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眾志成城|共同抗疫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五天前,也就是6月11日,北京又出現了第一例本土新冠肺炎確診病例,看到公佈的他的行程,曾到新發地菜市場購買海鮮,我當時就懷疑,病毒可能就來源於新發地菜市場。從1993年大學畢業來到北京,這27年我搬過兩次家,住過三個地方,分別是在新發地的正西、正北和正南,算是繞著新發地畫了大半個圓,對新發地可謂太熟悉太瞭解了。


大前天又公佈了兩個確診病例,其中一人也曾到過新發地菜市場。我馬上就發了個朋友圈,預測新發地菜市場就是新疫情的發源地,建議北京市政府立即封鎖新發地菜市場,對市場內外和周邊小區進行核酸檢測排查,不然病毒一旦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發完之後也就幾分鐘,朋友圈裡已經看到新發地菜市場被封閉的消息。


前天,又增加了6例,均與新發地菜市場有關。昨天,6月14日,又增加了36例,也都直接或間接與新發地菜市場有關。所有人都相信,新發地菜市場就是新疫情的爆發地。


為什麼會是新發地呢?有人調侃說,“新發地”就是“新冠疫情爆發地”的簡稱,所以就在那裡爆發了。如果你真正瞭解新發地,瞭解新發地菜市場,就會覺得,北京如果爆發新的疫情,最可能的地方就是新發地菜市場。其實北京市委市政府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從1月底開始,新發地菜市場也做了大量的疫情防控工作,不能說沒有做。無奈這新冠病毒實在太狡猾了,還是引起了新的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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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發地菜市場的源起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新發地菜市場,全稱是“新發地農產品批發市場”,在花鄉政府的地盤上。“花鄉”這個地名出現得很晚,是在1987年,之前叫“黃土崗鄉人民政府”,再之前叫“黃土崗人民公社”,1949年以前叫“黃土崗村”。黃土崗村今天還有,這個村名很古老,元朝就有。


元世祖忽必烈定都北京,稱為“大都”。當時北京的水系很發達,白洋淀不是天然地貌,是北宋軍民為了抵抗金兵入侵挖出來的“護城河”,又經永定河水系多年沖刷而成。北京處在燕山山脈尾端的平原地帶,表面土層是黃土高原上吹過來的風沙,土質疏鬆,使得永定河經常改道,在北京飄忽不定,又稱“無定河”。今天的北京南四環以南一直到大興機場之間,元明清三朝都是一片巨大的沼澤地,被朝廷列為皇帝狩獵遊玩的地方,元朝叫作“南海子”。“海子”就是蒙語“胡泊”的意思。明代還叫“南海子”,但將海子的面積擴大了十倍,又稱“南苑”。到了清朝,不僅有“南苑”,又設立了“西苑”“北苑”,都在北京城周邊。


1949年以前的北京城,只是今天二環以內的地方,現在活著的八九十歲的老北京人,提起“月壇”還說是郊區,月壇啊,居然就算郊區了。南海子這麼一大片沼澤地,是用圍牆圍起來的,老百姓禁止進入,裡面就是個野生動物園,專供皇家打獵用。有牆自然就要開門出入,“大紅門”“西紅門”這些地方,就是古代“南海子”開城門的地方。海子裡面還修了一些行宮,現在大興區“新宮”“舊宮”“南宮”這些地名,都是古代行宮所在地。


有了城門和行宮,就需要駐軍把守,駐軍需要吃喝拉撒,就會形成集市和村落,黃土崗就是這樣形成的一個村落。駐軍們世世代代把守城門,在城牆外安居落戶過日子,被稱為“海戶”。


現在新發地菜市場東邊有個海角公園,公園裡還有一些城牆遺蹟,這些城牆就是當年南海子的西北城牆,稱為“海子牆”,黃土崗就在城牆外。“崗”是地勢高的地方,崗下有條河叫作“馬草河”,“草橋”就是當年馬草河上的一座橋,現在地名猶在,橋卻不知在哪裡,也許將來會從地下挖出來。黃土崗村的駐軍子弟,除了領朝廷的俸祿,還用崗上的黃土做鑄冶佛像、供器印纂、鈔版的泥胎模子,是個燒窯的村,但村名不帶“窯”,旁邊燒花盆的磚窯村就叫“白盆窯”。


