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和很多國家不同,我們在對美外交上一直秉持高度穩健策略。

因為我們一直強調“不干涉別國內政”的外交基準,更何況是美國,最怕人家給咱扣一頂“干預美國內政,操縱總統大選”的高帽子,所以說話絕不能明顯站邊,此前有些自媒體為博眼球擅自提前“官宣”拜登當選,犯了大忌,全給封了。

更何況,這次大選反轉再反轉,比電視劇還精彩,急著表態容易打臉。

直到上週五,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表示:

“我們尊重美國人民的選擇,我們向拜登先生和哈里斯女士表示祝賀。同時我們理解,美國大選的結果會按照美國的法律和程序作出確定。

仔細品品這段話,信息量很大,尤其後一句,萬一特朗普極小概率翻盤,也能把話說圓。

不像英國發去的賀電,大字寫祝賀拜登,邊上灰色小字隱約寫著祝賀特朗普,還說不好意思筆誤了?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信你個大頭鬼……

事到如今,在我看來,特朗普還能否上演奇蹟,不是最重要的,中美關係未來4年走向如何,也不是最重要的。

不管結果如何,這場大選,都是美國國運盛極而衰的轉折點——這,才是最重要的。

國運轉折的關鍵是:維繫美國兩百年蒸蒸日上的社會基本共識,被持續瓦解,如今,正從量變走向質變。

以下分析,我儘量做到客觀公正,我不站特朗普,也不站拜登,只站我瞭解到的事實和能說服我的邏輯。

當然,我知道的事實也可能有侷限,我思考的邏輯也可能有漏洞,不喜可噴。

一、選民的小心思

認不認同是態度問題,理不理解是能力問題。

這時代,信息過載+信息繭房,太多人只瞭解了點快餐式新聞片段,就怒髮衝冠,急著表態站隊,卻根本不願傾聽,無法深入思考,換位思考,理解別人到底是怎樣腦回路,意見相左就罵街,這導致我們對事物的判斷很容易偏離真相。

超過7000萬美國人投票給特朗普,不是一句“無知”或“反智”能解釋的;

也有超過7000萬美國人投票給拜登,也不是一句“白左誤國”能概括的。

很多國人眼中,特朗普鐵粉就是“紅脖子”(從事體力勞動的美國中下層白人),黑人則鐵定站邊拜登和賀錦麗的黑白配。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但事實是,特朗普也獲得了不少黑人和拉丁裔等少數族裔的支持,甚至多數美籍華人也和國內的吃瓜群眾一樣,支持特朗普。

美國是高度原子化的社會,對個人自由的追求遠強過對集體意志的服從,不同選民的站邊並不像很多時政評論家說的那樣,能用種族、宗教、年齡、經濟條件等標籤簡單歸因,真實情況要複雜得多。

投票傾向的真實歸因上,大體可分這麼三類。

一是利益導向,二是價值觀導向,三是情感導向。

利益導向就是誰的政策對我個人利益更有利,我就選誰。

比如加稅對有錢人的利益損害更大,他們就更願投票給支持減稅的候選人。

價值觀導向就是有些政策和我切身利益沒太大直接關係,但我的價值觀認同你,三觀合,就投你。

比如LGBT問題,很多人自己不是LGBT,身邊連一個LGBT親友都沒有,這問題和他個人利益沒半毛錢關係,但他的價值觀可能支持同情LGBT,也可能反對厭惡LGBT,候選人對此的不同看法,也會影響其投票傾向。

無論利益導向還是價值觀導向,本質都是利益問題,無非前者更趨現實主義,看重短期利益和個人利益,後者更趨理想主義,看重長遠利益和集體利益。

假如你是同性戀,總統對同性戀的態度,對你而言就不只是價值觀問題,而是最核心的現實利益問題。

但我們選擇的不是單一政策,也不是一攬子政策主張,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的外形、膚色、年齡、性格、語言風格,知識背景,甚至骨子裡散發出的氣質,是否是你的菜,都會影響我們情感上的偏好。

從電視普及開始,候選人長帥不帥,對女性選民有很大的影響,肯尼迪、里根、克林頓,都是受益者。

所謂鐵粉,就是利益上匹配,三觀上認同,情感上喜歡——理想中的完美領導人。

而中間搖擺選民,則是一部分更認同A,一部分更欣賞B,最後到底投A還是B,取決於這些因子中,哪個佔比更高,影響更大。

二、硬幣的另一面

整體上看,60年代民運高潮後的現代美國兩黨基本理念,差異在於共和黨是標準右派,強調自由高於一切,更偏傳統保守,主張小政府減福利少管制;

