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平凡的生活成為一種奢望,你才懂得愛的誓言是這樣刻骨銘心。
天山腳下是我可愛的家鄉/當我離開他的時候/好像那哈密瓜斷了瓜秧/白楊樹下住著我心上的姑娘/當我和她分別後/好像那都它爾閒掛在牆上/瓜秧斷了哈密瓜依然香甜/琴師回來都它爾還會再響/當我永別了戰友的時候/好像那雪崩飛滾萬丈/啊……親愛的戰友我再不能見到你雄偉的身影和藹的臉龐啊……親愛的戰友你也再不能聽我彈琴聽我歌唱啊……親愛的戰友我再不能見到你雄偉的身影和藹的臉龐啊……親愛的戰友你也再不能聽我彈琴
我們震撼於雷振邦譜寫的戰地歌曲,每當戰友分別的時候,《懷念戰友》,總會讓八尺男兒淚流滿面。
而2500年前,曾經有一首同樣的詩歌流傳至今,卻成後人對結出碩果愛情的美好祝福。
這首詩歌來自於《詩經-國風-邶風-擊鼓》: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戰鼓鏜鏜震天響,
官兵踴躍練刀槍。
別人服役修城牆,
我則從軍去南疆。
跟隨將軍孫子仲,
平息戰亂陳與宋。
常駐邊疆不得歸,
想想心中真憂傷。
駐紮歇息在何方?
馬兒跑丟何處藏?
何處去找我的馬?
叢林深處大樹旁。
說好了生死不分離
與你的誓言未能忘,
曾經握住你的手,
白頭到老相守望。
可嘆相隔太遙遠,
相聚相守成夢想,
可嘆相離太久遠,
想守誓言卻無望。
一個戍邊戰士,去找他丟失的戰馬,急切間突然見跑丟的戰馬在叢林邊的大樹下悠閒的吃草,心情一下子放鬆,於是,思想開了小差,想起自己家鄉心愛的姑娘來了,當初握著姑娘的小手兒,海誓山盟要與她白頭偕老,但現在卻與掛在牆上的都它爾一樣,天各一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多麼樸素的一種平凡的生活啊,翻譯成現代的意思就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兒,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互相攙扶著過馬路去菜市場買菜。”
然而,人生有太多的生離死別,不是一個戰士,不會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做“生死契闊”,生離死別是什麼,或許只有經歷過太多的生死訣別邊防戰士才能夠有這種最深的體驗吧?
由丟失的戰馬,聯想到生離死別的戰友,由生離死別的戰友想到在家鄉對心愛的人兒許下的白頭偕老的誓言,千年一詠,不也讓人淚流滿面嗎?
生死契闊,
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兩千多年之後的今天,這個戍邊戰士的感嘆,竟然成了後人婚禮上的最美好的祝願。這首詩,純潔乾淨的像冬天的雪野,潔白乾淨的讓人聯想到現代詩人郭小川的詩句“戰士自有戰士的愛情,忠貞不渝新美如畫。”
然而在兩千年之後的網上卻有另一種觀點,認為這首詩,是描寫的兩個戍邊軍人的同性戀。我只能感嘆這個眼球經濟的流量文化裡,到底想從詩意中讀到齷齪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