黃土是永定河沖積扇上河水沖刷形成的沙土,土質疏鬆,種莊稼夠嗆,但種菜種花很好透氣性強。豐臺從元朝時就是種植花卉之地,“前後十八村,泉乾土沃,養花最盛,故居民多以養花為業。”黃土崗就是這十八個村之一。


1900年,也就是清光緒二十六年,永定河決口,草橋一帶的村莊都被淹沒,黃土崗因地勢較高,免遭此難。那些被淹沒村莊的村民,都遷居到黃土崗定居,黃土崗人口暴增。人多了之後,出現個問題:死了以後埋哪兒?於是就在靠著城牆的地方找了塊地作為墳地,稱為“新墳地”,就是“新發地”的前身。


清朝時很多地名都有“墳”字,比較有名的像公主墳、八王墳、鄭王墳,沿用至今。“新墳地” 一直用到了1958年,終歸覺得不太好,於是改稱“新發地”。1958年,北京很多地名都被改名了,“牛血路”改成“留學路”,“棺材衚衕”改成“光彩衚衕”,“母豬衚衕”改成了“梅竹衚衕”,“臭水街”改成“秀水街”,“啞巴衚衕”改成了“雅寶路”,這些都改得很好,有些其實不用改,比如慈禧太后的誕生地“劈材衚衕”改成“闢才衚衕”,似乎就沒什麼必要。


改名“新發地”以後,墳地漸漸變成了菜地,當地農民多以種菜為生。這樣一直到了改革開放時期。1985年,北京放開了肉蛋奶蔬菜等5種農副產品的價格,同時打開城門,歡迎各地蔬菜進京。新發地的菜農們開始為自己種的蔬菜找銷路,紛紛在村口的路邊擺攤賣菜。擺攤的一多,堵塞道路交通,公共汽車都過不去,買賣結束之後,菜農走了,整條路都是爛菜葉子,一片狼藉,風吹雨淋,臭氣熏天。這可怎麼辦?


豐臺區政府進行研究整治,豐臺區的工商部門找到了新發地村委會,說,你們村的農民別在馬路上擺攤賣菜了,阻塞交通影響不好,乾脆弄塊地兒成立個蔬菜批發市場吧。就這樣,村子裡用鐵絲網圈起來15畝地,於1988年5月成立了新發地蔬菜批發市場。


1993年,我大學畢業後入伍來到北京,服役的部隊就在新發地菜市場的西邊。當時的北京,公主墳還是個大轉盤,公交車只通到七里莊,我從七里莊下公交車經常走兩個小時才能回到部隊。那時候還沒有四環,四環周邊全是荒地,新發地菜市場一點都不起眼,外地已經有菜送過來了,但主要還是豐臺、大興的農民往新發地運菜去賣。


我因為修鞋配鑰匙的緣故,跟在部隊外邊擺攤的一個老頭兒熟了,這老頭兒沒事兒的時候喜歡擺個象棋攤,我晚飯後出來散步喜歡走到那裡看人下象棋,有時候也坐下來下幾盤,就認識了一群棋友,其中就有往新發地運菜的菜農。


記得有一對中年夫婦,名字完全忘了,家就在附近,每天都要騎著三輪車,往新發地送豇豆去賣。十幾公里路程,夫妻倆輪換著騎,我問過他們的工作日程:凌晨三四點起來採摘豇豆,一直摘到天黑,晚飯後睡一覺,睡到凌晨三四點起來,騎著裝滿豇豆的三輪車到新發地去賣,賣完要到上午九十點鐘,把空三輪蹬回家,吃完午飯睡覺,凌晨三四點再起來……


這麼辛苦,男的還有時間吃完晚飯後來下象棋,下象棋應該是他當時唯一的娛樂活動。如果是現在,就會玩手機了。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2003年SARS疫情後,新發地迎來了大發展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整個上世紀90年代,新發地在不斷髮展,但與它同等規模的菜市場在北京俯拾皆是,新發地完全沒有發展成今天亞洲第一、世界第二的農產品批發市場“巨無霸”的任何跡象,新發地村的村民自己做夢也沒想到。給了新發地巨大發展機遇的,是2000年京開高速公路的建成通車。