民主黨是中間稍偏右(美國國內視為左派),認為自由雖重要,但平等也很重要,更偏進取變革,主張大政府增福利多管制。

兩黨內部,又有不同劃分。

兩黨內部的主流都是溫和建制派,比較容易團結黨內各派系,也善於和對手達成妥協,比如拜登就是建制派大佬,共和黨那邊,08年和12年與奧巴馬PK失敗的麥凱恩(已故)和羅姆尼也都是。

但這些年,為迎合基本盤,民主黨內部大幅左傾,共和黨內部大幅右傾的趨勢比較明顯。

特朗普就是共和黨內非主流的右,反全球化,右得特別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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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更右,甚至可以說極右的,是此次美國自由黨女性候選人喬安妮·喬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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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張完全自由放任的市場經濟,政府根本不該搞什麼狗屁貨幣政策,應該直接取締美聯儲,居然也拿到170多萬張選票。

反之,民主黨那邊也出現了頗受年輕人歡迎的桑德斯,他主張“民主社會主義”,想把美國徹底改造為完全左傾的北歐模式,差點成了最大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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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完全相反的政治家都能各自擁有無數簇擁,而且都有上臺執政,實現政治理想的可能性,就是因為美國立國核心精神是“自由”——又不是殺人放火,只是政見不同,而且各有各的理,那簡單,人民更支持誰,誰就上,如果發現不行,再趕下臺不遲。

完全相反的政見,各自又都有啥道理呢?

1、稅收

拜登主張對窮人減稅,對富人加稅。

因為美國現在貧富差距太大,政府再不加強二次分配,劫富濟貧,窮人看不到希望,美國就完了。

特朗普主張全面減稅。

因為富人不傻,你拼命加稅,人家就拼命避稅,把企業遷走,造成更多崗位流失,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苦逼打工人,不如減稅鼓勵企業家擼起袖子加油幹,創造更多就業,況且高稅負高福利會養懶人,美國才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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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美國人,你站誰?

2、全民醫保

拜登支持全民醫保。

美國雖擁有全球最先進的醫療技術,卻是發達國家中醫保最不健全的,數千萬窮人沒有醫保,看不起病,得病只能等死,健康權和生命權是基本人權,政府有責任給全體國民提供保障,而越是窮人越缺乏保險意識,所以必須強制購買。

特朗普反對全民醫保。

因為政府強制全民買醫保侵犯個人自由,而且缺乏競爭會導致保險費用激增,美國人看不起病不是因為沒醫保,而是因為醫療產業形成龐大既得利益集團,看病太貴。

你是美國人,你站誰?

3、政府投資

拜登主張把更多錢投入5G等新基建,幫助美國在下一輪全球科技競賽中繼續保持領先,同時大力扶持各種新能源,應對氣候變暖等影響全人類長遠利益的重大挑戰。

相應的是逐漸削減甚至關閉傳統石化能源產業,給美國頁岩油氣革命提前送終。

特朗普主張把更多錢投入“鐵公雞”等老基建,同時大力發展石化能源產業,不僅能短期內創造更多就業,還能保證美國自身能源安全,甚至通過能源出口加強美國全球領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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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應的是投入大,產出慢的環保產業紛紛叫停,還退出巴黎氣候協定,認為該協議不公平,影響美國就業。

你是美國人,你站誰?

4、外交、軍事和貿易政策

拜登認為,作為全球老大和民主燈塔,美國還是得要臉,不然沒法服眾,道義上站不住腳,所以面對盟友,該幫一把還是要幫一把,面對“邪惡國家”,該敲打還是要敲打,面對中國的挑戰,可以通過加強與盟友合作(比如TPP),孤立中國,而不是直接和中國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貿易戰。

特朗普認為,繼續維持全球化對美國已得不償失,美國必須全面收縮,反全球化,貿易保護,美國優先,保住美國國內產業和工人飯碗,當下恰飯要緊,臉能當飯吃?

所以對盟友也可以敲骨吸髓,能賺一點是一點,對“邪惡國家”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不打就不打,對中國,趁美國現在依然強勢,進行極限施壓,各種撒潑打滾耍無賴,絕不讓丫彎道超車。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你是美國人,你站誰?

5、金融監管

拜登認為應該加強金融監管,絕不能讓貪婪的華爾街再把美國帶溝裡。

特朗普認為金融監管雖有必要,但次貸危機後過於嚴格的監管可以適當放鬆,槓桿適當放大,提高美企國際競爭力。

你是美國人,你站誰?

6、LGBT

拜登支持給同性戀等特殊族群完全平等的公民權。同性戀也是人,反對歧視,人人平等,尊重人權。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因為政治正確關係,特朗普明面上不敢說反同平權,只敢說反對最高法院強制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支持各州自行決定是否允許同性婚姻,這和反對全民醫保的價值觀一致。

但支持他的很多人都反同。

一是宗教原因。

包括基督教、伊斯蘭教、佛教、猶太教等各大宗教都把同性戀視為反自然的大罪,保守派宗教信徒肯定沒法認同這事。而在儒家(中國)、神道教(日本)和印度教社會中,對同性戀的認同度也非常低。

二是世俗原因,認為同性戀思潮氾濫,會對青少年三觀產生誤導,最終對人類代際繁衍帶來嚴重負面影響。

三是個人原因。

沒有宗教因素,也不考慮社會影響,有些人就是骨子裡討厭同性戀,覺得丫變態。

你是美國人,你站誰?

