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侃:從一介布衣到八州都督,在風流魏晉務實,在鬥富時代勤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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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裡的物語#

陶侃:從一介布衣到八州都督,在風流魏晉務實,在鬥富時代勤儉

魏晉時期,玄學盛行,清談成風,固然有著數不盡的名士風流。就像餘秋雨先生在《遙遠的絕響》中稱讚的那樣:

《廣陵散》在嵇康手上就結束了,就像阮籍和孫登在山谷裡的玄妙長嘯,都是遙遠的時代絕響,我們追不回來了。

他還說,連歷代語言學家贈送給它的詞彙裡都少不了一個“風”字:風流、風度、風神、風情、風姿……

一說到魏晉,大家就會莫名地羨慕起竹林七賢的風姿卓然,想起三曹的風流倜儻,想起王謝的風采依然……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時代,我的家鄉江西鄱陽出了一名與時代格格不入的偉大人物,他就像穿越者一樣。與這個時代所有的流行都背道而馳,卻依然成就了功業的高峰、成為了時代的弄潮兒。

他就是陶侃。

自詡是離群的鵬鳥,仍能殺出一片彩虹般明天;就算是孤獨的芙蓉,亦能出淤泥而不染。

陶侃:從一介布衣到八州都督,在風流魏晉務實,在鬥富時代勤儉

好母親是一本立身書

中國歷史上有著名的四大賢母,其中就有陶侃的母親,其餘三位均是赫赫有名:孟子的母親、歐陽修的母親和岳飛的母親。

在現在的鄱陽東湖還建有陶母亭,家鄉人都紛紛前往祭祀。陶母留下最為出名的兩個傳說,分別是“截髮延賓”和“封壇退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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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母一直教導陶侃要結交優秀的人物,有一年鄱陽的孝廉範逵房賢遇到大雪就夜宿陶侃家。當時陶家很是窮困,陶母就一邊拿出自己床鋪的草蓆剁成草料餵馬,又割斷秀髮去換錢買了酒菜來招待範逵。

在那個時代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截髮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氣的事情。陶母為了兒子的前程沒有過一絲猶豫,範逵得知這件事情的真相之後,果然推薦陶侃由縣吏授郎中,有個更好的政治平臺。

這是陶母為了陶侃的外部環境做出的努力,其實在對陶侃自身品行的修煉上母親的作用更為明顯。

更早一些的時候,陶侃在老家地方當縣吏,具體就是負責管理漁業的官員(鄱陽自古都是魚米之鄉)。因為惦記目前在家中貧寒,就裝了一罐魚乾讓人捎回家中。

陶母不僅沒有打開罐子,反而寫了一封信讓人連同魚乾罐子一起還給陶侃,信上的責備尤其嚴苛:

汝為吏,以官物見餉,非唯不益,乃增吾憂也。

意思就是說你這樣拿公家的東西來給我吃,我不僅不高興,然而十分擔憂你將來會犯更大的錯。(這絕對是神助攻和賢內助,現在官員如果家中都有這樣的母親和老婆,清廉之風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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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孩子最好的老師,陶侃很幸運,他有全世界最優秀的母親。她用智慧和耐心為兒子今後一生搭建了最完備的人格,這是一生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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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品行是一塊敲門磚

魏晉時期還沒有實行科舉制度,實行的正是“九品中正制”,人才的選拔通過舉薦制進行,而這對人才的品性要求極高。

陶侃從地方小吏走到洛陽的過程裡,他的3個好品行發揮了關鍵作用。

陶侃:從一介布衣到八州都督,在風流魏晉務實,在鬥富時代勤儉

首先是孝順。陶家母子在地方是母慈子孝的典範,他的孝名打動了“勝己”的賢人周訪,又結識了範逵。得到兩人的舉薦,先後在縣裡、郡裡任職,乃至被廬江太守召為督郵。這一路都是因為他孝名彰顯所帶來的的。

其次是忠義。在廬江的時候,他對太守張夔極為忠心,對其以孝道和事君之心相待。《晉書》裡記載:張夔妻子有疾,要到數百里遠的地方就醫,別的人都畏難,只有陶侃盡心照顧。正是這樣的忠義得到了太守的愛護,推薦其“以孝廉入洛”,才走向了晉國政治的中央舞臺。

第三是恭謙。初到洛陽的陶侃因為出身江南寒族,無權無勢又無錢,中正品第也不高,不被世家大族所接受。他多次求見司空張華,張華前幾次均不見“初以遠人,不甚接遇”,他依然淡定從不懊惱,終於見到了張華並讓其見識了自己的才華,終於被推薦作了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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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陽縣城現在仍有陶母亭

好的品行是最好的敲門磚,陶侃就是這樣一扇又一扇地敲開了人生的大門,人生的境界也越走越寬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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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眼光是一張進階梯

起步於西晉的陶侃,真正成名是在東晉,而這一切都離不開他的好眼光。

得到郎中職務的陶侃在洛陽依然並不被世家大族所接納。有一次陶侃與豫章國郎中令楊晫同車出行,路遇吏部郎溫雅,其譏笑楊晫“奈何與小人同載”。

在都城洛陽,陶侃最後還是被同樣來自南方亡吳的伏波將軍孫秀所收留“召為舍人”。北漂的陶侃清晰地認識到,留在洛陽是註定沒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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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陽樓中有歷代先賢的記載

