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啟迪桑德各地圈地PPP項目擱淺,虛增利潤涉嫌財務造假

重磅!啟迪桑德各地圈地PPP項目擱淺,虛增利潤涉嫌財務造假


啟迪桑德6億淨利謎團:項目未開工 利潤從何來?

華夏時報記者 呂方銳 帥可聰 宋婕 陳鋒 濟南、宜昌、西安、咸陽、南寧、湘潭、東源、北京報道

4月22日晚間,主營環保業務的上市公司啟迪桑德環境資源股份有限公司(啟迪桑德 000826.SZ)如期發佈了2018年度報告。雖然營收仍有增長,達到近110億元,但2018年度公司淨利潤6.4億元,下降近五成;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在2017年為負的背景下,進一步下降100%。

虧損財報背後,或許另有玄機。近日《華夏時報》記者獨家獲得線索,提及啟迪桑德涉嫌將在建項目的利潤提前計入財報、循環套取項目資金,以“美化”財務數據。“你看2018年到現在,公司財務數據就做不起來了。因為它(公司)沒有(足夠多的)新中標項目可以拿來這樣操作了。”一位接近啟迪桑德的人士稱。

近日《華夏時報》深度調查部多名記者分赴全國6省7市,證實南寧武鳴、廣東東源、陝西西安等多地項目並未實際開工建設。記者掌握的材料顯示,上述項目利潤已經計入公司財務數據;湖北枝江項目在項目公司尚未成立的情況下,利潤已經計入財務數據;湖北來鳳項目在與政府解約後,利潤仍被計入當期財務數據。

雖然這些財務數據的真實性並未得到啟迪桑德方面的正面回應,但短期內大量公司高管離職的信息已經被《華夏時報》記者證實。除了已經公告的六名高管離職外,2018年以來還有董秘馬勒思(自稱2018年10月已不參與管理,2019年2月正式公告離職)、公用事業部總經理傅海波、環境研究院副院長蔡紅等人離職。未經核實的離職名單包括海外事業部總經理劉朝迎、副總裁張景志等人。

離職高管的信息被一個個確認的同時,關於啟迪桑德財務數據是否造假,也出現了多種說法。有離職高管面臨記者的不斷追問,無奈說道:“你也不要為難我……我還是感謝這個平臺的,我不能給你透露太多東西。”亦有離職高管先表示“我沒參與”,之後又稱虛增利潤一說“純屬胡扯”。

虛增項目利潤疑雲

“這個數據(利潤和成本),就是各板塊的財務把一季度的(財務)數據做出來之後,交給集團經營管理部及集團財務,集團財務交給會計師事務所。會計師事務所確認了這麼多的數字、利潤或工程量。確認完了(公司)會開幾千萬或上億的(發)票。”公司一位離職高管向《華夏時報》記者介紹。啟迪桑德共有固廢、水務、再生資源、新環衛和湖北合加五大業務板塊。

按照其說法,每季度第一個月的月初,啟迪桑德經營管理部會要求各業務部門根據項目中標情況和項目進展,製作部門業績數據。由會計師事務所將數字確認下來。啟迪桑德再開具對應數額的發票,將數據“坐實”。

近日《華夏時報》記者走訪了位於湖北省的枝江市城鄉一體化鄉鎮生活汙水處理ppp項目(下稱“枝江項目”)。項目公開信息顯示,2018年1月啟迪桑德和枝江市住建局簽訂合同,5月下旬成立項目公司。而在公司一季度相關財務統計數據中,已經有枝江項目的利潤了。

這份數據顯示,枝江項目在2018年一季度可確認收入達到6632萬元,成本則為5770萬元,利潤為862萬元。彼時項目公司尚未成立。

有PPP專家向記者指出,汙水處理項目在建成之前不可能產生利潤。另有財會專業人士表示,項目未建成前,是不應該在財報中計入利潤的。

既然項目尚未建設,收入和成本的數字是怎麼來的呢?有知情人士以廣西武鳴區項目為例,向《華夏時報》記者解釋。據他的說法,相關業務部門在製作數據時,會按照武鳴區項目投資26.3億元的70%,列出18.4億元的建設費用,再從中提取20%的利潤3.7億元。這就是項目總的利潤。但是公司第一年不敢把利潤全部做進去,最後確定的就是2.6億元。公司會根據當期的業績目標來做利潤,根據總體要達成多少的增長率來選擇數字。

近日《華夏時報》記者走訪廣西南寧,啟迪桑德在當地中標武鳴區流域水環境綜合整治項目。經採訪核實,得知項目公司的註冊資本金拖延近一年,至今未到賬,致使工程遲遲無法開工。而在內部財務數據中,項目一季度利潤為2.6億元,二季度利潤為1.4億元。

“年報中百分之百的數據是從這些(內部)數據中來的,但是年報中放了多少數據進去,我不確定。”接近啟迪桑德的人士表示。

除了上述項目外,記者發現,啟迪桑德曾中標湖北省來鳳縣鄉鎮汙水處理全覆蓋工程和來鳳縣城市汙水處理廠提標升級、擴容改造及汙水收集管網擴建工程PPP項目(下稱“來鳳項目”),並於2018年1月5日簽署了項目合同書。

按照合同約定,啟迪桑德的資本金應在15天內到位。實際上直到當年5月,“經項目實施機構多次催告”,啟迪桑德的資本金都沒能到位。2018年5月23日來鳳縣政府有關部門發佈公告,宣佈解除與啟迪桑德簽訂的項目合同。