7、移民

拜登認為應該放鬆移民限制,接收更多難民(計劃從目前的每年1.8萬大幅提高到12.5萬),而對美墨邊境湧入的非法移民,則應創造一條讓他們獲得美國公民身份的合法途徑。這是作為自由燈塔、文明之光的美國,應有的人道擔當。

特朗普則認為,過多對美國主流價值觀缺乏認同的新移民、難民和非法移民湧入美國,會對美國經濟和社會造成巨大負擔,因此必須收縮移民政策,在美墨邊境建牆,阻擋非法移民。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你是美國人,你站誰?

8、疫情

拜登認為疫情是特殊事件,會威脅所有公民生命安全,必須特事特辦,給政府更多強制權力,要求所有人在公共場所佩戴口罩,降低傳染率。

特朗普認為強制公民佩戴口罩侵犯個人自由,戴口罩應是個人選擇,而非法律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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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宗教寬容

美國沒有法定國教,理論上所有宗教一律平等,但美國立國精神卻完全建立在基督新教尤其是清教徒精神之上,美國國父都是虔誠基督徒,基督教也一直是美國社會主流意識形態,高其他宗教一等。

拜登認為美國不能只有明面上的宗教平等,必須有實質上的宗教寬容,也就是真正尊重多元宗教文化,把伊斯蘭教、佛教、印度教、神道教、儒家道教等各種移民帶來的原生宗教信仰,真正融入美國文化,和基督教文化平起平坐。

為達到這種理想主義的平等,民主黨內出現越來越多女性穆斯林議員,手按古蘭經宣誓就職,他們覺得這才是美國該有的樣子,我為你驕傲~

美國最重要的傳統節日聖誕節,說Merry Christmas已政治不正確,這表示慶祝基督誕生,但我又不信基督,憑什麼要我說基督生日快樂?而且同時期還有印度教、猶太教等其他宗教的節日,所以必須去宗教化,世俗化,說Happy Holiday就沒毛病了。

類似的還有春節不再叫Chinese New Year,得叫Lunar New Year(陰曆新年),因為越南人和韓國人說我們也過春節,叫“中國新年”是當我們不存在嗎?

這些都被白左視為美國的進步。

特朗普則是過去40年來,第一位明確主張復興基督教文化傳統的總統,認為應該繼續保持基督教文化傳統在美國社會的絕對主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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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美國人,你站誰?

……

以上種種針鋒相對的政見,各有各的理。

加稅縮小貧富差距沒錯,減稅激發經濟活力也沒錯;發展新能源,應對氣候危機沒錯,發展石化能源,保住現有飯碗,實現能源主導也沒錯……不同人基於不同的立場,不同的認知,會得出不同的傾向。

而不同選民最關心的點也不一樣,富人對稅收最敏感,窮人對福利最敏感,環保主義者更看重環保,女權主義者更看重女權……

一個最保守的福音派基督徒,可能也反感特朗普不作為的抗疫政策,認為美國不能不要臉,要加強金融監管,大力發展新能源……他對特朗普一萬個看不慣,但可能還是堅定支持特朗普,因為在他看來,維護基督教傳統價值觀是頂頂重要的大事,其他問題都可以妥協。

一個生活體面的黑人中產,雖然也反感黑人受歧視,但可能更希望政府持續減稅並保證社會穩定,不希望再看到BLM運動,把社會搞得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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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美籍華人支持特朗普,很可能是因為華人文化基因就不太關心政治,什麼同性戀平權,新能源環保,宗教寬容,這些和我有半毛錢關係?更別說外交軍事政策了,關我屁事?

他們最關心的,一是賺錢,二是子女教育,三是社會太平,能讓我繼續好好賺錢……

特朗普美國優先政策,事實上能讓美國人有機會賺更多錢,為啥我要讓民主黨上臺給我加稅去補貼又窮又懶又笨的黑人呢?

