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分電影,婚姻生活乏味,親子關係緊張,人到中年情歸何處?

“任何看似荒誕的事情背後,都有它最真切的原因。如果你覺得它荒誕,那很可能是因為你不理解它。”

——武志紅

2019年4月的一天晚上,在上海盧浦大橋上,一個17歲的男孩從上面躍然跳下,草率的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當男孩跳橋的視頻在網上傳開後,人們發現男孩跳橋之前和母親正發生爭執,看到這裡,大家不禁感慨,到底是什麼樣的矛盾讓孩子如此決絕,以自己的生命反擊?

男孩的母親事後聲稱,孩子當天在校與同學發生矛盾,自己正批評教育孩子,可能言語過激,但絕沒有想到孩子會選擇跳橋。真相曝光後,輿論譁然,大家沒想到,雖然孩子能夠承受來自學校、同學、社會的外界壓力,但卻沒能承擔起來自母親的壓力,即使那是最愛孩子的母親,即使只是語言上的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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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家黃家良說“重要的不是發生了什麼,而是對方是怎麼感受的,我們要永遠記住,感受的溝通在親密關係中是最重要的。”

很顯然,跳橋少年的母親並沒有注意到,溝通關係中對方感受的重要性,引發了無可挽回的悲劇,也讓自己留下了終身悔恨。

生於家庭,卻又困於家庭,這世上有多少人漠然平靜地生活於絕望之中,彼此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小說《冰風暴》便是以這樣一個漠然平靜的場景開篇,講述了兩個美國中產家庭——胡德、艾琳娜一家和吉姆、珍妮一家的家庭生活。因為平凡乏味的家庭生活,相互厭倦的兩對中年夫妻為了尋求生活刺激,選擇了出軌,謊言,冷漠,背叛。這樣的家庭生活,孩子們感受不到家庭溫暖,繼而他們選擇了來自外部的刺激,從而引發了一系列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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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風暴》的作者裡克·穆迪,他是美國著名作家、散文家、作曲家。裡克·穆迪擁有哥倫比亞大學藝術碩士學位,畢業後在紐約州立大學任教。他的第一部作品,也是他的成名作——《百卉之邦》在1992年獲得了美國文學界榮譽最高的獎項——手推車獎。此後,裡克·穆迪憑藉回憶錄《黑紗》獲得 瑪莎•阿爾布蘭獎。另外,他還獲得過阿迪生•梅特卡弗獎、《巴黎評論》阿迦汗獎、古根海姆學者獎等。一時間,裡克·穆迪成了美國炙手可熱的作家,也是各大媒體追捧的對象和特約撰稿人。

1997年,李安導演將裡克·穆迪的《冰風暴》改編成同名電影,搬上了大銀幕。李安說,“我重看自己拍的電影,總能找出不少瑕疵,但這一部,是最少的,也是最完美的一部。”當年,《冰風暴》獲得戛納電影節、美國金球獎、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院獎等多個獎項提名,風頭一時無兩。裡克·穆迪本人憑藉此部電影榮獲戛納電影節最佳編劇,飾演珍妮的女演員西格妮·韋弗獲得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院獎最佳女配角,可謂收穫滿滿。

電影《冰風暴》的成功離不開小說原著的優秀底色,李安曾說《冰風暴》這部小說有我認同的部分,也有不解的地方,更是我必須闖入的未知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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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冰冷的家庭關係

胡德的父母是地道的農民,比起社交,他們更願意待在家裡。他們寧願留陌生人在家裡過感恩節,也不願意跟人家聊天交談。在這樣的環境下,胡德也成了不善言辭,不會交際的人,他本是民謠歌手,最終進了證券公司。胡德本人非常無趣,他甚至自嘲自己看起來像葬禮主持人。

胡德從小跟父母的溝通交流很少,這方面能力的缺失,讓胡德在為人父之後,對待子女同樣不善溝通交流。他一邊渴望與子女親近,一邊又非常嫌棄他們。兒子保羅在胡德心裡是個很悶的人,喜歡的也是些不入流的東西,比如保羅喜歡漫畫,保羅就厭棄之極。雖然兒子網球打的不錯,胡德仍然抱怨他不愛運動,他甚至討厭兒子的長髮。雖然胡德也承認“兒子隨老子”,但兒子由內而外還是被胡德嫌棄的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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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的女兒溫蒂聒噪、輕浮,小小年紀便遊走在各色男孩之間,甚至跟鄰居家未成年的兩兄弟曖昧不清。胡德對待女兒非常放縱,即使目睹了女兒跟鄰居的兒子玩性愛遊戲,依然無動於衷,只是嚇唬讓他們分開而已。事後胡德沒有懲罰女兒溫蒂,也沒有給溫蒂正確的性教育,以至於溫蒂對於自己的放浪行為絲毫沒有羞恥感,也沒有改過的想法。