而2018年第一季度的財務數據中,赫然出現了來鳳項目的利潤數據。項目一季度可確認收入高達約1.32億元,利潤為1317萬元。

另據《華夏時報》記者瞭解,與啟迪桑德解約後,來鳳項目進行了二次和三次招標,均流標。目前在財政部的全國PPP綜合信息平臺項目管理庫中,已經搜不到該項目。湖北政府購買服務信息平臺上,項目的最新信息發佈於2018年11月30日,是四次競爭性磋商公告。湖北宜昌君逸工程諮詢有限公司是此次的採購代理機構,其工作人員告訴《華夏時報》記者,目前項目已經有單位中標。

多地項目擱淺

除前述項目外,《華夏時報》記者走訪發現,啟迪桑德在多地的項目因各種原因未能開工。

廣東河源市東源縣的整縣推進城鄉環境綜合整治項目分三個子項目,啟迪桑德中標西南片項目,項目投資共6億元,費用全部由啟迪桑德牽頭的聯合體投入。記者從當地有關部門處核實到,項目至今沒有開工,原因在於啟迪桑德一直沒有支付項目公司的註冊資本金,已構成違約。環保局曾向啟迪桑德發送律師函,未獲回應。

在湖南省湘潭市湘潭縣,該縣城鄉供水一體化PPP項目由啟迪桑德與湖南省第三工程有限公司(下稱“湖南三建”)於2017年11月聯合中標,按照規劃應於2018年完成兩個水廠的建設。而近日記者走訪發現,兩家水廠的選址地,一塊僅有空置的項目指揮部,一地至今仍是墳地。

在陝西省西安市閻良區,啟迪桑德作為牽頭單位的聯合體於2018年初中標了總投資近40億元的清河渭北工業區航空工業組團段綜合治理工程PPP項目和西安閻良國家航空高技術產業基地表面處理中心PPP項目。記者走訪證實,兩大項目至今仍未正式開工建設。政府工作人員稱項目公司融資出現問題,註冊資本金至今未到位。

上述東源項目、湘潭項目和閻良項目中的清河項目,在內部財務數據中均計有利潤。

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報告中雖然披露了大部分上述項目的工程進度,但項目預計收益和累計實現收益一欄均為空白。記者以投資者身份致電啟迪桑德證券部。工作人員稱,空白原因是預計收益無法估算。

年報中還披露了上述大部分項目公司的股權投資情況,其中大部分預計收益為空白,本期投資盈虧一欄則為0。

證券部工作人員向《華夏時報》記者解釋稱,如果欄目為空白或為0,年報利潤中就沒有計入這些欄目。這一說法與前述PPP項目專家和專業財會人員的說法吻合。

但另有財會人士向記者提出,“沒人質疑他們為什麼不填滿內容嗎?”年報中並未對這些空白欄目做出任何說明。

啟迪桑德證券部工作人員還表示,公司只會對中標項目進行公告,項目被解約等事宜“沒有規定必須公告”。

除多地項目未開工外,前述接近啟迪桑德的人士還稱,啟迪桑德在新建項目中,通過非常規手段涉嫌將項目資金侵佔。具體運作模式為,啟迪桑德將項目公司的註冊資本金打入項目公司;項目公司再和施工單位簽訂分包合同,把資本金以工程預付款的名義支付給施工單位;施工單位再跟啟迪桑德簽訂技術服務合同,以服務費的形式把資金打給啟迪桑德。按照其說法,通過這種方式,本應用於項目建設的資金就實現了迴流,疑似被啟迪桑德佔用。

記者多方求證,但未能核實該說法。

《華夏時報》記者就此聯繫了為啟迪桑德審計年報的大信會計師事務所,兩位簽字會計師之一的伍志超在聽明記者來意後,掛斷了電話。記者發送的提問短信未獲回覆。

高管密集離職

年報顯示,啟迪桑德總資產近400億元,職員工數量合計近9萬人。

公告顯示,2018年以來啟迪桑德有6位高管離職,分別是副董事長王書貴、董事胡新靈、董事韓永、財務總監王志偉、副總經理趙達和副總經理李天增。離職原因除了任期滿離任,其餘都是個人原因。

隨著《華夏時報》記者採訪的不斷深入,這份名單不斷加長。2018年以來包括董秘馬勒思、公用事業部總經理傅海波、環境研究院副院長蔡紅和固廢板塊市場總監卜軍等人均已離職。未經核實的離職名單還包括海外事業部總經理劉朝迎、副總裁張景志等。記者聯繫了多位離職高管,他們都拒絕透露具體的離職原因。

為核實虛增項目利潤的說法,記者電話聯繫了多位離職高管。

在記者的追問下,一位前高管表示:“雖然我現在離開了單位,但是這些都是人家單位內部的商業機密……作為這樣的一個大的上市公司,你應該很清楚其中有一些什麼……”

記者問及具體的操作手法是不是如上述一般,該高管稱:“如果你是一個老道的媒體人的話,你應該知道每個上市公司的手法是什麼樣的……我們現在整個啟迪桑德大情況是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

採訪最後,他無奈表示:“我尊重您的職業,也尊重您的工作,你也不要為難我……我還是感謝這個平臺的,我不能給你透露太多東西。”

被問及是否有虛增項目利潤計入年報的問題,公司前董秘馬勒思表示,他已經辭職了,“我不太瞭解,我沒參與”。

之後他又稱,記者所求證的線索毫無依據,是一些人員捏造出來的說法。

4月26日《華夏時報》記者向啟迪桑德求證前述問題,截至發稿未獲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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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垃圾”爭奪戰 啟迪桑德濟南百億項目背後

