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到漢武帝劉徹的改革被竇太皇太后一鍋端後,心中怏怏,對國政之事意興闌珊,一頭扎進上林苑,謀劃起了自己的滅匈大計。
一開始,竇太皇太后還以為劉徹在背地裡搞什麼小動作,經過調查,確實是沉迷於打獵。雖說放下了一半的心,但老太太的另一半心還是很不爽。
堂堂大漢皇帝,沉迷打獵,荒嬉朝政,老太太忍無可忍,決定給劉徹點顏色看看。
某天,竇太皇太后得知劉徹又到了上林苑,還準備在那裡露營。她立即命人通知劉徹,明天早朝,我在朝堂等著你,如若曠朝,後果自負!
第二天,竇太皇太后果然早早的來到朝堂,還帶上了王太后,當所有人都到齊了時,唯有皇座之上空空如也。
面對此情此景,朝臣們的心思各有不同。諸竇子弟和保守派幸災樂禍,恨不得立馬廢了劉徹;支持劉徹的全都憂心如焚,盼望著他能夠從天而降。
正當田蚡慌得一批時,竇太皇太后直接點名問他,按照祖制,皇帝過了時辰還不上朝,是件能夠允許的事嗎?
田蚡頭冒冷汗,硬著頭皮道,皇上還年輕,心性不定,又喜歡微服私訪,偶爾誤一點時辰無傷大雅,更何況當今朝政主要是太皇太后打理,也誤不了國家大事。
竇太皇太后一聲冷笑,你倒會揀好的說,我就問你,老祖宗是怎麼規定的。
按照劉邦立下的規矩,後世皇帝逢一逢五必須上朝,如果違背則視為怠忽國政,如四出田獵遊戲,則是荒嬉國政。
中國古代,一個皇帝如果被扣上荒嬉國政的帽子,是很嚴重的事情,搞不好皇位都難保。
竇太皇太后逼問田蚡道:“這臣下有錯,必受天子處罰,倘若天子荒嬉朝政,有處罰嗎?”田蚡立馬回應道:“臣著實不敢擅議處罰天子之事。”竇太皇太后竟無言以對。
接著,竇太皇太后又問起了日子和時辰,田蚡如實作答,今天是八月十五,但時辰得問問金門待詔計時侍者。於是,一瘸一拐的東方朔被叫來問話。
東方朔也是個機靈人,回道:“大臣們的時辰已到,皇上依例可晚來一個時辰,所以還差一個時辰。”一旁的田蚡連連點頭,你小子,晚上加雞腿!
納尼?皇上可以遲到?竇太皇太后惱了,好,那我們等,東方朔,你去看著計時沙漏,時辰一到,立刻來報告!東方朔又一瘸一拐的去擺弄沙漏了。
眼看皇上一時半會兒來不了,沙漏可是不講人情啊。鬼馬精靈的東方朔膽大包天,居然在沙漏裡做起了文章,將漏下的部分沙子裝進褲襠,那一個時辰竟足足長了三倍。
問了一遍又一遍,東方朔始終說時辰還沒到,急得竇太皇太后差點懷疑人生。終於,她等不及了,直接口宣詔書:“建元元年,漢室第五朝皇帝劉徹——”
眼看劉徹就要被廢了,田蚡忽然大喊道:“稟太皇太后,臣有要事稟報。”竇太皇太后不耐煩道:“講!”田蚡回道:“臣內急,想要如廁。”竇太皇太后哭笑不得:“去吧。”
咋辦?連如廁的理由都扯上了,還要怎麼拖延時間呢,田蚡撓頭不已,大汗淋漓。正在這時,劉徹及時趕到,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之中。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劉徹那一天真的曠朝了,竇太皇太后會不會就此廢了他呢?要知道,當時諸王都在京城朝覲,找個繼承人輕而易舉。
在小編看來,這種可能性極小。竇太皇太后雖然霸道,但還至於如此衝動。而從她事前的安排,以及事後的言行來看,更沒有這個打算。
劉徹已即位多年,根基說不上多深,但也不是毫無實力,因為一次曠朝就廢了他,道理上說不過去。竇太皇太后事前只讓程不識加強警衛,其餘未做任何安排,準備工作也顯然不夠。
事後,竇太皇太后知道了東方朔將沙子裝進自己的褲襠,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道:“也不嫌硌得慌,那滋味好受嗎?”莊青翟表示要嚴罰他,竇太皇太后一笑置之:“算了,這小子倒真有點鬼聰明,難得他對皇上這麼忠心。”
所以,竇太皇太后雖然在朝堂上氣勢洶洶,其實並沒有廢帝的打算,最多罰劉徹到祖廟裡跪幾天,或者抄寫高祖祖訓幾十遍之類的,教育為主,懲罰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