民主黨為了族群平等,還想讓大學錄取名額按族群人數等比例分配,這意味著超級重視教育的華人子女成了河南考生,地獄模式,黑人子女則成了北京考生,easy模式。

而民主黨鼓勵黑人搞街頭革命,把社會搞得亂哄哄,華人本就安分守己不惹事,很多人骨子裡還歧視黑人,沒法認同民主黨鼓吹的這種政治正確。

而很多受過精英教育的美國富人,則為了堅守自己的價值觀,旗幟鮮明分成左右兩派。

左派認為,美國早該真正實現自己叨叨唸吹噓兩百年,卻還一直沒完全實現的普世價值,恨得咬牙切齒,趁這個機會,趕快革命,把美國變成真正的人類文明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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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派認為,美國能走到今天,全建立在保守主義傳統之上,搞激烈革命,就是要斷了美國根基,萬萬使不得。

以上種種,都還是理性分析,哪怕觀點相左,各有各的理,也還能交流,還能妥協。

但很多選民投票前,並未真正想明白這些問題,只憑一股情感衝動,就投了。

這種情感衝動,很大程度上,源於特朗普的個人特質。

三、特朗普的致命傷

兩黨政治打選戰,為爭取更多選民支持,各種潑髒水都來,馬克吐溫在《競選州長》中做過辛辣的諷刺。

在傳統西方政治學語境中,這屬於民主學步期,等選民逐漸成熟了,在私德上潑髒水的伎倆就不管用了,大家會更關心你們的實際政策。

在美國曆史上,兩黨有過三次比較大的撕裂。

一是內戰時期,二是一戰時期,三是60年代民運時期。

除了內戰那次,是資本主義和封建農奴經濟,現代社會價值觀與前現代社會價值觀之間完全無法調節的衝突,最終導致內戰,後兩次,都沒形成兩黨全面決裂。

此後,美國兩黨政治發展到成熟期,打選戰時不留情面,但出結果後,馬上握手言和,勝選黨安撫敗選黨支持者,敗選黨也呼籲支持者認可對手組建的政府,讓國家重新團結起來,兩黨高層形成了某種程度上的政治默契,無論是克林頓擊敗老布什,還是小布什擊敗戈爾,都是君子之爭,不至於撕裂美國社會。

2008年麥凱恩輸給奧巴馬後,發表了一篇超一流的敗選演講: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剛才我非常榮幸地給奧巴馬參議員打電話,向他表示祝賀。祝賀他當選為這個國家的下一任總統——這個我們兩都無比熱愛的國家的下一任總統。

在這場持久且艱難的競選活動中,他的成功贏得了我對他能力和毅力的尊敬。但是更讓我讚賞的是,他激起了數億美國人民的希望……奧巴馬參議員實現了他個人的偉大目標,同時也實現了這個國家的目標,我為他鼓掌喝彩。

……

我希望所有支持我的美國人,不僅僅是要和我一起來祝賀他,同時還要向我們的新任總統表達我們良好的心願以及我們真誠的努力。以便大家一起就分歧達成必要的妥協,重新恢復我們的繁榮,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上捍衛我們的安全,給我們的子孫們創造一個更加強大的國家,讓他們在這個國家更好地生活。

今天,我是我所熱愛的這個國家的總統候選人;但今夜,我卻將仍然是他的一位僕人。今夜,在我的心中,我比以往任何一個夜晚都更加深愛這個國家,深愛這個國家的全體國民,無論他們是投票支持了我,還是他們支持了奧巴馬參議員。

奧巴馬在美國遭金融危機重創之際,臨危上臺,加上非裔身份,原本美國民眾對他發起變革的期望值很高,但高度制衡的政體,極大限制了奧巴馬改革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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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是,在撒錢救市過程中,美國貧富分化不斷加劇,加上持續20多年的全球化紅利早已讓美國經濟空心化,全球產業鏈中心都轉移到亞太了,要讓製造業迴歸談何容易?美國曾引以為傲的中產階級大縮水,鐵鏽區經濟萎靡,和日本一樣陷入M型社會泥潭。

很多老百姓發現,你“Change”了半天,我生活反而越“Change”越差,搞毛?

加上社交媒體推波助瀾,放大了短視、浮躁、焦慮、嫉妒、憤怒等情緒和各種陰謀論,很多美國民眾的思想變得偏激,對只打嘴炮,不幹實事的傳統政客失去耐心。

2016年,民主黨這邊派出的是華盛頓老油條,黑歷史數不清的希拉里。

共和黨這邊則突然衝出一匹大黑馬——商人特朗普,以政治素人身份登場,主打草根代言人,誓讓美國重新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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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希拉里就是選奧巴馬再做4年,不會有任何大變化。

選特朗普,至少還有改變的一絲希望。

你是對現實不滿的美國老百姓,你選誰?