京開高速建成通車之後,全國各地把蔬菜運到新發地的攤販越來越多,新發地菜市場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當時外地菜供應北京,河北、山東是兩大家,佔到20%和15%,其他河南、內蒙、東北、雲南、兩廣也很多。京開高速,就是北京到開封,然後一直延伸到廣東,所以河北、河南、廣東、廣西的菜都是走京開高速一直開到五環,下了五環之後,最近的菜市場是哪一個?新發地。運菜的車輛把菜卸在新發地是最省時省油省麻煩的,也最大限度地避免了北京四環內的交通管制,省得警察叔叔來找麻煩,所以河北、河南、廣東、廣西的菜一股腦地都卸在了新發地。山東、東北的菜走京滬、京哈上了五環,到新發地也非常方便,一看新發地的規模大了,也把菜往這裡卸,新發地就這樣突然壯大起來。


2003年,北京來了SARS,為防治疫情,萬人空巷,超市的蔬菜供應不上,蘿蔔一度漲到了16元1斤。剛當上北京市代理市長的王岐山急了,為了蔬菜供應的事親自跑到新發地視察,佈置工作。新發地開始想轍,決定嘗試“直營”模式,主動將蔬菜送到北京各大菜市場、超市和社區去。


SARS疫情過後,蔬菜直營模式越來越完善,為新發地的進一步發展壯大作出了貢獻。當時與海南省對接,冬季引入海南蔬菜。海南那邊幾車貨發到了北京,北京這邊拿著軍大衣去接,因為海南人不知道北京有多冷,一下車就凍得夠嗆,提前給他們預備好軍大衣。


與此同時,北京其他菜市場逐漸四分五裂,很多被關閉了的菜市場的商戶都轉移到新發地。比較轟動的,如大鐘寺批發市場的搬遷,很多商戶都轉投新發地。從2001年到2010年這十年,新發地陸陸續續建了4個社區,提供了1200多套房屋供商戶居住,全國各地的商戶都來新發地擺攤設點,各地農民也來此打工,叫買叫賣,熱鬧非常。


2008年,溫家寶總理視察了新發地後,新發地在北京城區開始建設便民菜店,提供蔬菜直通車服務,蔬菜水果直接輻射北京上千個小區,是新發地又一個大發展的年份。


也是在2008年,當年中國南方的雪災導致高速公路運輸出現困難,物流受阻影響了新發地的菜價,但新發地有了一定的市場儲備和調運能力,很快將菜價平抑了下去。當時新發地儲備的蔬菜可以供北京市場3天,後來將儲備能力調整到了7天。


我呢,2005年從部隊轉業,家也搬到了新發地北邊花鄉橋附近的一個小區裡。有了私家車之後,從花鄉橋到新發地非常方便,我多次帶著家人駕車去新發地,買菜,買肉,買水果,買回來塞滿冰箱。那時候採購一趟,回來可以吃許多天,節約不少錢。


但2010年後去得少了,因為新發地變得實在是太堵了,開著車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還沒有地方停車。而且新發地越來越大,現在有170個足球場那麼大,我就住在新發地邊上,不可謂不熟悉它,但進去之後感覺還是進了迷宮,逛一趟出來也很累的。


就算自己不去親自採購,新發地周邊的菜價也是全北京最便宜的,守著這麼大個菜市場,零售攤的菜販子也很難把菜價提起來。所以這27年,我為什麼始終都在新發地周邊住,潛意識裡也許是享受慣了這裡的低菜價,捨不得搬走吧。


2018年,孩子大了,想住得寬敞一點,我又把家搬到了大興,在新發地的正南方。從此開車上下班常走京開高速,每回都要路過新發地。透過車窗看到這裡欣欣向榮,到處都是人間煙火氣。最後一次去新發地應該是在2019年10月,當時是去買花和花土,新發地幾乎應有盡有,花卉批發市場也是全北京最大的。


現在的新發地,真是今非昔比,已經發展成了亞洲第一、全球第二的農產品批發市場:1985年初建時,圈了15畝地、安排15個人、投資15萬元;發展到2019年,佔了1680畝地,從業人員1940人,營業額1319億元,交易量1749萬噸,固定攤位5526個,定點客戶8000多家,日吞吐蔬菜1.8萬噸、果品2萬噸、生豬3000多頭、羊1500多隻、牛150多頭、水產1500多噸。

