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如果你覺得這個手臂疼呢，就用力眨兩下眼睛。”她毫不猶豫地眨了，那一刻我真是心疼她。
小文今年8歲，因急性腦炎並呼吸衰竭住在重症監護室（PICU），用呼吸機支持幫助呼吸。除了眼皮，她全身都動彈不了，但人意識是清醒的。我作為小文的主管護士，與她接觸較多。
她剛住進PICU的時候，神情表現出害怕、焦慮、無助……但唯一能表達情緒唯有她的眼神了。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俯身在她的床旁，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小文，我是你的主管護士，小魏阿姨。”小文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些猶豫，我知道她在遲疑，這位阿姨是否值得相信。
我給她做治療的時候，她看著我，從她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她需要幫助。我揣摩著問道：“小文是不是餓了？”她依然直直地盯著我，“那你是不是需要吸痰呀？”她就不停地眨眼睛，明白了。“有需求就眨眼睛”，這是我和小文的約定。
“下雪了，下雪了……”同事們興奮地叫了起來。大家快速來到窗旁看著雪花飄落，我回過頭看看小文，因為病情的好轉，她全身已經能動一動了。我看她在努力地轉動著腦袋，肯定也是想看看雪的。於是我把她的床頭抬高，讓她能看到窗外的雪花。心裡想著，等雪大一點我給她捏個小雪球，讓她感受冰雪。隨著和小文相處的時間久了，我已經習慣於關注這個十分乖巧的孩子。
時間滴答滴答而過，小文也漸漸睡著了。這會兒的雪已有了一定的厚度，我用窗臺上的積雪捏了一個小雪球，然後調皮地放在小文的手掌。冰冷的刺激使小文猛然醒來。我幫她抬起手，讓她看到掌心的雪球，小文的表情由遲疑變為了驚喜。
“小文，想不想嘗一嘗雪的味道。”她用力點點頭。
“但我只能放在你的舌尖，咱們舔一舔。”我先取了一點放在自己嘴裡做示範，再取一點放小文嘴裡。在舌尖觸碰雪的那一刻，小文咧開嘴笑了……
那一刻，小文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我都彷彿看到了小文康復後，在滿地撒歡奔跑的場景……
經過積極的治療，小文終於在一個月後康復出院。這麼多年過去了，小文那咧開嘴的笑容一直停留在我的腦海中，她始終是我心中那個吃雪球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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