特朗普擊敗希拉里的關鍵,就是拿下五大湖鐵鏽區的選票。

與其說是喜歡特朗普的人更多,不如說是討厭希拉里的人更多。

但特朗普這人吧,太有性格了點……

本就是個口無遮攔、吊兒郎當的富二代,還是美國脫口秀說得最溜的開發商,戲精附體,充滿娛樂精神,堪稱許家印+王思聰+羅永浩合體。

喜歡他的人,覺得他不打官腔,不擺譜,說人話,直腸子,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可愛逗比,靠譜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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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他的人,覺得他滿口謊話,顛三倒四,油嘴滑舌,還有嚴重的種族歧視,一點總統的樣子也沒有,是美國之恥。

我們常說應該“對事不對人”,但完全做到這點非常難,對一個人本身的喜愛或憎惡,會影響我們的理性判斷。很多人說特朗普是真小人,而拜登則是偽君子。

有人受夠了滿大街偽君子的虛偽做作,陽奉陰違,反而對真小人愛得真切,覺得你至少明人不說暗話,敢作敢當。

也有人覺得偽君子至少還要臉,有是非觀和羞恥心,但真小人臉都不要,毫無廉恥,更令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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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評論說特朗普是用商人思維治國,因為他凡事錙銖必較,經濟小賬算得賊清,但不懂算政治大賬,早晚吃癟。

所謂政治大賬,就是毛主席說的,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也就是說,政治家最重要的素養,是懂得妥協和寬容,化敵為友。

就像拜登,初選時還和賀錦麗死磕,氣得要命,轉眼兩人就如膠似漆,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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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樣,他才有更大勝算。

特朗普性格太自戀,對自己的想法有蜜汁自信,對看不慣的東西,本就不願妥協寬容。

而他成功上位的經驗,使他進一步相信,只有堅持這種特立獨行的說話行事風格,才能繼續獲得支持,他也非常享受這種放飛自我,前呼後擁,被粉絲視為美國救世主的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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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商人思維本就無需太多考慮屬下、對手和敵人的感想,完全是問題導向。

怎麼把產品做得更好,賣得更好,哪裡還要補短板……作為老闆,必須就事論事,別給我扯皮,我才不管你們心裡打什麼小算盤,把問題解決才是王道!

特朗普的口頭禪“You are fired”,生動體現了他霸道總裁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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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角度看,特朗普的性格和王安石有點像,都很執拗。

問題是,只想著堅持自己的理念,執行自己的政策,討好自己的基本盤,卻忽視了對中間派的團結和對敵人的妥協。

結果是共和黨這邊只有一個候選人,黨內卻嚴重分裂,許多黨內建制派大佬紛紛拋棄特朗普,公開支持拜登。

而民主黨那邊,剛開始一度有近30個候選人嘰嘰哇哇,看起來沒一個能幹掉特朗普,卻異常團結,桑德斯發現自己幹不過拜登,就早早退選,拜登在民主黨內的所有前對手,都不計前嫌,同仇敵愾,全力支持拜登。

不懂妥協寬容的特朗普,終於把敵人搞得多多的,朋友搞得少少的……

即使如此,今年初,特朗普依然有很大概率能連任。

一是美國今天的保守派基督徒(福音派)依然人數眾多;

二是特朗普是個實幹家,的確讓很多美國中下層民眾得了真實惠;

三是民主黨鼓吹的種族平等理念,明面上沒人敢反對,但骨子裡很多白人還是歧視黑人,就像城裡人歧視農村人,嘴上不敢說,心裡還這麼想。

特朗普最倒黴的還是在大選年遇上新冠疫情

,應對的確糟糕,不斷甩鍋,退群,攻擊醫學專家,甚至說出了喝消毒水治新冠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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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看過喝消毒水那段視頻的人都知道,特朗普並非反智,而是日常抖包袱:你問我咋辦,我也木有辦法,但我又不想像傳統政客那樣打官腔,實在沒轍,要不……咱試試消毒水,看能不能殺死病毒吧?

這種段子,郭德綱說一點沒毛病,但身為美國總統,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應該說。

很多中間派選民就很糾結,喜歡特朗普1234567個政策,但又對他身上1234567個缺點難以容忍。

與其說是喜歡拜登的人更多,不如說是討厭特朗普的人更多。

四、美利堅的大轉折

以上三部分,是力哥的平鋪直述,希望能從知識層面幫大家理清此次美國大選的諸多迷思。

以下,是我個人見解,為什麼我認為這次大選是美國國運轉折點。

最理想的政治制度是什麼樣的?

得同時滿足三個要求:穩定、高效、對治下民眾報以最大善意。

穩定是一切的基礎,如果天下大亂,什麼民主法治人權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根本沒法執行。

穩定了之後,就要追求高效,讓經濟持續增長,社會持續進步,文明持續擴展。

但光有這兩條還不夠,萬一政府手裡的公權力被濫用,反過來會傷害民眾利益。畢竟政府也是由人構成的,為避免少數人壓迫多數人,就得想辦法制約掌權者,使之對人民報以最大善意。

持續數千年的君主制度就是拼RP,穩定還是混亂,高效還是低效,善意還是惡意,就像抽盲盒,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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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丘吉爾說,除了我們一次次嘗試過的其他各種制度外,民主是最糟糕的一種。

