前,鄔思道下意識的提醒十三爺要放棄鐵帽子王的榮譽。

鄔思道苦勸十三爺放棄鐵帽子王


鄔思道:“臨別之時,有句由衷之言,這個鐵帽子親王,要拼死辭掉,才能保你一世平安。常言道與平常人往來,共享樂易,共患難難;與君王往來,共患難易,共享樂難!”老十三:“鄔先生,你定心,我不信四哥會做出鳥盡弓藏的事來。”鄔思道:“明日我的話就能應驗,府裡專一為四爺辦隱秘差事的人,恐怕就要......不過十三爺你放心,只要你收斂鋒芒,皇上是不會把你如何的。”

聽聞此話的十三爺也一度陷於沉默,畢竟身居高位的他又何嘗不知鬥爭的兇險。但在鄔思道走後,十三爺還是做出了鄔思道不願意看到的選擇,其接受了鐵帽子王的封號,成為了雍正皇帝以下,朝野上最耀眼的王爺。在鄔思道歷來精準的預測中,似乎又要有一個悲劇人物就此誕生。可偏偏在這一次,鄔思道卻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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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思道人生的唯一一次錯判

接受了最高殊榮的十三爺,不但沒有在隨後的清洗中遭遇不測,反而在雍正執政的多年時間裡,始終讓雍正對其保持著連續的信任,甚至在十三爺因病去世前,鐵帽子王的封號和相應的實權,也仍然牢牢握在老十三的手中。而老十三隨後的去世更讓雍正一度崩潰,感嘆自己為何失去了一個最忠心的兄弟。一向可以洞察帝王心術和預測未來的鄔思道,為何在臨走前的最後一個判斷中,出現了失算?

而答案也許更加現實,當雍正繼承皇位,由一個只能談論朝政的普通皇子變成了一個可以掌控天下的正式君王的時候,鄔思道這個善於佈局陰謀的幕僚,也許真的到了郎才將盡的地步。並不是他的才華已經用盡,而是他的智慧,已經不適合在大格局背景的治理天下中成為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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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思道雖然善於揣摩帝王心術,但這不代表他可以運籌一切,這跟治理一個天下,完全是兩個概念的事!

足不出戶的鄔思道可以秘密留在雍正王府中,在九子奪嫡的背景下為雍正提供各種對手,也包括康熙的心理分析,以便雍正調整對策,但在雍正大功告成,正式成為新皇帝之後,鄔思道的那些陰謀伎倆,實際上已經沒有了太多的發揮空間。

臣是個殘疾之人,哪有個瘸子立於廟堂之上的?這是一不可用。臣原是先帝朝的犯罪之人,如今皇上克承大統,倘若起用了臣,那麼是先帝錯了,還是皇上錯了呢?這是二不可用。臣雖然小有才氣,卻是陰謀為體,皇上行的是光明正大之道,行的當然是光明正大之臣,這就是三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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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鄔思道著名的“三不可用”的說法中,其中的“一不”就是建議雍正不應該再用陰謀者來協助治理天下,儘管這是鄔思道企圖藉口逃離的說辭,但從實際情況來說,雍正的想法也的確如此,鄔思道的可用空間的確越來越小。而鄔思道的陰謀為何不能再拿到檯面上?或者說他又看錯了哪些東西?而答案很現實,一個陰謀家的視野,是看不清整個天下的。

十三爺的特殊政治視野

公元1722年,在位長達61年之久的康熙皇帝駕崩,無論是其生前還是死後,“康熙盛世”的殊榮始終旋繞在他的頭上,但對父親這樣的稱號,雍正在暗地裡還是冷靜的。因為成為新皇帝的他比誰都清楚,所謂的康熙盛世背後,留給自己的完全是一個爛攤子。國庫的虧空和地方拖欠的稅款猶如天文數字、旗人如同寄生蟲一樣蛀空著清朝的根基、西北蒙古勢力蠢蠢欲動,青海羅卜藏丹增和新疆準格爾汗國雄霸西北一方、八爺黨勢力盤踞在清朝的官僚體系中完全不受雍正的操控,

可以說雍正繼承皇位,只不過是九子奪嫡鬥爭勝利的第一階段,此時雍正的皇位依舊懸空,在眾多問題未完成解決的局面下,其隨時有下臺的可能,不尋求其他勢力的暫時依靠,雍正這個皇帝的位置真的坐得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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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問題上,雍正看的比誰都清楚,甚至十三爺和八爺也看的相當明白,但作為底層百姓出身的鄔思道,他是看不明白的,畢竟他從來沒有做到貴族的位置上,也從來得不到一個更大的視野,來看看大清朝的天下到底是什麼樣!奪取皇位是一門學問,但如何做好一個皇帝則是更深的學問。作為一個高級陰謀者,鄔思道只會時時小心,去防守隨時可能會射來的冷箭。而在這樣的過程中,他自然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當他告訴十三爺今晚雍正王府的“暗人”會被滅口,並建議老十三要小心提防的時候,十三爺雖然震驚,但他不會盲從於鄔思道的建議,因為曾長時間參與朝政和兵務的他,再清楚不過此時大清朝的政治運轉,一個雍正根本玩不轉,一個龐大的政權也絕不是通過一個皇帝就可以順利運轉。至少在未來數年的時間裡,雍正根本不敢做出兔死狗烹的勾當。因為勢孤立單的他如果提前做出這樣的舉動,最開心的恐怕更是始終覬覦著皇位的八爺黨,不費一絲力氣靜看雍正內部自相殘殺,八爺黨勢力在第二階段順利翻身,恐怕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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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爺的大智慧