華夏時報記者 呂方銳 帥可聰 宋婕 陳鋒 濟南、北京報道

如果能把小鎮比作一個人,濟南市長清區馬山鎮的脊柱是104省道。高大的卡車和長途客車,席捲著沙土在省道上呼嘯而過,高亢刺耳的喇叭聲從行人的頭頂上罩下來。小鎮上最高檔的酒店房間是80塊錢一晚的農家院。

在這樣的小鎮裡,安放了一個近百億元投資的環境產業園,小鎮居民中卻無人知曉。《華夏時報》記者走訪發現,1600多畝的項目規劃地塊上,除了採砂的大坑,就是種著油菜花的農田和林地。

上市公司啟迪桑德(000826,SZ)於2017年10月中標該項目,此後再無公告。實際上早在正式中標之前,啟迪桑德已經和濟南市政府簽訂了合作協議,項目公開招標在此之後。素來與濟南市政府合作緊密的另一家環保企業,中國光大國際(00257,HK)也參加了招標,落選後提出招標“定向、偏袒啟迪桑德”,招標公司連發多封函件進行解釋。

當地居民不知,中標單位不提,圍繞著這樣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百億元項目,兩家上市公司展開了爭奪。

無處安放的垃圾

2016年開始,常住人口700多萬的濟南,垃圾無處安放了。

有關部門出具的材料顯示,2015年濟南市七個區和濟陽縣的日均生活垃圾近4000噸,到了2016年上半年平均已達到4400噸。它們全部被送往濟南市目前唯一在運營的垃圾處理廠——濟南市第二生活垃圾綜合處理廠(下稱“第二垃圾廠”)。

第二垃圾廠位於位於濟陽縣孫耿鎮,按照其設計,每天可以焚燒2000噸生活垃圾。實際上,2017年其每天焚燒的垃圾已經接近2500噸,遠遠超過設計能力。除此之外,超過燃燒能力的垃圾被運進了灰渣及垃圾應急填埋場。當年,每天有1000多噸——高峰時甚至近3000噸——垃圾被填埋處理,嚴重超過填埋場的設計能力。四個填埋區中有三個的堆高已經達到10米以上。

除了第二垃圾廠外,濟南市還有第三生活垃圾處理廠(填埋場)在建,已基本具備使用條件,每天可以填埋近800噸垃圾。但材料稱:“考慮到周邊群眾訴求,(第三垃圾廠填埋場)仍未正式投入使用。”

在這種背景下,建設一座新的垃圾焚燒處理廠迫在眉睫。濟南市政府有關部門研究決定,建設濟南市(長清馬山)生活垃圾暨汙水處理廠汙泥焚燒發電項目(下稱“垃圾焚燒項目”),項目選址在長清區馬山鎮,第三垃圾廠填埋場的旁邊。2016年濟南市城管局和市政公用事業局向市政府請示立項。

《華夏時報》記者4月13日走訪長清區馬山鎮。這是一座僅有3.3萬人口,沿著104省道南北生長的小鎮。第三垃圾廠填埋場位於小鎮以南,104省道東側,距離鎮政府約6公里。有附近居民習慣性的將第三垃圾廠簡稱為“三垃”。擬建的垃圾焚燒處理廠緊挨著第三垃圾廠。

當時擬定的運作方式為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模式,具體方式為建設-運營-移交(BOT)。項目初步投資估算約9.32億元,其中建設投資約8.92億元。

濟南能源建設發展集團有限公司(下稱“濟南能源”)作為政府出資方,與啟迪桑德共同出資設立項目公司。其中濟南能源出資8400萬元佔股30%,啟迪桑德出資1.96億元佔股70%。包括2年建設期在內,項目合作期限27年。期間啟迪桑德運營垃圾焚燒項目,按噸收費,焚燒處理濟南市垃圾,並獲得政府各項補貼,出售焚燒所發的電力等收益。27年後項目無償移交給濟南市政府方面。

項目生變

焚燒項目獲批後進入招標階段。2017年1月項目尚在招標過程中,市政府召開了專題會議,將垃圾焚燒項目擴大為濟南市環境科技產業園項目(下稱“環境產業園”)。後者的投資額陡然變成近90多億元,為原焚燒項目投資額的10倍,招標評標的相關標準也因此發生改變。

按照後來市政府的設想,環境產業園總規劃面積1644畝,採用“項目+園區”模式投建。項目整體佈局為“一園五區”,即環境產業園下設汙廢處理區、再生資源產業區、環保產業區、環衛產業區、配套服務區等五區。

綜合多方材料和公開報道,垃圾焚燒項目被作為環境產業園的一期項目,二期園區建設項目主要用於發展環衛、再生資源、環保裝備等相關產業。

這一改變為中國光大國際的質疑埋下伏筆。

另外,垃圾焚燒項目並沒有如最初計劃完工。按照最初的設想,項目建設階段為2017年6月至2018年10月下旬,2018年11月至12月進行驗收,12月底投產。近日《華夏時報》記者在項目現場看到,焚燒項目仍在建設過程中,沒有封頂的跡象。施工方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廠區2019年底就可以焚燒垃圾,但徹底完工的日期仍不能確定,“要說目前項目建設完成了百分之多少,沒法描述。”

市城管局工作人員則向記者表示,根據項目合同約定,垃圾焚燒項目的開工日期為2018年7月,竣工時間應為2020年7月,不存在延期情況。

相比之下,環境產業園的進度更加難以估算。按照規劃,到2020年園區實現固定資產投資約30億元,引進國內外環保科技項目2-3個……報廢汽車、電廢、電子產品拆解量分別實現項目預估產能的30%-50%等。