直譯有點拗口,真實含義是,民主雖然有各種問題,但和其他制度相比,至少是最不壞的一種。

民主不一定穩定,也不一定高效,但權力被關進牢籠,至少能保證對民眾報以最大善意。

但光有善意遠遠不夠,不受約束的純粹民主制度很容易演變為多數人的暴政,最後穩定和高效都砸了,古希臘文明後來就陷入這種悲劇。

通過上文分析,不難發現,大選投票看起來只是二選一,一道最簡單的選擇題,但你要做好這道題,得有一定的知識背景和獨立思考能力,知識背景包括經濟、法律、軍事、國際關係,甚至還得了解一些高科技和全球氣候變化的知識,普通民眾雖然都能對政治議題說上兩句話,但大多缺乏系統性專業知識。

如果理性不足,行事衝動的政治文盲都有投票權,還是選民中的多數,站臺上的精英也會很難辦,堅持自己的理性主張就選不上,想上臺就得迎合民粹。

但一味迎合民粹,外行領導內行,卻很容易把國家帶溝裡。

所以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提出了“哲學家王”的概念,認為最好的政治模式是把權力集中在最有智慧的哲學家(意為掌握知識的人)手裡。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相比民主制度,這的確是一種更穩定、高效,也同樣對民眾充滿善意的制度,能直接實現實質正義。

然而人性本惡,自私貪婪,最具智慧的哲學家本就高度稀缺,還能集權統治?基本算烏托邦了。

既要用到民主的好處,又要避免民主的陷阱,無論是柏拉圖,還是漢密爾頓、托克維爾,都對民主抱以極大警惕,一是通過三權分立和共和體制來制約民主,二是給選民設置一個門檻,保證選民參政議政的質量。

所以美國最初的民主僅限於WASP族群內,也就是盎格魯-撒克遜白人新教徒,還得是成年男性。

這些人祖上都來自英倫三島,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有相同信仰。

大家都對上帝信仰有共識,基於這一信仰,大家都對自由、平等、民主、天賦人權這些底層價值觀有共識,進而都相信在這片自由自在的新大陸上,通過個人奮鬥可以實現所謂“美國夢”。

在這些共識之上,美國這套複雜的分權體制才能穩定且高效運轉起來,實現美國持續200年奔騰向上的國運,還能保證主權在民,永遠不出欺壓人民的獨裁者。

信仰共識(認同)—>價值觀共識(認同)—>文化共識(認同)—>制度共識(認同)。

過去這些年,太多中國公知只看到問題表象,言必稱制度,卻忽視了美國這套制度能順利運作兩百多年,倒推上去,根本原因在於掌握選票的這些人,都有相同的信仰。

問題在於,隨著美國自身體量不斷變大和全球化持續推進,政治權力不可能一直被WASP壟斷。

說好人人平等,憲政民主,你白人是人,我黑人印第安人就不是人?憑啥歧視我?

所以美國內戰後,投票權不得不逐漸放開。

但白人老爺依然骨子裡歧視黑人,覺得丫也來搞政治,你配嗎?

於是黑人又爭取了近百年,直到20世紀60年代,才最終獲得真正的投票權。

白人女性也一樣,直到一戰後才爭取到政治權利,但緊接著鬧出禁酒令,成了內戰後,美國最大的傷疤。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然而美國本就是移民國家,整個19世紀,國土面積不斷擴大,持續西進,需要不斷引進新移民開發建設,但新移民也有政治權利,如何保證他們也有“四個共識”呢?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移民配額制

英倫老鄉,同文同種,不用洗腦,想來多少收多少,比如大饑荒時代湧入的數百萬愛爾蘭人。

隔壁法德意荷比盧,也是西歐文明國家,價值觀相近,配額大大的有。

東歐那些民族,這斯拉夫那斯拉夫的,雖然劣等了點,但終究還是白皮膚的基督教國家,也還湊合。

至於印度人?三觀不合,嗨,那就意思意思吧。

中國人?天呢,這些人不僅不講衛生,而且根本沒把美國當成自己的家,老婆孩子都沒帶來,整天就想著搬磚賺錢,寄回老家,還把勞動力價格壓得極低,其他勞工都沒飯吃了,而且他們不信神,政治冷感,這種人怎麼可能形成四個共識呢?