在全國4600多家農產品批發市場中,新發地已經連續17年全國銷量第一。


新發地菜市場還在全國各地建立了15個產地分市場,確定了300萬畝供應基地,最遠的分市場和供應基地在海南。規模比較大的,有安徽蒙城新發地農產品物流批發市場、河北新發地高碑店農副產品物流園、河南中原新發地大型農副產品批發市場。這幾年一直在傳言新發地菜市場要搬到高碑店去,不知這次疫情會不會促成搬遷,但我覺得不可能:高碑店要想重新建立完善出一個規模如此巨大的農產品批發市場,需要巨大的投入,並非易事。


現在北京市全市蔬菜的70%,豬肉的10%,牛羊肉的3%,都由新發地供應。93%的交易量都來自外地,北京本地只佔7%。在新發地菜市場營業的,大多數是外地人,本地人不多了。而比較大的工商戶有80多個,稱為“大王”,像“單品大王”,又分“芒果大王”“蘋果大王”“石榴大王”,每家營業額都過億。


都是擺地攤,就看你擺在什麼地方,擺多大,如果擺在新發地,擺得好,一個地攤一年的營業額就過億。


如果說,北京是中國的心臟,那麼,新發地是北京的胃。只是人的胃可以休息,新發地是從來不休息的,24小時都是一片繁忙景象。白天,這裡熙來攘往,吵吵雜雜,夜晚,這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大小貨車川流不息,卸貨、裝車、配送,週而復始,日復一日。上午1.8萬噸,下午1.8噸,每天都有三四萬噸新鮮蔬菜水果肉食在這裡集散,運往各個二級批發市場、超市、菜市場,最終到達千家萬戶的餐桌。


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中國農民,懷揣著各自的夢想,來這裡奮鬥打拼,通過日復一日的辛勤勞作,發家致富,改變命運。


2017年的一天,我叫了個滴滴專車,與的哥聊天,得知他是安徽人,十年來來到新發地買菜,現在已經在北京買房買車,車就是載我的專車,房在良鄉長陽很不錯的一個小區裡,老婆孩子都接到了北京,兒子在上幼兒園,老婆肚子裡又懷了二胎。剛來北京的時候,他兜裡只有一千多塊錢,全是靠自己勤扒苦做,風裡來雨裡去,一點一點積攢起來了一個家。


“那你現在怎麼不賣菜了?”


“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了了。”


問了問年齡,其實和我是同齡人。


他給我講述了賣菜時的種種艱辛。嚴寒的冬天也要在凌晨兩三點就起床,頂風冒雪出去裝菜、配送、卸菜,賣魚的時候手一直在涼水裡泡,生了凍瘡,腫得像饅頭,還是繼續泡涼水,直到僵硬麻木地握不住刀把。


夏天的時候,稍微一搬動就渾身大汗,中暑了多少次。有時一車菜可以賣10多天,晝夜不停地守在那裡,冬天還好說,棉大衣棉被多準備點,夏天真是受罪。10天后如果菜還沒賣完,剩下的就直接扔了,再去進新菜。


新發地是個好地方啊,我對他說,你也沒讀多少書,也沒什麼一技之長,就靠自己的勤勞,就能打下一份家業。


他輕輕搖了搖頭,說,我這輩子都不想去那個地方了,聞到那股味兒就想流眼淚……


從他那裡我還了解到,很多蔬菜在新發地的利潤極為微薄,如果不是量特別大,薄利多銷,是賺不到錢的。例如雪裡紅,是北京人特別愛吃的一種醃製蔬菜,他就賣過,從河北固安一斤三毛五收回來,運到新發地只能賣五毛一斤,除去油錢、過路費,一斤只賺幾分錢,稍有閃失就要賠本。但你的品種全是吸引顧客的重要理由,所以好多菜明知賠本也要賣。走的量大了,即使一斤只賺幾分錢,也能賺很多。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人車流量大,環境髒亂,海外菜品全,封閉空間交易,市民愛來採購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新發地日均車流量3萬多輛(次),客流量5萬多人(次)。每天還有近萬輛小貨車、小汽車前來進貨,騎著電動三輪車來進貨的更是不計其數,其中相當一部分就是普通北京市民來居家採購。交通堵塞,秩序混亂,爛菜葉、破草蓆遍地都是,髒亂差,這些都是新發地的頑疾。一年700多萬噸菜批發出去,會產生200多萬噸垃圾,光是處理垃圾的成本就達數千萬元。