4月13日記者走訪時,規劃地塊仍然沒有開工跡象,有第三垃圾廠填埋場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環境產業園的徵地工作還沒有完成。這一說法得到了鎮政府工作人員的確認。市發改委工作人員則告訴記者,環境產業園的部分分項目,包括餐廚垃圾項目和醫療廢棄垃圾項目尚未開工,但前期工作已經於近期開展。

招標質疑

濟南市現有的環保工程項目,多是由中國光大國際建設運營。前述第二垃圾廠、濟南市公用事業局所屬的4個大型汙水處理廠都是由其負責。

中國光大國際原名新安置業有限公司、寧發國際有限公司,1993年被光大集團收購後更名為中國光大國際,主要經營環保行業。旗下業務分環保能源、環保水務、綠色環保、環境科技、裝備製造及國際業務六大板塊。

2017年6月,參與垃圾焚燒項目招標的中國光大國際向負責項目招標工作的國信招標集團發函,提出質疑。

中國光大國際認為,部分招標要求與項目實際需要有差距,有的要求僅有啟迪桑德一家符合,疑為量身定製。

最值得關注的是其提到的第五點,“《招標文件》及《資格預審文件》中要求項目總規劃面積1644畝,項目總投資31.84億元,另需設立60億元綠色產業基金。與2016年10月20日啟迪桑德與濟南市人民政府簽署《濟南市環境產業投資戰略合作協議》(下稱“戰略協議”)相關內容高度重合……”

公開報道證實了這一質疑。報道顯示,啟迪桑德與濟南市政府前述的這份協議主要內容為:各方同意就《濟南市環境科技產業園》項目開展合作,合作項目擬建地點位於長清區馬山鎮,總規劃面積1644畝,濟南市環境科技產業園項目佈局為建設“三園兩中心”,即“靜脈產業園+環衛產業園+再生資源產業園+環保裝備製造及交易中心+產業服務中心”,項目總投資約為92.88億元(含綠色產業基金融資60億元人民幣)。濟南市人民政府授權相關政府部門採用公開招投標等法定方式確定投資主體……

《華夏時報》記者找到一份2017年1月濟南市政府關於環境產業園的會議紀要。會議明確提到,按照市政府2016年10月簽訂的戰略協議所確定的“項目+園區”模式,由市發改委組織專家評估方案。

中國光大國際在函中認為,招標“定向、偏袒啟迪桑德”。國信招標集團專門發佈了招標文件澄清函和答覆函。對於“先簽合同後招標”的說法,其答覆稱,招標文件依據政府規劃、各個子項目現有的批覆文件及各個子項目業主需求做出,與其他文件無關。招標文件的編制過程中未曾見過問題中提及的文件。

任職於啟迪桑德並參與了項目招投標的蔡經理告訴記者,招標前公司與濟南市政府簽訂的是“寬泛的合作協議”,並不是針對項目。類似操作在行業內不鮮見。而垃圾焚燒項目擴大為產業園,主要是考慮到垃圾焚燒項目可能遭到當地居民反對,產業園項目多樣化且能帶動當地就業,有利於居民接受項目。

重磅!啟迪桑德各地圈地PPP項目擱淺,虛增利潤涉嫌財務造假


啟迪桑德南寧項目未建 年報虛報進度16%

華夏時報記者 呂方銳 帥可聰 宋婕 陳鋒 南寧、東源、北京報道

當地政府證實廣西南寧總投資26億的PPP項目至今未建,卻離奇地在啟迪桑德新公佈的年報中被進行了16%;而廣東東源縣,啟迪桑德違反與當地政府所籤項目合同,逾期8個月未支付註冊資本金。

近日,《華夏時報》記者實地走訪上述兩個項目,經過多方採訪,證實二者都是因為註冊資本金拖延一年左右的時間未到賬,致使工程遲遲無法開工。廣東東源縣政府方面稱,啟迪桑德的行為已經嚴重違約,儘管政府方面早在去年就發過律師函催促其儘快履約,但啟迪桑德至今仍然不予執行,所中的標隨時可以作廢。

項目未施工年報已進展16%

廣西的PPP項目位於南寧市武鳴區,距市區30多公里。武鳴水系發達,區域內有大小河流138條,其中武鳴河、西江河、香山河就在該項目的整治範圍內。

項目名為武鳴區流域水環境綜合整治,包括區域範圍內1個教育園區、9 個鄉鎮汙水及配套管網,三河兩岸流域綜合整治共2 類項目,投資估算26.3億。公開信息顯示,合同期限為17年,其中建設期2年,運營期15年。

2018年4月21日,啟迪桑德發佈公告,確認以其為牽頭單位,和中國建築第五工程局有限公司(下稱“中建五局”)等其他3家公司組成聯合體中標該項目,並公佈了合同的主要內容。

天眼查顯示,聯合體與當地政府機構出資成立的項目公司南寧桑德環境治理有限公司,早在去年3月就已成立,負責具體實施項目的投資融資、建設、運營維護。

目前的公開信息未披露項目確切的簽約日期,但聯繫上述信息,最晚在去年3月雙方已經簽訂合同。這意味著,建設合同期已過半。但記者得到消息稱,儘管有合約在身,又有武鳴區政府多次發函催促儘快施工,但啟迪桑德至今仍未啟動項目。