這就是臭名昭著的1882《排華法案》的出臺背景。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按今天白左理念,這是美國史上唯一一部針對特定族群的歧視性移民法案,禁止華工赴美,更不許給華人發護照,屬於罪大惡極。

除了經濟上的考量(中國人太能吃苦,華工工資太低,其他族群受不了),擔心大量湧入的華人無法認同美國文化,可能會動搖美國立國根基,也是重要因素。

歷史書上說,美國是一個民族大熔爐,多元文化共存,這話只說對一半。

美國的確多民族多元文化共存,但一直有個核心民族和主流文化,就是WASP。

普發公民權後,美國一直靠控制移民族群比例,保證WASP族群佔美國人口絕對多數,再通過這一強勢主流文化,對其他移民進行同化,保證“四個共識”。

像陶喆潘瑋柏王力宏這些ABC,都是手持十字架,心向主耶穌的新教徒。

改革開放後,很多移民美國的大陸人皈信基督教,也是被美國這種主流文化深度影響,甚至在移民申請時,你在宗教信仰一欄寫“Protestantism”(新教),也會加分。

反之,你寫信仰XX主義,就悲劇了~

直到1980年,信仰基督新教的歐洲裔白人,依然占人口一半以上。

別說老美自己,就是咱,說起美國人,印象中也是說英語的歐洲裔白人,從小英語課上學的就是懷特先生和史密斯小姐,那些講西班牙語的迪亞哥,不都是美劇裡的毒販嗎?那些念古蘭經的穆斯塔法,不都是美劇裡的恐怖分子嗎?他們也配叫美帝的子民?

但最近40年,畫風突變。

從日本到韓國,從法國到德國,包括美國最核心的WASP,這些發達國家的年輕人,突然變得不愛生孩子了……

老齡化直接導致1990年金融泡沫破滅後,日本再也無法重振雄風,經濟長期低迷。

老齡化直接導致歐洲不得不敞開國門,接收大量穆斯林勞工,補充勞動力,進而引發一系列嚴重社會問題。

美國的老齡化表面上看不嚴重,是因為美國有四大族群,不怎麼愛生孩子的主要是歐洲裔。

拉丁裔和非洲裔,依然特能生。

亞裔沒那麼能生,但經不住亞洲人口基數大,有錢人前赴後繼往美國移民,尤其中印。

這些新生人口,一部分信天主教、印度教或伊斯蘭教,還有很多沒特定宗教信仰(但不一定是無神論者)。

另外隨著消費主義浪潮席捲全美,加上互聯網帶來的信息過載和娛樂至死,導致白人基督徒家庭的80-90-00後子女也大批量脫離教會。

這導致今天WASP只佔美國人口1/4+,其中最主流的福音派不到20%,加上信天主教、東正教等其他教派的白人基督徒,也只佔4成,別說WASP,就是基督教文化,在美國的主流地位也受到嚴重挑戰。

人口結構的劇烈改變,也讓美國兩黨的核心價值觀走向極端。

原本理念就偏左的民主黨,大打族群平等牌,吸引了大量新移民和少數族裔,謀求更激烈的社會革命。

但白左領導的反種族歧視的平權革命,在實操過程中,變得越來越矯枉過正,黑人子女考大學是北京模式,白人子女則成了河南模式,理由是相對富裕,掌握更多教育資源的白人有責任補償相對貧窮的黑人。高等教育資源向黑人傾斜,看似不平等,實則更公平。

問題是黑人中也有富人,白人中也有窮人,根據膚色分配大學錄取名額,實際上是對強勢種族進行反向制度性歧視。

還不許人吐槽,誰吐槽就給你扣上種族歧視的帽子,立馬政治不正確,能把你飯碗敲掉,名聲搞臭。

疫情期間的BLM運動則把矛盾推向高潮,白左青年和黑人小夥手拉手,心連心,把華盛頓傑斐遜林肯格蘭特李將軍的雕像全部推倒,恨國黨人覺得自己身為這些白人奴隸主的後代,是一件羞愧難當的事……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面對這種局面,觀念保守的白人基督徒出現了越來越強的危機感,覺得你們這是要早飯啊,數典忘祖啊,美國要變色啊,祖宗(國父)留下的“基業”要毀在你們這群孫子手上了!

WASP價值觀本就是共和黨主流價值觀,民主黨支持者越來越左,導致共和黨支持者越來越右,對墮胎、同性戀和同性婚姻持強烈反對態度,迫切希望能迴歸傳統美式生活。

現在美國至少有300多個縣,歐洲裔白人佔比不到50%,大多集中在加州和東北海岸,以及佛州、德州等南部州的大城市,因為新移民更容易在沿海大城市抱團取暖,大城市居民的思想觀念也更開放包容。

但在美國內陸地區和廣大農村,因為人口流動較少,依然是白人基督徒佔主導。

所以這次大選有個明顯特徵,無論南北西東,各州內部,大城市更傾向拜登,小鎮和農村更傾向特朗普。

城鄉跟著族群,一起撕裂了……

無論大選結果如何,美國社會的徹底撕裂都已無法避免。

作為中國人,你可能會覺得奇怪:美國的“四個共識”有那麼重要嗎?不信上帝,美國就會衰弱嗎?難道上帝真會保佑美國?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從歷史上看,新教徒對美國的崛起的確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有興趣的,可以看看馬克斯·韋伯的著作《新教倫理和資本主義精神》。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韋伯指出,在任何一個宗教成分混雜的國家,只要稍稍看下職業情況統計,幾乎毫無例外能發現這種狀況:工商界領袖、資本家、高級技工,尤其是受過高等技術培訓和商業培訓的管理人才,絕大多數都是新教徒……資本主義越開放,這一狀況越明顯。