2010年後,新發地投入了很大的財力人力物力解決這些問題,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效。要知道這個市場的管理者,也就是當初新發地村普普通通的農民,不是什麼留過洋讀過NBA的CEO,但這麼大規模的市場,還能管理得井然有序,形成今天的“巨無霸”規模,其實已經是奇蹟了。


只是,這些改進措施,有的為新冠病毒的傳播創造了條件。


例如,為了解決空間不夠、髒亂差的問題,新發地開始蓋樓,改變了以前的露天交易模式。一幢幢樓房拔地而起,蔬菜綜合樓,豬肉大廳、牛羊肉大廳、芒果交易大廳……甚至作料交易都已經專門有了一個樓。有了屋頂,不用風吹日曬雨淋自然是好事,衛生條件也大為改善,但是,室內封閉環境更有利於病毒的傳播。這次病毒爆發的地方,就是牛羊肉海鮮市場的地下室,人員密集,空氣流通肯定也很成問題,有利於病毒的傳播。


新發地的交易量93%來自外地,不僅是全國各省,而且是世界各地。世界各地的肉類、海鮮食品和新鮮果品,相當大的一部分是先運到新發地,再批發到中國各地,新發地有一個專門的“國際水產城”,還有一個“進口果品交易市場”。肉類海鮮往往是低溫冷鏈保存運輸,為境外新冠病毒潛入中國創造了條件。進口果品中是否有感染新冠病毒的可能,也值得警惕。新發地在緬甸、老撾、澳大利亞和智利等多個國家擁有海外種植基地,進口水果貨櫃有6.3萬個,2018年交易量達到114萬噸。


病毒在低溫環境中更易長久存活,而境外的肉類海鮮食品運輸到中國的時間,通常不會超過24小時,一般只要幾小時。在三文魚的案板上檢測出了新冠病毒,但三文魚將病毒傳染給人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魚類是冷血動物,一般只有哺乳動物可以將病毒傳給人。有可能是這樣一種情況:在境外處理三文魚的人是病毒攜帶者,他在處理三文魚時將病毒感染到了三文魚表面或其外包裝上,經過冷鏈運輸在幾個小時內迅速到達中國,來到新發地,通過接觸感染,將病毒感染給了新發地的一位員工,他就是這場新疫情的“零號病人”。但到底是誰,現在還搞不清,可能永遠都搞不清。


我們通常所說的“境外輸入病例”,一般是指境外人員來到中國後被確診的病例,很難設想,境外的肉類海鮮和果品也會攜帶病毒進入中國,併成功感染了中國人。但是,再難設想的事,還是有可能發生。


放眼整個北京,確實很難找到一個地方,比新發地更有可能爆發疫情。哪裡還有這麼大的境外肉類海鮮果品的冷鏈運輸規模?哪裡還有這樣大的貨物交易量和人員流動量?


武漢華南海鮮市場只有5萬平方米,新發地有21萬平方米,相當於4個華南海鮮市場,而貨物交易量、人員流動量更不知是它的多少倍,可想而知,在相同的條件下,新發地爆發疫情的可能性更大。


北京市民非常喜歡到這裡來採購。很多海淀、朝陽、石景山甚至通州的退休大爺大媽都喜歡到新發地來買菜,他們的年紀已經可以免費坐公交,退了休又有了空閒時間,就拖著小拖車坐著公交來新發地買菜,往返需要一天時間。而物美超市、果多美、每日優鮮等機構的採購員,也是凌晨三四點就起床趕到新發地,一起搶購剛運來的新鮮蔬菜和肉食,裝車運回去賣。他們大大加劇了新發地的客流量,一旦被感染病毒,也會導致病毒在公共交通工具和各大超市再次傳播。


疫情期間,新發地市場從未休市,平均每日有超過1.5萬人測溫後進入市場。6月6日北京市下調疫情應急響應級別後,新發地市場也同步取消體溫測量,人員出入市場變得更加容易。頻繁的人員流動、複雜的人員構成,外加封閉且高溫高溼的室內環境,加大了疫情在新發地市場內擴散的風險。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新發地的明天會更美好


新發地為什麼會成為新的疫情爆發地?

