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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老朋友
Best wishes for you
三月七日,《夏目友人帳》劇場版首映,作為追漫十年的我,無論怎樣,都想表示一下。
一個世界裡的夏天,雨水很多。
另一個世界裡的夏天,妖怪很多。
穿著黑制服或白襯衫的少年,頭髮乾淨舉止柔和。他心存某些讓人感動的嚮往,可以在廢棄的天花板種下世界上最生機勃勃的雛菊,也可以指引森林裡迷路的妖怪。不哭也不慌張地行走著,彷彿已經明瞭生命是一枚喜悅和悲傷並存的硬幣。
靜靜地呼吸,靜靜地醒來,靜靜地張開眼睛,靜靜地接受和努力。
於是,我們心底柔軟的小角落割據出方圓之地,雪藏掉綠川幸,以及那心底淳明浩瀚的少年,友善可愛的妖怪,那淡色水彩,蟬鳴午後,永不蒼老的天際。
一個穿著白襯衫瘦弱的少年,一隻愛吃的貓咪老師,一本友人帳,收錄了許多妖怪的名字。
名字,在日本動漫中,常常代表“最初”。
失去了名字,便無法回到“最初”。
宮崎駿《千與千尋》中,白龍忘卻了名字便再也無法回家。
《夏目友人帳》中,許多妖怪失去名字後變得渾渾噩噩。
夏目歸還名字後,他們又恢復到最初的清明與溫柔,彷彿瞬間被點化。
在歸還名字的旅途中,夏目逐漸瞭解了妖怪的喜怒哀樂、愛恨生死。
妖怪世界,和人類世界一樣,有相聚、相愛,也有別離、欺壓。
他們會因聚首而歡欣鼓舞,也會因分離而悲傷落淚。
將妖極度擬人化,是日本志怪文化的特徵。
第一季裡,有一個女妖化成了螢火蟲。
螢與人類男子相愛。
當男子再也無法看到妖怪時,他無法忘記螢,日日來到相會之地,一遍遍地呼喊她......
螢靜靜站在他面前,他卻看不見她。
就這樣若干年後,有一天他最後一次來到河邊,帶著他準備結婚的對象,來看夜晚的螢火蟲,跟曾經的螢告別。而螢為了能讓他再次看見自己,放棄了妖力化身本體,重新變成一隻小小的螢火蟲——飛過他的眼前,停落在他的鼻尖。
這樣的告別實在太過悽美,令人久久無法釋懷.....這種感情中均蘊含著淡淡的溫馨,隱隱的篤定與淡然。
緣未盡時全心投入,緣盡時放手隨它逝去,從此開始新的生活。
這種儀式感透露出日本人對待人事的莊重。
分手時,最遺憾的,是沒有好好告別。
第四季裡,有一叫呼子的男妖怪,擅長模仿各種聲音。
呼子找到夏目,要修復一封年月已久的信件。這是一個人類女孩寫的信。
呼子曾每天偷看沒落名門的長子跟女孩幽會,終於有一天男人不再來,原來是為了振興家族負起長子的責任娶了別人。他說,我知道人和妖怪不能在一起,但兩情相悅的人類不能在一起,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那之後,呼子模仿男人的聲音和女孩隔著門對話,春夏秋冬,最終還是揭穿身份,告訴了女孩真相。他離開之後再也不敢回到那裡,直到過了許多許多年,再次回去之後才發現有一封信。
他對那封信的內容有著許許多多的猜測,但其實,信裡只淡淡的寫了一句話: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日本的動漫中,妖怪從來都不是一個令人厭惡的角色,相反的在他們身上,你能夠感受到人世間的冷暖世故,而這些是我們忙碌的人群當中所缺少的那份純真。
我們不得不逼著自己去面對社會帶給我們的所有苦惡,可在此之前,能不能再多一點對這個世界的期待?
就像北本和西村對夏目說的——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會瘋掉。夏目回答:
“因為我知道,人生不可能一輩子都差下去。”在被孤獨寂寞侵蝕的那段時光,我也很絕望,可是我覺得,無論怎樣,我們都應該好好活著,不辜負父母的生育,不辜負自己的存在,所以後來夏目遇見了茲叔叔和塔子阿姨,遇見了貓咪老師,遇見了田沼和多軌,遇見了名取和的場,遇見了北本和西村,遇見了那些善良。所謂“人間”這件事情,就是這些容顏、這些聲音和這些淡淡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