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
詩/陳鏡
1.畫家
畫家畫半身自畫像
遲遲下不了手
面對兒時泛黃的相片
總覺得不像自己
鏡子裡神情自然
原來曾經是個名人
2.蟲子
天花板上形狀各異的蟲子
看上去像幾個小灰點
大半天沒有什麼動靜
找遍牆的角角落落
不知道它們從哪裡來
3.名人
可能都是名人的緣故
我常把貝多芬與莫扎特混為一談
一直認為貝多芬也是奧地利人
事實上我錯了
這不能全怪我
之所以出現認識偏差
說明名人不僅僅是人名
也不是說誰名氣大
就一定把誰能記住
4.剃鬚刀
剃鬚刀異常鋒利
刮鬍子像割韭菜一樣
鬍子還是悄悄地長
夜裡似乎長得快一些
剃鬚刀也可以剃頭
剃光了腦袋
再戴個假髮
5. 長鏡頭
鏡頭反覆播放
風景藏在山背後
主角不停地說著什麼
畫外音耐人尋味
6. 本命年
本命年是一家店鋪
在十字路口的西北角
來自鄉下的售貨員大爺
打扮得像個形象代言人
給人的感覺
他天天都過本命年
7.斑馬線
斑馬線若隱若現
狗正在過
左顧右盼
主人跟著
後來
他們進了一家茶館
8.演技
幾十年打磨
使演員的技藝
爐火純青
一舉手一投足
都惟妙惟肖
還是被看出破綻
出場的順序弄反了
9.圓
許多人從陌生的地方來
很少有人
願意順著原路回去
繞了好多圈子
還是回到了原點
10.街
黃昏的天還不太冷
有人戴著口罩走在街上
不遠處一個瞎子拉二胡
如泣如訴
過路的漫不經心
一陣雪過後
天就黑了
街道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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