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暗影裡的嫵媚:到許昌,若錯過此街,就算白來

時光暗影裡的嫵媚:到許昌,若錯過此街,就算白來

時光暗影裡的嫵媚:到許昌,若錯過此街,就算白來‖老家許昌

文‖張海峰

來許昌,如果沒有在南大街上走上一趟,就等於沒有到過許昌。這是南大街最好的廣告語。

那時候,那裡有春秋劇院,有南悟真、北悟真照相館,有友誼商場,有五洲雜貨店,有正義茶莊,有刻章的、配鑰匙的、做錦旗的。店鋪東西對開,一開間或兩層樓,高低錯落,前後進深特別長。有幾家西式門臉的鋪子,在群房中極為惹眼。

數百米長的南大街被兩旁的房屋緊緊夾住,路道窄狹,幽暗無處不在。牆壁灰黑的石灰無規則剝落,水泥砌成的櫃檯毛糙不平,錄音機在歌唱,人流如潮水般湧動。在裂縫梁椽、木格花窗和對面房屋投下的巨大暗影中,看哪兒都不很清楚,朦朦朧朧,模模糊糊,彷彿夢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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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街是被時間澆鑄的一塊琥珀,沒有人確切地知道它的歷史。在頗知小城掌故的李季安先生的記述中,大概可窺南大街之一斑:“解放前,南大街是城內最繁華的地段,有金店銀樓、雜貨店、京貨布匹店、鞋帽店、顏料店、茶莊、書店、中西藥房、照相館等,僅雜貨店就有20餘家,堪稱購物天堂。”可南大街向北連接的卻不是北大街,而是衙前街,這讓人感到有些奇怪。依李老先生的話來說,“這與中國古代的城市建築理念有關,古人以坐北面南為尊,南門對準的地方是宮殿、官衙、正堂,北門及北大街自然被擠得偏離中軸線了。”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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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街是南北向主街,註定有許多細細長長的小衚衕,在東西向與它交織,就像經線和緯線,連在一起,才可以織成綾羅綢緞。這樣的巷子包括南九曲街、北九曲街、寇家巷、文廟街、西大街,以有眾多不知名的小路。

這些細巷和小路豐富了南大街的內容和表情,使南大街在漫長的歲月中擁有了呼吸與生命。由長街、細巷、人影、日色匯成的光影,在南大街有著無窮的深淵般的變幻。許多漂亮的姑娘都是從這些細巷裡出來,走向四面八方的。你還在愣神之間,人家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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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洲雜貨店自己可以生產糕點、醬菜,門前總是站著很多人,人流時常會堵在這裡。

逢年過節他們總是把攤子鋪在店前,一拉一長溜,江米條、芋頭酥、桃酥、蜜三刀、沙琪瑪、梅豆角,都是人們喜歡吃的食品。師傅們包粿子匣的功夫了得,說話之間,方方正正、結結實實的一提點心就到你手裡了。店內櫥櫃上擺著紙菸、鉛筆、作業本和“矛盾牌”肥皂,各色糖果用玻璃罐子裝著,另有位置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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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檯上擺著三個粗陶罈子,鼓起的肚子上貼著紅紙,上面用楷書寫著酒、醬油、醋。量器是長柄竹筒,你把空瓶子拿來,他將白鐵皮做的漏斗放進瓶口,然後用竹筒按量給你打酒或醬油醋。公平交易,童叟無欺。打開甕壇的一瞬間,滿屋便都是液體獨特的酸、香。

還記得友誼商場入口處擺著幾層電視機,幾十臺電視機同時打開,那場面著實令人熱血沸騰。其他的物件,電扇、自行車、茶瓶、服裝鞋帽,在這一片白光的照耀下黯然失色。友誼商場裡的電視機,是引導父親這條船的燈塔。每次進城,他必到友誼商場看電視,問東問西,估計人家售貨員心裡煩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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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美好而有趣味的生活”,這是我回憶八十年代父親在南大街瞎逛時總結出的一句話。我惴摸,他把每一次進入南大街都當作一次心靈上的旅行,在這樣的旅行中,他體驗到了一種飛翔的感覺,一種為了飛翔可以不為貧窮所困,繼而為之奮鬥的不斷重複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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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代,電視機對普通人家來說絕對是稀罕物件,那時候大隊部有一臺20寸的黑白電視,每到晚上,電視機前就坐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前面的人坐的時間長了,腳腿有些麻,想站起來看會兒,後面的人不幹了,吵吵嚷嚷,厲喝聲四起。這時候,總有一個人拎一根長長的竹竿出來,像抹桌子一樣,慢斜著在人頭上方一掄,該縮脖縮脖,該坐好坐好,又相安無事,一團和氣。隔上一段時間,又不行了,再掄一遍。

在無數次重複後,大概在1983年的冬天,他用盡多年的積蓄,往家裡抱回了一臺黑白電視機。飛波牌,上海產,14寸。飛波不是名牌,但質量還可以,如果不是當時我們家裡買的是這個牌子的電視機,恐怕很少有人會注意它的存在。它就像我們普通人,來過,有時候就如同沒有來過一樣。我們在自己家看的第一個電視連續劇是《霍元甲》,那年元宵節放的第一集。從此小院再無寧日,霍元甲的迷蹤拳一度成為夥伴間打鬥的流行樣式,用粵語演唱的《萬里長城永不倒》響徹雲霄,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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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帶著父輩的夢想,從鄉下走來,到外面讀了四年書,然後在這裡居住下來。童年時代我曾經在縣新華書店買過書和工作日記;三舅用自行車馱著我,到春秋劇院看過電影,清晰地記得名字叫《橋》,南斯拉夫電影,不可思議的是,英雄在面對敵人槍口的時候,居然舉起了雙手。

成年後,曾經在這條街上去南悟真照過像,請人刻過章、裱過字畫,買過膠水、磁帶、毛線和鐵皮爐子。當我敲出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熱愛著這座城市和這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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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面說的,是上世紀70年代末至2000年之間南大街的模樣。步履匆匆,時代向前,誰也不會想到若干年後,南大街在經歷了兩次改造以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重簷翹角、巍峨雄闊,像個可資拍攝的影視城。

過去的南大街,已成為浸在時光暗影裡的一條嫵媚巷子,腳踩在地面上,殼殼作響。整條南大街好像沒有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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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海峰,男,1971年出生,河南省作協會員,建安區文聯兼職副主席、作協主席,現供職於建安區人大常委會,有作品選入不同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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