在此前,陶侃一步一步邁進了京城靠的是踏實,從京城出走則是需要獨到的眼光。

好在他有獨到的眼光。他知道在洛陽的門閥統治下自己難以出人頭地,加上西晉政權在“八王之亂“的影響下依然搖搖欲墜,他毅然選擇了離開京城,先是當了武岡縣令,後來乾脆棄官回家以避亂世。

發揮他好眼光的第二次是跟隨荊州刺史劉弘。由於“張昌之亂“遍及五州,朝廷起用劉弘為荊州刺史主持平叛,棄官在家的陶侃接受了劉弘的任命,從此開啟了他作為戰神的生涯。

隨後,在“陳敏之亂”的時候,他依然堅定站在了劉弘一邊,打敗了有鄉里之舊的陳敏,為下步司馬睿能在江東立足打下了堅實基礎。

發揮他好眼光的第二次是選擇了東晉和司馬睿。當時司馬睿剛剛渡過長江,立足未穩,南方各種勢力對他建立的政權多數持觀望態度,並不真心擁護。

陶侃的頂頭上司江州刺史華佚更是尊奉洛陽政權,還讓陶侃“率兵三千,屯夏口”,並將陶侃的兄長做人質留在身邊。

陶侃清醒地認識到西晉的破船已經無可挽回,他毅然選擇了司馬睿和東晉。而正是這一選擇讓他成為了東晉的軍事柱石,並在漫長的時間裡展現自己的軍事才能。

陶侃一生的3次重要選擇,都以獨特的眼光為自己挑選了一張最好的進階梯,這是一種偶然中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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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事是一方護身符

沒有誰能一生風平浪靜,所謂的歲月安好只是有人在負重前行。陶侃就是這樣,歷經風浪卻看似漫不經心,這背後是最倚重的是一身本領。

在劉弘手下的時候,他是拼“張昌之亂”“陳敏之亂”的主力戰將。王夫之在《讀通鑑論》中寫道:

晉保江東以存中國血統,劉弘之力也。弘任陶侃、誅張昌、平陳敏,而江東復為完土。侃以其才,而弘大以其量,唯弘“能用侃,侃固在弘之中也。”

劉弘和陶侃就像是伯樂和千里馬,陶侃得有獨到的高超的軍事本領這是公認的事實,這是他在那個自己格格不入的魏晉時代中的立身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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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15年,剛剛跳槽到司馬睿陣營的陶侃,又平定了聲勢浩大的杜弢起義。這讓權臣王敦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將陶侃貶到最偏遠的廣州任刺史。

他在廣州呆了整整10年,從一到任就平定了杜弘等人的叛亂,進據廣州安定了局勢。後來相鄰的交州叛亂,陶侃派手下將領帶兵平定,維護了東晉南方疆域的完整。

公元324年,王敦之亂被平定,新任皇帝司馬紹惦記著能征善戰的陶侃,立即調任其為荊州刺史、都督四個州諸軍事。

公元327年,發生了“蘇峻之亂”,東晉都城建康都被攻破。陶侃作為盟主發起了征討蘇俊的戰役,最後全殲了蘇俊的叛軍,保全了東晉朝廷。他的軍隊成為了南方軍隊中最強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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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成語“兵不血刃”都來自於陶侃的風采。蘇俊的部將馮鐵殺害了陶侃的兒子,之後投奔了石勒成為了其手下將領,陶侃告訴石勒這件事情,石勒就把馮鐵殺掉了。

公元330年,陶侃達到了軍功的巔峰,被敗為大將軍、江州刺史,封長沙郡公,加都督交、廣、寧八州軍事。依然年過古稀的他仍然上表雲“欲為陛下西平李雄,北吞石季龍”,這份雄心壯志值得千年後的我們為之擊節叫好。

陶侃的一生,軍功是他一生最大的屏障,也是他最好的護身符。《晉書》裡這樣評價他的軍功:

作藩於外,八州肅清;勤王於內,皇室以寧。乃者桓文之勳,伯舅是憑。

將陶侃的軍功與齊桓公、晉文公的功勞相提並論,這個評價是很公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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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最後的漁人物語

在玄學盛行、清談成風的魏晉,陶侃的所作所為更像是一個穿越而來的人。

大家都在清談風雅,他卻埋頭踏實做好每一件事情。他會交代下屬把造船產生的木屑全部收集起來,在下雪的時候用來鋪設道路;他會讓人把平時不用的竹節留好,在船隻組裝的時候發揮了大作用……他的實用主義是時代的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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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炫富鬥富,他卻始終保持勤儉節約的作風。他會對隨手採摘未成熟稻穗的人嚴厲責備;他會將酒具和賭具全都投到江河中,並對參與的部將加以鞭打……他的勤儉節約是獨特的個性。

陶侃有好母親、好品行、好眼光和好本領,這其中既有幸運的成分,更多地是靠自己長期的堅守、不斷地堅持。

就像他自己所作的託物言志之作《相風賦》裡說的那樣:

“乃有相風之為形也,終日九徵,桀然特立,不邪不傾。擬雲閣以秀出,晞峻嶺以基趾”。

他用自己自強不息的一生,在虛談廢務的魏晉生生活的就像一個穿越者,成就了把雙腳站在大地上的動人風景,這與阮籍、嵇康等人最後的絕響一樣值得我們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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