4月16日,記者就該PPP項目是否開工,合同中有沒有對施工進度規劃時間表等問題聯繫廣西壯族自治區區委宣傳部,其工作人員稱已將採訪問題轉交至南寧市委宣傳部,由其代為回答,後者則回應已經轉給武鳴區宣傳部。截至發稿時,尚未收到任何回覆。

今年2月,武鳴區政府工作報告中披露,2018年“啟動實施城區流域水環境綜合治理PPP工程”。但記者通過搜索當地政府和啟迪桑德等聯合體的公開信息,沒有找到項目的具體工程名和地址。而在武鳴當地多方打聽,也少有人知道該項目,至於工程更無從知曉。

記者通過多種途徑聯繫到武鳴區區長黃偉光,他承認了前述爆料消息的真實性,截至目前PPP項目並未開工。“因為啟迪桑德去年重組,導致註冊資本金沒有按照合同約定時間到賬。”但黃偉光迴避了區政府是否就該項目向啟迪桑德發函催促儘快施工的問題。

去年11月9日,啟迪桑德發佈公告稱,項目公司辦理完成了增資的工商變更登記等手續,增資後啟迪桑德出資由原先的439萬飆升至6.9億,佔股比例保持87%不變。

中建五局負責項目的施工部分,其土木公司廣西分公司總經理鄒瑜也印證了黃偉光的說法,“項目融到資才能開始建設,但啟迪桑德目前還在進行前期融資。”

多方說法證實,儘管規劃耗資巨大,工期過半,但項目依然為零。但在啟迪桑德4月23日凌晨公佈的年報中,卻表明截至報告期末,啟迪桑德累計在該PPP項目中實際投入4.3億,項目進度16.65%。這顯然與記者採訪到的實際情況大相徑庭。對此,記者致電啟迪桑德公司,對方稱,只要錢從財務中扣除,無論項目是否開工建設,都可以按照佔總投資的比例算作項目進度。

啟迪桑德曾在公告中表示,武鳴區的PPP 項目合同簽署後,尚需進行項目前期的相關報批手續,預計對公司2018年度經營業績不會構成重大影響。

而根據記者掌握的一份未經證實的啟迪桑德內部財務數據,其中顯示2018年一季度該項目已經產生2.6億利潤,二季度利潤為1.4億。這顯然與事實有出入。

記者就這份數據的真實性向啟迪桑德核實,但截至發稿時對方尚未確認。

逾期未付資本金已違約

啟迪桑德在武鳴區的PPP項目上虛報建設進度,但其在廣東東源縣的項目已經違約。

東源縣的整縣推進城鄉環境綜合整治項目,分為三個子項目。2018年6月,以啟迪桑德牽頭的聯合體中標了其中的西南片區項目包。

記者在東源縣環保局提供的《東源縣整縣推進城鄉環境綜合整治項目可行性研究報告》一書中看到,西南片的區建設項目覆蓋5個鄉鎮,服務12萬人,包括4項汙水處理專項和4項垃圾整治專項,投資6億,在三個項目包中佔比最大。書中寫道項目的實施是保護和完善東源縣人民生活、生產環境的需要,“是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

按照公開信息,西南項目合作期限30年,其中建設期為2年,運營期為28年。值得注意的是,東源縣政府及其授權機構不予參股,費用全部由啟迪桑德牽頭的聯合體投入。

啟迪桑德為該項目成立的SPV公司名為東源縣桑德環保有限責任公司。天眼查顯示,公司成立於2018年6月,註冊資本為1.8億,其中啟迪桑德持股98%。

根據這家項目公司的工商登記信息提供的註冊地址,位於東源縣東源大道木京1小區C21-4地塊(中國電信對面)。但記者在東源發現,當地並沒有木京1小區。一位在縣城靠摩托車拉客為生的當地人說,東源只有木京小區,卻和中國電信相隔甚遠,中國電信對面也沒有該公司。記者根據地圖導航到達地點後,看到的是一片沒有任何標識待開發的土地,臨街的一面被簡易的圍牆擋住,鐵柵欄門上著鎖,旁邊寫著“臨時停車”。從後側的小路可以進入其中,但場地內只有一個水泥銷售點,店主說他們在這裡幹了許多年,從未見過有企業入駐。至於項目的施工地,更無從找起。

東源縣環保局PPP項目辦公室負責人劉小東說:“根本沒有開工,哪來的施工地?”他介紹,環保局與啟迪桑德在去年8月簽訂合同,按照約定,對方應該在自簽訂合同起30天內給付註冊資本金,但半年多過去了,啟迪桑德一直沒有支付這筆款項。為此,環保局曾經向啟迪桑德發過律師函,告知對方已經違約,催促他們儘快履約,但對方沒有回應。“西南片區項目建設期兩年,按照省裡的考核任務,第一年應該建設完成一個汙水處理廠,但至今啟迪桑德還沒有選址。”

據劉小東說,啟迪桑德的行為已經構成違約,他們隨時可以單方面解除合同,縣政府已經在考慮將該標作廢重新招投標。

在啟迪桑德的年報上,東源項目公司的實收資本一欄是空白。啟迪桑德解釋實收資本就是註冊資本的實繳資本,空白是因為沒有到賬。

同樣在上述記者掌握的內部財務數據中,去年第二季度東源的項目已經產生了5794萬元的利潤。

責任編輯:秦嶺 主編:夏申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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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迪桑德陝西項目陷資金困局:地方政府催促一年難動工

