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五隻魔獸

從十四世紀開始,為擺脫神學對人思想的禁錮,歐洲先後發生了文藝復興運動、啟蒙運動,並催生了第一次工業革命。因為東西方交流的不充分,限制了視野,運動中未能很好的借鑑和吸收地球上其他地區的文明成果,特別是中華文明的天下觀和集體主義,所以儘管在文藝復興運動、啟蒙運動和工業革命中取得巨大成就,但同時又為人類的未來製造出了個人主義、自由主義、種族歧視、民族自決和民粹這五隻人類走向命運共同體的魔獸。數百年來,給人類社會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一、個人主義

十四世紀至十六世紀,歐洲大陸上發生了一次新文化運動一一文藝復興運動。其核心思想是人文主義,認為人是萬物之本,主張以個人作為衡量一切事物的尺度。他們認為人類的共同利益是個人利益的簡單集合。文藝復興運動雖然極大的調動了人們個人的積極性,對戰勝中世紀神學對人的思想的禁錮起到巨大的衝擊作用,但同時也把個人主義推到有史以來的頂峰。個人作為衡量一切亊物的尺度,而不是人類共同的共識是衡量一切事物的尺度,就將個人利益放在群體的共同利益之上。近二百多年的文藝復興運動,個人主義成功滲透到西方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非常不幸的是處於文化頂端的哲學都未能倖免個人主義的侵襲。著名的哲學家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的說法,就是個人主義最典型的一個例證。個人主義以否定群體為前提,不承認類的共同需求 ,自我(個人)是衡量一切事物的尺度,直接的後果是造成人類在除科學以外的其他任何領域數百年間都難以達成共識,有時候科學的真理也被所謂個人的自由所支配。文藝復興製造了個人主義這隻魔獸。

二、天賦人權與自由主義

在文藝復興運動的推動下,十七至十八世紀,歐洲又發生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思想解放運動一一啟蒙運動。啟蒙運動的思想家們繼承了人文主義,進而從理論上證明了歐洲中世紀專制制度的不合理,提出一整套哲學理論、政治綱領和社會改革方案,要求建立一個以“理性”為基礎的社會。他們用政治自由對抗專制暴政,用信仰自由對抗宗教壓迫,用天賦人權反對君權神授,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反對貴族的等級特權。“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就是啟蒙運動的真實寫照。啟蒙運動儘管促進了社會的進步,但所謂天賦人權不僅在實踐中模糊了人類巨大的個體差異,而且從實質上否定人類個體的歷史繼承性。他們把個人自由當做人類的追求目標,顛倒了人類個體與群體之間的關係,把個體的自由當做群體自由的前提,群體的共同自由必須為實現個體的自由而服務,就使得群體自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使得人類個體的自由與平等失了了群體的共同約束,從而根本上否定了集體主義的存在價值。在實踐層面,把建立新的社會政權當作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革命成了熱門話題。他們把使用暴力和恐怖手段摧毀現存社會秩序當成實現個人自由的主要方式,使天賦人權和自由主義賦於了暴力一定的存在正當性,在世界範圍內造成了國家暴力和個人暴力氾濫的局面。啟蒙運動製造了自由主義這隻魔獸。

三、工業革命與種族歧視

繼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之後,在英國又發生以蒸氣機為標誌的第一次工業革命,這是具有很大偶然性的事件。歷史可以證明:人類社會的發現和發明儘管具有一種確定的趨勢,但並不具備必然性。中國古代發達的天文學和天文觀測手段,就是例證。工業革命,它開啟了機器代替手工勞動的時代。它不僅僅是技術改革,更是深刻的社會變革。機器的使用加強了世界各地之間的聯繫,使世界各個地區的聯繫變得緊密,改變了世界的面貌,使不同地區不同文化不同膚色的人群之間的交流與合作成為可能;使掌握機器的階層確立了對世界的統治地位。率先完成了工業革命的英國,成為了世界霸主。

但技術的進步並沒有改變西方人對人類的認知。他們從生物學角度看待人類,用研究生物的方法進行分析研究。認為地球上各種族儘管同屬於一個物種,起源於同一的共同祖先。但由於在一定地域內長期生存,並適應了當地的自然環境,又經過長期相互隔離,於是在膚色、眼色、髮色、髮型、頭型、身高等特徵上便有了明顯的區別。於是乎他們就根據這些體質特徵的差異,將地球上的人種分為3大類,即黃色、白色、黑色人種。在此基礎上,又因為這些自然形成的特徵和近代工業化首先在以白色人種為主的歐洲地區發生,他們便相當然的認為白色人種是優質人種,優於其他人種。他們把工業革命發生在歐洲這個極大的偶然當成必然,並和人種聯繫起來,

白人優先便因此而產生,成為了人類災難的又一個根源。直接的後果是人類個體之間的自由重疊部分產生的矛盾無法調和,暴力和戰爭成為解決問題的主要手段。工業革命製造了種族不平等和種族歧視這隻魔獸。

四、民族與民族自決

在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中,如果說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的理論家們即於生物學特徵而創造出的人種的概念還有一定的合理性,他們所發明的民族和民族自決的理論,就是和人類的發展方向完全背道而馳的謬論。現代科學證實人類的DNA雙螺旋結構在民族之間不存在根本性的不同。