所以在鄔思道離開後,他想象中的內部清洗根本沒有出現,反而看到了相反的局面:屬於敵人的老八反而被封為親王,主管戶部財政運轉,甚至一度成為了維持年羹堯西北作戰後勤保障的核心大臣;屬於利用關係的佟氏家族的代言人隆科多更是權勢滔天,九門提督的身份讓他操控京城的軍事權力,甚至在他的推薦下,其嫡系諾敏一度成為了山西巡撫;即便是即防即用的年羹堯,也在西北成為了節制四省的西北大元帥,掌控了23萬大軍的軍權。作為有著雄心大志的雍正,他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未來如何剷除反對勢力,他更需要考慮,已經充斥著危機的清朝,如何才能回到真正的盛世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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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西北羅卜藏丹增勢力被消滅,與八爺黨配合,推行“攤丁入畝”和“火耗歸公”,儘可能的改良了清朝稅收和官僚問題後,有了足夠政績的雍正才逐漸坐穩皇位,而此時距離他成為皇帝,早已經過去了多年,要是沒有多年的隱忍,要是在繼位之初就盲目開展反攻倒算般的大清洗,那雍正的皇位根本坐不到現在。

正因為老十三看的明白,所以他沒有立刻與雍正劃清界限,但對於未來雍正坐穩位置後可能發生的變臉,十三爺也不能不做好防備。鄔思道臨走時的諫言也讓他恰到好處的、與他的個人想法選擇了融合:我可以繼續身居高位,但要儘可能的收斂鋒芒,在複雜的政治鬥爭下,做好最穩定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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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當山西巡撫諾敏上報自己半年就收回300萬兩拖欠稅銀,欣喜若狂、自以為實現了一個政績工程的雍正不斷對其大加褒獎時,老十三察覺到了諾敏所報數據的虛假,但故意閉口不言。

2、當某次拜見皇帝,雍正笑眯眯的示意老十三留在上書房陪他下棋吃飯,企圖跟他聊聊私房話時,老十三卻滿口都是國家大事,絕口不提私言。

3、當年羹堯在西北剿滅羅卜藏丹增,取得大捷的他在朝堂上趾高氣昂,甚至保障後勤有功的八爺獲得賜坐殊榮、收穫年羹堯過繼兒子的隆科多,也在雍正面前無比招搖的時候,明明與雍正關係更近的老十三,卻在朝堂上找不到人了——已經躲在了最下方站立的大臣隊伍中。

4、但當年羹堯的部下拜見雍正,以“只聽軍令不聽皇命”為理由,拒絕聽從雍正命令而卸甲,八爺和隆科多冷眼旁觀而不發一言的時候,躲在隊伍裡的老十三卻第一個跳出來,斥責這些將領為何不聽從皇帝的命令。

鄔思道苦勸十三爺放棄鐵帽子王


十三爺的一生

縱觀《雍正王朝》中各個人物的一生,十三爺在複雜鬥爭中所展現的睿智,也許比鄔思道還要強!

十三阿哥也許不如鄔思道善於出謀劃策,也不善於能夠洞察任何一個人的心理,然而在他的一生當中,他卻具備著兩樣鄔思道永遠不能追逐的優勢:視野與忠心!作為一個皇子,尤其是一個立志要輔佐雍正治理天下的皇子,他的視線範圍並不亞於雍正,在公與私面前,十三爺分得下誰輕誰重。充斥著漏洞的清王朝政權,和皇子間的政治私利都在他的視野之內,但為了幫助自己所擁護的人實現政治夢想,他寧願放棄私慾而投身於改革朝野的局面中。他不是不能預料到危險,但他更情願在危險來臨前,儘可能的堵上任何一個可能會威脅國家存亡的漏洞,正因為這種大公無私,才能讓他成為雍正最信賴的輔佐者。

而無私的同時,他也更做到了機警,儘管身份顯貴卻永遠拒絕招搖,都知道他身處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但不顯山不露水的狀態卻始終讓人感受不到威脅,鐵帽子王老十三最終壽終正寢,他的實際才能,也許是眾多皇子中最被低估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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