華夏時報記者 呂方銳 帥可聰 宋婕 陳鋒 西安、北京報道

2018年年初,啟迪桑德環境資源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啟迪桑德”)作為牽頭單位的聯合體中標了由西安閻良國家航空高技術產業基地管理委員會(下稱“航空基地管委會”)採購的總投資近40億元的兩個PPP項目:清河渭北工業區航空工業組團段綜合治理工程PPP項目(下稱“清河項目”)、西安閻良國家航空高技術產業基地表面處理中心PPP項目(下稱“表面處理中心項目”)。

《華夏時報》記者近日走訪上述項目所在地證實,儘管中標已有一年多時間,但兩大項目至今仍未正式開工建設。

多位上述項目建設施工有關負責人向記者稱,兩個項目尚未正式開工的原因主要系審批手續尚未辦全,其中清河項目還涉及徵地拆遷問題,項目阻力主要來自於政府部門。

航空基地市政公用局一位姓陳的負責人則向記者否認了上述說法,稱“他們說的都不屬實”。他表示,項目進展緩慢是因為項目公司融資出現了問題,項目公司註冊資本金直到目前仍沒有到位。當地政府部門自2018年上半年就一直在督促項目建設,甚至因此開了多次專題會。

另有接近啟迪桑德高層的人士向記者稱,啟迪桑德系因資金問題導致項目停滯。

而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兩個重大項目曾在啟迪桑德2018年半年報中列示,但在啟迪桑德近日公佈的2018年財報中竟然隻字未提。

近40億規模項目收入囊中

閻良區位於西安市東北部,南以清河為界與西安臨潼區相望。作為航空名城,閻良區內有中航工業試飛中心、第一飛機設計研究院、西飛公司、中國飛機強度研究所等大型航空企事業單位,聚集了陝西1/3以上的航空資源。

2017年年末,西安閻良航空基地管委會為採購表面處理中心項目、清河渭北項目公開招標。2018年年初,啟迪桑德作為牽頭單位的聯合體將這兩大項目先後收入囊中。

其中,表面處理中心項目佔地218.67畝,總投資約為10.6億元,主要建設內容包括廠房14棟,建成後將能滿足航空基地內生產機械零件企業的表面處理需求。運作方式採用EPC+BOT(設計-建設-運營-移交)模式運作。項目合作期為23年,其中建設期3年,運營期20年。中標聯合體成員為湖南園藝建築有限公司、中機國際工程設計研究院有限責任公司、蘇州市相城區電鍍中心有限公司。

清河項目建設內容則主要包括清河河道水利工程、水質治理工程、水生態治理工程、智慧水務工程及河道景觀配套綜合開發建設,總投資為28.48億元。其建設範圍西起清河西禹高速橋上游400米,東至櫟陽大橋,治理長8.1千米,櫟陽水庫位於治理河道範圍內。項目採用BOT(建設-運營-移交)模式運作,合作期為18年,其中建設期3年,運營期15年。中標聯合體成員單位為中建三局集團有限公司、西安市水利建設工程集團有限公司、中國市政工程華北設計研究總院有限公司。

中標單位作為項目的社會資本方,負責與政府方出資代表共同出資成立項目公司(SPV公司),以負責項目的投融資、設計、建設及運營維護等工作。啟迪桑德作為聯合體牽頭方,負責投融資、運營及移交工作。

中標一年多仍未正式開工

4月16日下午,閻良區烈日當空。在閻良區西南與臨潼區交界處的清河北岸,清淤運土的工程車轟鳴作響,不過這樣的忙碌與上述兩個項目毫無關聯。此地位於閻良區靳家村附近。往日的靳家村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多個重大工程項目,僅存的完好建築物為一家名為中天博盛水質淨化公司的汙水處理廠。

在汙水處理廠的北側,是兩個項目工程所在地。其中之一正是啟迪桑德此前中標的表面處理中心項目,緊鄰該項目西側的則是西安市航空基地中法水務有限公司為航空基地建設的表面處理園汙水處理廠項目,該汙水處理廠項目同時也是表面處理中心項目的配套項目。

根據規劃,表面處理中心在建成後,產生的廢水將通過預設排水乾管分類輸送至表面處理園汙水處理廠內,分質處理達標後,經管網排入西安市閻良汙水處理廠,最終排入清河。

4月16日,《華夏時報》記者在現場看到,表面處理園汙水處理廠項目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設當中,公示信息牌顯示,該項目在去年9月就已開工。

然而,表面處理中心項目卻仍未正式開工,當日,該項目地的門衛室正在搭建當中。據一位工人介紹,位於該項目地東北角的項目部建設開工不到一個月,目前也仍然在建設中,預計至少也需要十天才能完成,正式開工日期仍不明。

記者以項目研究的名義聯繫到表面處理中心項目有關施工負責人成國雄,他在電話中表示,該項目正在做清場前的臨時設施,但尚無正式開工時間表,其預計開工可能要到今年下半年。“開工時間表得看前期手續是否齊備,齊備了之後,費用一交,再拿開工許可證,才能正式開工。包括環評在內的一兩項手續正在做,還沒有完成。”而對於該項目難以推進的主要難點,他表示,“這個具體情況不好透露。”

在表面處理中心項目地西側約600米處,《華夏時報》記者還找到了清河項目的項目部。不過,該項目部內空蕩無人。根據項目公示牌,記者同樣以項目研究的名義聯繫到該項目施工有關負責人國維力,其透露,清河項目尚未開工,主要原因與政府有關。