6月的北京不會是1月的武漢,1月的武漢對新冠病毒還一無所知懵懵懂懂,6月的北京對病毒已經有了深刻的瞭解,更關鍵的是有了強大的核酸檢測能力和醫學治療手段,也有了嚴密防控的行政管理舉措和組織動員能力,北京市民經過幾個月的知識儲備、信息儲備和心理考驗,對疫情有了高度警覺。


北京市應對新疫情的措施非常果斷有力,新發地菜市場已經被嚴密管控,核酸檢測也在日以繼夜地進行,今天最新消息,新發地8186人參與核酸檢測,5803份咽拭子檢測結果為陰性,新增確診病例8人。


昨天,北京市疾控中心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專家組成員楊鵬研究員表示,“通過全基因組測序發現病毒是從歐洲方向來的,初步判定與輸入性有關。但病毒到底怎麼來的,還無法確定。有可能是汙染的海產品或肉類,或者進入市場的人通過分泌物進行傳播。”


新發地的疫情形勢再次告訴我們,平時佩戴口罩,注意個人衛生,保持社交距離仍然是非常必要的。只要這些生活及行為習慣存在,病毒就不容易傳播。儘管已經有50多日沒有本地確診病例,北京大多數市民在公眾場合仍然佩戴口罩,在疫情出現後立即主動採取社交隔離,這兩天,街上的人流顯著減少。人們已經有很強的防範意識。個人自主配合、服從社會的防疫大局已經成為一種社會規範和標準。如此行動一致聽指揮,也許只有中國能夠做到。


  6月的北京與1月的武漢相比,市民的心態已經完全不同:人們親眼目睹、比較了中國政府及其他國家地區防疫抗疫的真實表現。現在北京市民不再會盲目的、非理性的恐慌,不會被負能量和懷疑所主導,相反,對北京市政府防疫能力充滿信心,真真正正投下了信任票,深信疫情很快能夠得到控制。這種信心和信任是中國政府通過過去幾個月抗疫成果轉化回來的政治信用與資本。


中華文明能夠成為延續五千年不斷絕的唯一文明,中華民族能屹立五千年不倒,都證明我們有非常強大的抗打擊能力。中國的亞熱帶、暖溫帶季風性氣候,決定了五千年來中國的南方和北方每年都有自然災害,不是水災就是旱災,有時候南澇北旱,有時候南旱北澇,有時候南北同旱或同澇,所以中國人抗擊自然災害的能力非常強大,中國政府應對自然的組織動員能力也被培養了五千年。大禹治水就是在應對自然災害,治水之後形成了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政權。特朗普感到疑惑,為什麼新冠肺炎傳播到了世界各地,但卻沒有從武漢傳播到中國各地。如果他了解了中國五千年的抗災史,他的疑惑也許會消除很多。


我們都很擔憂,但我們也都堅信,新發地的疫情不會是武漢的翻版,將被控制在較小甚至很小的範圍內,所有的患者都會得到及時救治,不會再出現武漢疫情初期的一些混亂情況。


2003年SARS疫情風波之後,新發地迎來了高速發展的時期。我相信這次疫情之後,新發地也會涅槃重生,迎來新的大發展!


有一位叫“馮玥瑛”的新發地商戶,寫過一首《新發地,卸去風塵的柚子》的詩,表達了她在新發地艱辛奮鬥之後對新發地的深厚感情,和對這個市場的美好預期。就以她的這首詩,作為本文的結尾,讓我們期待疫情過後,新發地的明天會更加美好!

來,和我一起到新發地定居

用黃皮紅心,將北方的山河點亮

京城的燈盞、街道及水果店

晚風吹起時

把鄉音放回身體

青瓦、白牆,江南的雨季

潛伏在皇城根下,扯出夢裡水鄉

在新發地

把你我他的名字

按進農貿市場的標籤

大街小巷在蜜柚裡淪陷

一個個菜籃子

熱情似火

一盤盤水果

溫文爾雅

逼視北方的天空

收藏疾去的馬蹄

孵化出長城上的雪

面對路過的你

輕輕招手,淺笑盈盈

從青菜蘿蔔中穿過

帶一身的油鹽醬醋

奔跑或蹲下身子

貼上京劇的臉譜

借用新發地的激情

卸下風塵的柚子

把自己推向高潮

沿著明清宮苑

在寒風乍起時

用黃金的顏色

用皇家的顏色

與古人今賢對話

咀嚼從南到北的風塵

上東臨碣石的大氣

和新發地一起,挺直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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