新教倫理認為,通過敏銳洞察,個人奮鬥,合理計算收支,妥善安排生產經營活動,從而不斷增加自身財富,非但不是一種罪,反而是一種盡責盡職的表現,合法賺錢成了一種美德和能力的表現。

“入世+禁慾”的新教倫理到了美國,進一步強化出了更具理想主義色彩的清教徒精神,因為最早從英國來美洲新大陸定居的,都是在老家因信仰受逼迫的,後來的美國國父們在設計這個嶄新國家時,也充滿理想主義精神。

清教徒精神強調“拼命賺錢、拼命省錢、拼命捐錢”,賺錢不是為了自己,你只是在盡職打理上帝的產業,暫時託管上帝的財富。

這種倫理觀為資本家提供了強大的道德推動力,成為現代理性資本主義興起的精神力量。

多說一句,這種觀念,和力哥整天宣傳的科學理財理念,也一脈相承。

理性資本主義與新教倫理都只出現在西方文明中,上自古希臘傳承下來的代議民主制,下至體現理性化靈魂的股票、債券等金融工具,無不反映了理性主義特徵。

這種嶄新的新教倫理,在沒經過宗教改革的印度教、佛教、儒教、道教、伊斯蘭教、猶太教等其他宗教中,都找不到,而這些宗教精神,都阻礙了資本主義發展。

在一人一票的民主國家,人口結構改變了,社會話語權就會隨之改變。

哪怕這次特朗普逆天翻盤,長期看,也只是保守白人基督徒的迴光返照。

白人生育率的下降,越來越多新移民的入場,加上白左教育培養出來的新一代白人青年,也大量迷失信仰,這種局面下,美國很難再產生信仰共識。

沒有信仰共識,能否產生價值觀共識,就存在很大疑問。

正如力哥在《這世界,就怕一根筋!》一文裡說的,歐美人對現代社會普世價值的理解,和伊斯蘭世界的理解水火不容,在伊斯蘭世界尚未完成現代化轉型之前,兩者不可能形成價值觀共識——在法國境內不可能,在美國境內也一樣。

沒有價值觀共識,對美國的國家認同和美國夢的文化共識就很難維繫下去。

國父們締造的《獨立宣言》和聯邦憲法,是這個國家的立國根基,你現在連國父都不認同,又怎會認同國父們親手締造的這個國家呢?

不認同這個國家,就很難認同這個國家精英階層整天吹噓的“宏大敘事”,什麼個人奮鬥實現夢想,都靠邊站吧!

因為資本家喪盡天良,因為你骨子裡歧視我,因為你侵略我的祖國……你本就欠我的,你應該給我提供更多人道關懷和社會福利,我就躺在美國的福利上不起來了!

沒有國家認同和文化共識,最終會倒逼民主制度負擔過重,出現各種併發症。

過去美國主流社會想方設法把新移民納入“四個共識”,現在卻認為這麼做政治不正確,是強勢文化壓迫弱勢文化,移民們應該有權繼續講原有語言,信奉原有宗教,踐行原有習俗,這是值得驕傲的事,這樣的美國才是真正所有人嚮往的民族大熔爐。

國家、民族、法律、道德……這些都是隻存在於人類意識中虛構的想象共同體。

千萬別小看想象共同體,它們太重要了,如果沒有這些基本共識,人類社會就會內亂不止,分崩離析。

缺乏國族認同會怎樣?

看看漁村就知道了。

在目前高度分權制衡的體制下,“真小人”特朗普上臺,美國只可能在分裂的道路上繼續狂飆;

“偽君子”拜登上臺,嘴上說著我們要團結,要彌補裂痕,實際做的還是白左那套標準動作,還是很難重新把美國人民團結起來。

趨勢上看,族群間的生育差擺在那裡,共和黨支持者註定會越來越少,民主黨則越來越多。

民主黨依靠少數族裔選票上臺後,自然要投桃報李,讓更多少數族裔擁有選票,從而進一步稀釋共和黨基本盤,長期執政,所以一定會加速引進新移民、難民,並給非法移民合法身份。

為爭奪美國主流話語權,互相視對方為仇敵而非同胞的左右兩派,未來肯定還會你死我活反覆鬥爭,但最終,美國還是會逐漸失去“四個共識”。

我相信,未來美國還能保持政府對民眾的最大善意,但要實現社會穩定和經濟效率,難,很難。

美國國運,盛極而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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