成國雄就清河項目尚未開工的情況還表示,“主要是現在手續都不齊。那個項目包括了三個地方:閻良區、航空基地、臨潼區。這三個地方協調不下來,這個土地的紅線到底做多大,東西現在都還沒有。沒有一個市級的領導牽頭的話,這個東西不好說,誰也協調不過來。”

疑因資金壓力項目停滯

4月24日,《華夏時報》記者就清河項目未開工原因進一步求證,作為清河項目SPV公司的西安桑德桑清建設有限公司一位負責人向記者表示,清河項目沒有開工是因為拆遷和手續沒有辦。“拆遷現在要重新摸底,之前合同裡有4個億的拆遷,現在可能要把十幾個村子全部拆掉,要很多錢了。政府有新的需求,卡在這兒了。”其還透露,截至目前該項目的PPP合同僅簽署了草簽合同,正式合同尚未簽署。

不過,對於將清河項目歸咎於政府一方的說法,航空基地市政公用局陳姓負責人予以了否認。

“我認為他們說的都不屬實。”該陳姓負責人向《華夏時報》記者明確表示,項目進展緩慢不是徵地方面的原因,本應由建設方正常走的手續還沒辦理,所以沒開工。當地有關部門為督促項目加快建設甚至開了多次專題會。

該陳姓負責人表示,項目公司(成立於2018年3月的西安桑德桑清建設有限公司)註冊資本金至今還沒有到位,沒有資金開工。“這個項目實際上是融資上出問題了,所以目前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並且省上督察也對項目進展緩慢提出了問題。”

根據財政部PPP項目庫公示的清河項目草簽合同,清河項目資本金比例為工程估算總投資的20%,金額為56962.93萬元,其餘建設資金由項目公司作為融資主體通過多種渠道依法籌集,項目融資比例為估算總投資的80%,融資金額為227851.74萬元。也就是說,在項目公司持股約6成的啟迪桑德,本應注入資本金超3億元。

陳姓負責人表示,由於項目公司各方面沒有到位,所以也沒有和他們簽訂正式合同。他還表示,“實際上是前期他們拖延得非常嚴重,而且他們公司中間也發生了很多變故。從去年年初開始,我們就一直在督促。”

與此同時,另有接近啟迪桑德高層的知情人士向《華夏時報》記者稱,項目未開工其實是因為啟迪桑德資金鍊斷裂,清河項目僅有的項目部也是在政府部門的再三催促下才建設的,但也僅限於做了個項目部,沒有資金無法開工。責任編輯:秦嶺 主編:夏申茶

重磅!啟迪桑德各地圈地PPP項目擱淺,虛增利潤涉嫌財務造假


起底桑德系財務風波:文一波離任會否上演格力銀隆戲?

華夏時報記者 呂方銳 帥可聰 宋婕 陳鋒 北京報道

清華大學高材生文一波入主合加資源(桑德環境原名,000826.SZ)十餘年,打造了一個頗有影響力的環保上市公司,更名後的桑德環境如今被“清華系”收歸旗下。近日,公司發佈更名公告,文一波辭任董事長,啟迪桑德即將更名為啟迪環境,文一波的“桑德”成色消退。

外界無從知曉文一波去職是否與“清華系入股啟迪桑德後業績不佳”有關聯,但《華夏時報》記者從內部人士處獲得的消息是,清華系入股後的3年時間裡,由文一波掌控的啟迪桑德四處擴張,但頻頻失利,眾多項目被地方政府批評,或許耗盡了“清華系”的耐心。

隨著啟迪控股派出文輝接管啟迪桑德,文一波時代宣告結束。值得外界關注的是,公司目前被質疑的財務問題、高管頻繁離職、回購承諾一再食言、項目公司註冊資本金不到位、大量工程項目建設違約等,是否會引爆如同格力電器、珠海銀隆一樣的風波?

高管頻現離職

根據年報,去年共有6名董事、監事和高管離職,3人集中在年底,財務總監王志偉也在11月離職。2月20日,啟迪桑德發佈公告,董秘馬勒思辭職。

這些僅是公告的離職數據,《華夏時報》記者目前掌握的情況,據不完全統計,去年下半年以來,啟迪桑德已經有十多名高管陸續離職。

4月23日下午,啟迪桑德在全景網進行了2018年度業績網上說明會。記者以投資者身份提問,為什麼會出現大規模高管離職,啟迪桑德回覆“管理層變動主要由於工作調整以及管理層個人原因”。當天啟迪桑德披露,2018年辭退福利大概是5000萬元。

短時間內高管密集辭職,年底格外集中,尤其是財務總監、董秘等敏感職位的相繼離職,令外界產生諸多猜想。記者試圖聯繫王志偉,但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前高管告訴記者:“王多在國外,可能與公司年報數據存疑有關。”馬勒思則回覆稱不方便透露離職原因。

去年2月,文一波曾號召員工進行“兜底式增持”,2個月之後,公司4名董監高成員一齊拋出了減持計劃,擬6個月內減持186.07萬股。這4人是胡新靈、王志偉、李天增以及馬勒思,恰好都在此次離職潮的名單中。

回購久拖背後的現金流窘境

2018年6月22日,啟迪桑德公告計劃以5億到10億自有和自籌資金,以不超過22元/股回購。一個月之後,啟迪桑德承諾,2018年7月20日至2019年1月20日期間實施回購計劃。

