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兩個月的鱷魚的眼淚


逃亡兩個月的鱷魚的眼淚

初來廣東的朋友,吃飯時常會好奇地打聽,吃過蛇嗎,吃過老鼠嗎,吃過鱷魚嗎?

鱷魚還是吃過的。這東西早已被大規模馴養,要說肉食只是作為“皮革養殖廢物利用”。過去在菜市場常見小腿粗的鱷魚被斬成一段段出售,價格也不貴。現在聽說上面有幾種聲音,不知它會不會被禁止食用,好像市面上也少見了。

據說鱷魚全身是寶,骨肉都挺有營養和藥物價值;但是那口感真的很一般,就是覺得硬硬脆脆的,味如嚼蠟。

有一年,老友家喜得龍鳳胎,請來各方親友,在他的農莊裡痛飲滿月酒。那農莊裡綠樹掩映,竹影橫斜,荷花塘裡風情萬千,香氣四溢,旁邊座落著幾棟松樹皮搭建的別墅,裡面又別有洞天,實在是休閒的好地方。

逃亡兩個月的鱷魚的眼淚

老友請來廚師團,在農莊裡支起遮陽棚,擺下幾十圍酒席。旁邊的幾口灶臺裡,鍋鏟飛舞,變魔術般加工出十七八道菜,流水似地送上席間。那天就有一道菜是鱷魚,是專門採購了一條一米長三十多斤重的鱷魚,現場宰殺加工的。

過了一個多月,老友告訴我們一個驚人消息。之前請的廚師在酒席過後二天,良心作痛,找他去坦白——那天在農莊,他將鱷魚拖上案板,正要手起刀落,個兒不大的鱷魚面臨生死關頭爆發出驚人能量,將身一扭,四肢猛掙,撲嗵一下跳到地上,飛也似地竄進了荷花池裡,蹤影全無。廚師眼巴巴望了一陣,連水泡都見不到,又不敢聲張,偷偷地讓徒弟出去買了條差不多大的鱷魚,帶回來完成了酒席。

農莊裡有條活生生的鱷魚,這還了得?老友發動親友和公司職工,連同正在裝修別墅的木工,將偌大的農莊翻了個底朝天,荷花池裡抽乾了水,連淤泥都梳理了一遍,硬是不見鱷魚,可憐許多半大的魚兒受牽連遭了殃。忙兩天實在找不到,也只好作罷。

過了二個月,那木工在隔壁農莊做活時,突然發現一條一米長的鱷魚爬到房前探頭探腦,模樣兒正如我老友家逃走的那條,趕緊招呼人操起傢伙追殺,現場將鱷魚打死,又送返老友農莊。

那可憐的鱷魚,嘴巴上依舊緊緊纏著寬膠帶,已經兩個月沒有吃過東西了,瘦得不像樣子。朋友將鱷魚宰殺後,發現它肚子裡面的腸子都餓綠了。

如果這鱷魚真有眼淚,怕是都已經流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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