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木兰从军的故事肇始于南朝时期的乐府诗集《木兰辞》,此后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大战凯旋的巾帼英雄便深入人心,成为历代文人吟咏的人物,不仅如此,在民间百姓的认识里,木兰的形象更显得愈发细致入微。在文人笔墨加工的描述下,木兰的故事也开始演绎的离奇曲折。比如明朝排名第二的才子天池山人徐渭,创作了《雌木兰替父从军》,加深了木兰生活化的形象。
到了清代,《忠孝勇烈奇女传》等改编故事的出现,不仅再次丰富了木兰的形象,还对故事情节的发展做出了修订,包括了传统的团圆结局,还增加了木兰凯旋归来反被陷害最终自杀的不同结局。《北魏奇史闺孝烈传》中的结局更是体现出当时社会的男权思想:在木兰得胜归来后,将其官职交给了自己的弟弟。这些故事均立足于最初的《木兰辞》,那么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又是参加了一场怎样的战争?
一、关于木兰形象的四个历史记载
最早的文献记录便是《新唐书》中所提到的,提到木兰在国家危机之时,自行招募军队抗击侵略,最终大败叛军,建立功勋。书中提到的木兰姓任,编纂《新唐书》的北宋名士宋祁还为此作了一首木兰诗:
吴王宫里树,春晚紫房开。
秀比华夷重,香蒙菌桂猜。
无轻众芳喻,曾照女郎来。
大诗人岑参也曾作诗称赞木兰豪气干云建立的不朽功勋。这便是第一个任姓但明大义识大体不任性的木兰。
另一个记载来自于明朝《韩木兰传》,指出木兰出生于元朝末年的四川,正逢天下大变烽烟四起的局面,韩木兰本来与自己的叔叔相依为命生活在四川阆中,后来代替叔叔应召军队,开始了建功立业的军旅生涯,投奔了元末的著名起义军红巾军,最终功成名就荣归故里。
关于木兰形象的另外两处记载,均来自清代,一个来自清代《木兰奇女传》的记载,指出木兰是唐朝时期的湖北人,姓朱,十四岁时代父从军,跟随部队四处作战达十三年之久,后来衣锦还乡,被乡里称颂。一个来自咸丰年间的进士刘溎年的著作《三十二兰亭室诗存》,书中记载了木兰姓魏,是西汉初年之人,在当时西汉与匈奴剑拔弩张之时代父从军,屡建奇功后来战死沙场。
这便是关于木兰形象的四个记载,其中不乏演绎之嫌,但刘溎年提到的木兰姓魏,恰巧与木兰真实的情况有所联系。魏,作朝代解,一个便是指的曹魏政权,另一个便是指北魏,曹魏是汉之后北方最大的区域政权,而北魏又是南北朝时期统一北方的唯一王朝。关于流行于南北朝时期的乐府木兰中提到的木兰最可能的是指北魏时期发生的事。
据考证,鲜卑族的语言中,木兰发音为umran,在鲜卑语中是富裕的意思,再联系鲜卑族人的姓氏,多以两字复姓为多,比如长孙、拓跋、慕容等,由此可见木兰也可能只是鲜卑族中一个较为罕见的姓氏。另一方面,《木兰辞》中还提到了木兰织布的情节,这也说明当时的鲜卑已经开始注重农耕,鲜卑也开始从游牧文明向稳定的农耕文明过渡,男耕女织的情景在鲜卑也可以看得到。这便是木兰从军前的形象刻画,木兰不姓花,而是复姓木兰。
二、木兰代父从军参加的是哪一场战争?
确定了木兰其实是北魏时期的鲜卑人之后,对于当时的战争便有了大概的印象,北魏在统一了华夏北方后,北部边境面临的最大的对手便是被其称为蠕虫的柔然,虽被称为蠕虫,但柔然的实力非常强大,强大到在北魏建立的数十年间,始终不停地南下侵入北魏,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公元424年柔然攻入了北魏的北部都城盛乐古城,大肆抢掠之后扬长而去。
当时的北魏主要精力在于学习农耕文明,对内稳定生产,对外与东晋对立。面对柔然的进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得已便开始征召士兵入伍作战,于是便有了《木兰辞》中的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当时北魏征兵还采用的是兵士自备武器战马的规则,于是木兰在下定决心之后便开始跑市场买物资。从公元425年拓跋家族率领大军进攻柔然开始,直到公元434年,柔然开始投降称臣,中间经过了十年的时间,这也正是诗中提到的: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另据考证燕然山便是如今的蒙古国杭爱山,也正是《木兰辞》中提到的燕山胡骑声啾啾。
结语
木兰作为华夏文化历史上的著名艺术形象,不论后世如何改编,她始终是百姓口中耳熟能详的存在,基于当时的社会文化特点和后期的艺术形象加工,对于木兰的刻画日渐细致,但对于真相却显得更不在意,而今可以判断的是,木兰是鲜卑族的一名女子,复姓木兰,名字不详,生于鲜卑族发展农业生产逐渐汉化的时期,当时国家所面临的强敌是北方的柔然,木兰从军参与的战争便是那场持续数十年之久的北魏征服柔然的战争。
附:北魏汉化的过程可以从姓氏的改变归化做一探查:
参考文献:《新唐书》、《北史》、《资治通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