身為母親的艾琳娜,因父親木訥,母親長期酗酒,形成了事事渴望息事寧人,簡單又無聊的個性。她對生活沒有激情,本人也非常單調無趣,跟子女更是鮮有交流,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留給了生活瑣事,和觀察出軌的丈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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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父母關係的冷漠,保羅和溫蒂用各自的無知和好奇,向外探索。沒有父母的引導,他們陷入了一系列怪圈,保羅喝酒,嗑藥,渴望性又懼怕性,面對被自己精心迷暈的校花,慌亂不堪選擇逃離。溫蒂自輕自賤,為了口香糖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青春期的懵懂情愫,讓她對情愛患得患失又蠢蠢欲動。

這樣一個冷漠的家庭,家庭成員之間甚至沒有基本的交流,父母與子女相處時,各懷心事,相互猜忌,彼此敷衍。夫妻獨處時,充滿了背叛與謊言,喪失了婚姻中最基本的信任與愛。他們一邊用力維持著家庭的和睦,一邊費心的尋求外界的新鮮刺激。一家人在摸索中,貌合神離的生活,長期壓抑的生活讓家庭關係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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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社會關係中的風暴

《冰風暴》的故事發生在1973 年的感恩節,兩個家庭位於美國康乃狄克州郊區。當時的美國經濟處於衰退期,加之前一年的水門事件,讓政府顏面掃地。這一時期,西方社會在文化觀念、生活觀念、道德觀念,以及政治理念等等經歷劇烈震盪的時期,公眾的社會公德、道德底線、人生信仰等都受到強大的衝擊。

在被越戰和水門事件壓抑很久之後,百無聊賴的人們,在被政治扭曲價值觀和道德觀後,人心渙散、行為放縱,家庭社會家庭關係混亂,人們企圖通過尋求前所未有的外部刺激,來撫慰自己枯竭乾涸的心理。

胡德把目光瞄準了鄰居珍妮,珍妮雖然不算漂亮,但性感撩人。在一次家長會之後,兩人暗通款曲。珍妮對工作狂丈夫有諸多怨言,夫妻倆表面上是一對讓人豔羨的中產伴侶,其實兩人早已分居,貌合神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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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一個個幾乎分崩離析的家庭裡,隱藏著諸多不足與外人道的矛盾。人到中年,他們除了要面臨著中年危機,還要面對青春期反叛的子女,以及日益冷漠的夫妻關係。在社會大環境變革的鼓動下,人們逐漸從以家庭為中心,轉變為以自我為中心

藉著感恩節派對,鄰居們開始了互換宅門鑰匙的“ 換妻遊戲”。丈夫們可以光明正大的選擇外遇,而妻子們也不用再壓抑自己,在所謂的安全範圍內選擇“豔遇”。

在這樣一個重大冰風暴夜晚,中年人們開始肆無忌憚宣洩自己的私慾。沒人在意家庭責任,沒有人在意道德廉恥,沒有人在意怎樣面對子女,他們肆意的狂歡。派對上珍妮沒有選擇胡德,而是選擇了更年輕的伴侶,揚長而去。胡德這才明白出軌是一場雙人遊戲,誰也不會真心付出,只是各取所需。艾琳娜也在報復胡德出軌的意圖下,慌亂的選擇了鄰居吉姆,發生了荒唐的一夜情,並留宿在了對方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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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沒有父母關注的孩子們,一個個成了黑夜裡的追尋者,尋找自己的樂趣,尋找自己的意義。就在這個全民狂歡的夜裡,吉姆和珍妮的兒子米奇卻死在暴風雪引起的電擊裡。

徹夜未歸的父母,面對孩子的死亡,萬分痛心,深受刺激,但悔之晚矣。恍惚中,胡德和艾琳娜發現自己的兒子保羅同樣沒有夜歸,慌亂中,他們朝火車站奔去。最終夫妻倆接到保羅,當保羅看到在家人到火車站接時,面對外面的冰天雪地,他感受到了來自家庭的暖意,一家人情不自禁地擁抱在了一起。

也正是在那一刻,胡德一家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此時的溫暖和力量,他們的內心雖然有了微妙的變化,但冰風暴之夜所帶給他們的心靈震盪,卻遠遠無法平息。

03 家庭與社會的關係

《冰風暴》看似講述的是胡德和保羅兩個家庭中發生的事情,但其實是當時整個社會的縮影。書中不時會描述一些當時的社會事件,比如水門事件,漫威電影,當時流行的服裝品牌,經濟形勢等,這些內容都暗示著,整個社會大環境的人文氛圍和價值取向。兩個家庭的變化折射出千萬美國家庭的境遇,家庭冰冷破碎,夫妻雙雙出軌,親子關係淡漠,這樣的情況隱含在千萬美國家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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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用冰風暴的隱喻,家就像冰一樣,看似堅固,實際脆弱。在冰風暴降臨的那個晚上,兩個家庭都面臨著慌亂,一觸即發的瓦解狀態、但第二天清晨,面對死亡和親人的離散,大家突然覺醒,所有的一切都將過去,他們開始思考以後的人生

家庭是社會的細胞,是每個人最重要的生活環境,我們每個人從生下來到生命終止,都離不開家庭生活,這個主要環境,家庭關係的好壞決定了社會環境的好壞,也對每個家庭成員的成長起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只有家庭這個小社會正常運作,整個社會才能和諧發展。

風暴最終會過去,人心何時才能迴歸?嗯,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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