所謂民族的定義是指在文化、語言、歷史上與其他人群在客觀上有所區分的一群人。然而,由於歷史的原因,按照他們的劃分,一個國家內可以有不同民族,一個民族可以生活在不同的國家裡;同一民族可以有不同的宗教信仰;同一個民族可能存在不同的歷史淵源,不同的民族可以使用相同的語言。地域的相互交叉,文化的千差萬別,同一民族之間,不同民族之間的利益關係錯綜複雜,難以區分。個人主義、自由主義與民族相結合,產生了巨大的意識形態裂痕。同一民族之間如何維護本民族利益和國家必然產生矛盾和衝突,地域財富的不均衡狀態和社會發育程度的不同,也造成難已調和的矛盾。民族如何自決就自然而然成為了人類社會面臨的最大危機。不同國家間的利益衝突和意識形態分歧往往以民族自決的形式表現出來。民族自決成為不同的利益群體追逐利益最大化的最有利武器。近百年來人類社會人為的災難中都可以找到它的影子。工業化以後,世界範圍內的民族自決,產生了一百多年的所謂民族解放運動。他們一方面將白種人領駕於其他種族之上,另一方面又為了自身的利益的而鼓動不同地域、不同膚色、不同文化的族群擺脫異族的統治而進行自決,在世界上造成了許多完全沒有任何必要的流血衝突,人為的在不同地域之間製造出了許多仇恨。文藝復興、啟蒙運動、工業革命聯合制造了民族自決這隻魔獸。

五、民粹與民主

現今地球上有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近二百個國家都認為自己是民主國家 ,彷彿一稱民主其國家政權就具有神聖不可侵犯的合理性。即便是真正專制的國家也都不敢公開稱認自己的專制,還要動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把自己打扮成民主的寵兒。

所謂民主即人民統治,人民做主。從地球上宣稱的民主來看,其統治方法和其人民的構成範圍則有許多不同的定義。一般由多數人進行的統治,均可稱之為民主。民主是與專制相對立的政治學概念。西方社會目前所選擇的政治制度也叫民主,它是極端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的產物。因為基於競爭性選舉的西式民主,主要功能是解決不同利益集團之間的政治和經濟利益的分配,並不解決發展的問題,是人類中不同利益集團之間沒有共識的產物。然而,世界歷史已經證明專制並不必然產生暴政,而民主也不必然產生良治。因為,專制和民主都不過是人類進行社會治理的一個工具而已,是人們解決不同利益集團的政治和經濟利益的一種手段,是不同利益的人群尋求共識的過程。常識告訴我們,工具能否發揮作用,並不在工具本身,而在掌握和使用工具的人。工具自身不具備理性,更不可能作出價值判斷。就是高度發達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代替人類作出價值判斷。目前地球上有些人把民主這個工具的使用過程當作人類的存在方式,認為其具有普世價值,荒謬之極。民粹主義產生以後,民主又被民粹所綁架,已和中世紀君權神授中的神一樣,成為禁錮人類思想的桎棝,使人類失去集體理性,產生反智和反人類傾向。

民粹主義是在啟蒙運動中產生的空想社會主義理論的影響下,在十九世紀的俄國興起的一股社會思潮。民粹主義把個人主義,自由主義更加推向了極端。他們強調平民群眾的價值和理想,把平民化和大眾化作為所有政治運動和政治制度合法性的終極來源,試圖依靠平民大眾對社會進行激進的改革;把普通群眾當作政治改革的唯一決定性力量;釆用平民的統一、全民公決、人民的創制權等等極端的方式。他們表面上以人民為核心,實際上不尊重公民個人尊嚴與個人基本權利。民粹主義者崇拜抽象的人民,蔑視組成人民的公民個人。他們反對威權統治,又容不得任何反對派,甚至容不得“旁觀者”。俄國民粹派有句名言:“誰不和我們在一起,誰就是反對我們;誰反對我們,誰就是我們的敵人;而對敵人就應該用一切手段加以消滅。個人主義、自由主義與民族自決又製造了民粹這隻魔獸。

民粹主義和西方競爭性民主相結合,使人類在政治領域中的爭端解決工具被民粹所綁架。直接表現就是為反對而反對,為了選票不顧其他。事實證明,民主一旦被民粹所綁架,就必然產生反科學和反人類的所謂多數人暴政。發生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歐亞法西斯主義,二戰後歐美列強不顧歷史相當然的在阿拉伯人中設立以色列國,上世紀四十年在全球風起雲湧的所謂民族解放運動,五十年代美國的麥卡錫主義,近二十年在西亞和北非地區的發生的顏色革命,西方社會目前在新冠肺炎疫情上的種種表現都是個人主義、自由主義、種族歧視和民粹主義與民主相結合的產物。民主已經演變成極端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者號召民眾和實現個人政治野心的工具。而且,隨著互聯網的興起和普及,個人主義、自由主義、種族歧視、民族自決、民粹綁架民主的情況在全球範圍內呈現普及的趨勢。

更為可怕的是我們還在不斷的嘗試以民主的方式解決以上問題,企圖用工具解決自身的價值判斷,毫無疑問是南轅北轍,緣木求魚。人類是命運共同體,人類的一切文明成果都應該全人類共享。可我們在個人主義、自由主義,種族歧視、民族自決,民粹五隻魔獸的共同作用下,人類把自己區分成一個個不同的利益群體,在地球人歷史上不斷上演同類相食的殘酷戲劇。

綜上所述, 人類自己培養的這五隻魔獸正在把人類帶上毀滅之路。因為,人類已經創造出了毀滅地球上一切生命的技術手段,縱觀人類歷史,目前還看不到解決以上五個問題的方法和途徑。人類的明天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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