截至去年10月底,距回購期屆滿已不足三個月,啟迪桑德公告稱,受三季報披露期間不得回購等限制性規定及國慶節假日等非交易日影響,公司未在上述有限時間內實施回購方案。

2018年12月8日再次公告,擬對原回購股份方案進行調整,價格從每股不超過22元調整為不超16.93元,實施期限也進行了調整。

到今年3月28日,啟迪桑德再次調整回購方案,期限調整為自通過之日起12個月內,遇特殊情況可以順延。

回購承諾一再食言,除了傷害投資者之外,或許還與公司緊張的財務狀況有關。

根據年報,2018年啟迪桑德在建工程規模是133億,佔總資產的33%,與公司的淨資產149億相差不多。

與巨大投資額對應的是鉅額的現金流出。去年一年投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為-22億,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是-7.4億。同期,籌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僅為5.8億,入不敷出非常明顯。啟迪桑德的項目週期長,回報慢,在建的項目越多,現金流的窟窿就越大,最嚴重的可能導致資金鍊斷裂。

這樣的財務狀況,與本報記者多地探訪中發現的眾多項目延期相呼應。而回購方案的一拖再拖,更被質疑為是忽悠投資者。

桑德系財務作假舊事

啟迪桑德在2015年11月6日之前,只是桑德環境,並沒有“啟迪”二字,改名是因為當年3月環保界最大的併購案,“清華系”用70億鉅款買走了桑德環境29.8%的股權,其中啟迪科服佔比最大,成為控股股東,這也讓桑德環境冠上了啟迪的名字。

這次股權轉讓沒有拉鋸式的討價還價,每股價格低於此前20個交易日的交易均價,也低於最新市價。桑德環境打折送股權,看起來是“清華系”撿了個大便宜,實際上卻是為當時負面纏身的桑德環境雪中送炭。

桑德環境前身是合加資源,2002年文一波入主後,藉助此A股上市公司平臺開始進軍固廢處理。2010年,文一波將其主要的水務資產即桑德國際在香港上市。

2015年2月4日,研究機構愛默生分析突然發佈了一份名為《桑德國際——陷入困境的水處理專家》的報告,55頁的報告對桑德國際提出了5項質疑。

內容包括:第一,2011年至2013年桑德國際的營業收入中,有約10億元的“工程技術服務費”,佔其總營收的約40%,但公司未披露這些收入的具體來源;第二,桑德國際披露的鞍山項目與當地政府部門披露信息存在不一致;第三,桑德國際披露的荊州項目也與地方政府部門披露的信息存在不一致;第四,桑德國際的利息收入極低,反映其實際現金或銀行存款餘額可能與披露數據不符;第五,桑德國際在2013年的真正盈利水平為1.13億元人民幣,只為該公司公佈數據的1/4。同時經調整後,桑德的真正賬目值不足10億元人民幣。

五點質疑將桑德國際打得措手不及,一度停牌超過10個月,與桑德國際隸屬於同一控制人的A股桑德環境也被“隔空”打擊,股價大跌。

近日,《華夏時報》記者分赴6省7市,發現南寧武鳴、廣東東源、陝西西安等多地項目並未實際開工建設,卻有知情人士稱利潤可能已經計入有關財務數據。記者多次聯繫負責審計的大信會計師事務所,但未能成功。4年前桑德國際涉嫌財務作假風波是否重演,尚待釐清。

高管蹊蹺改名

愛默生分析的報告導致桑德國際停牌一月後,2015年4月29日晚,桑德國際發佈了一則有關審計問題及延遲發佈年報的公告。該公告顯示,核數師發現截至2014年12月31日,桑德國際銀行的現金存款餘額與公司賬簿之間出現了20億元的差額。

歷經大半年審查後,桑德國際解釋稱,這引發了巨大波動的20億是當年桑德國際收購兩家水處理公司的競買誠意金,因為桑德國際不方便出面,便由大股東桑德集團作為代理人出面洽談,錢仍由桑德國際支付。但因為公司首席財務官的工作疏忽,沒有計入賬簿。

在10個月的停牌後,桑德國際復牌當天股價大跌62.14%,財務疏漏的解釋顯然無法得到資本市場認可。

桑德國際財務方面問題的風波不止於此。在桑德環境被“清華系”收購之後,桑德國際公告稱,2016年11月25日公司財務部報告在運送至新文件儲存設施時發生事故,導致若干財務資料遭遺失或損失。

2018年初,調查結果姍姍來遲,“因向調查者提供的信息有限,調查者無法確定差異的原因及詳情”。如同上次財務風波的結果一樣,這一結論仍然未讓投資者滿意,有人甚至認為,這是財務數據無法自圓其說,桑德環境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在調查期間,桑德國際執行董事兼首席執行官張景志辭職,對外宣稱是因個人原因。

兩年後,聯交所上市委員會譴責:桑德國際前執行董事張景志違反其以《香港聯合交易所有限公司證券上市規則》附錄五B表格向聯交所作出的《董事的聲明及承諾》所載的責任。

詭異的是,張景志自2017年5月起出任啟迪桑德副總裁。當記者詢問他港交所的譴責是否與桑德國際財務風波有關,他回答不太清楚,沒有去了解過。

此外,記者瞭解到他在啟迪桑德任職期間,同時使用張景志和張運辰兩個名字擔任副總裁。使用張運辰是否刻意迴避風險?他解釋是按照公司的要求和規定操作的,至於什麼情況下使用兩個名字,他說“記不起來”。

雖然桑德國際和啟迪桑德一個港股,一個A股,但因為同一個老闆文一波,依然讓投資者擔心啟迪桑德會否陷入財務造假風波。如今,文一波從啟迪桑德辭職,啟迪系是否會上演格力電器與珠海銀隆一樣的風波,令外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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