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婚禮掠影

離開農村老家外出求學乃至工作二十多年了,儘管時不時回去,可很少全程參加農村婚禮。有時趕上了,就去吃頓酒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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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堂哥結婚的時候,我被安排作為接親的一員,所擔負的任務。手裡拿著一根夾著一疊長方形黃紙片的東西,俗名稱為“壓紙活”(音)。就是車子每拐一個彎,就抽出一張來扔掉。直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這個行為的意義?在今天我參加的婚禮過程中,這個科目依然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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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那會,還經常幫兄弟們接媳婦,去擠門,迎客人。這幾年,很少參加婚禮了,單位裡也不見有人邀請,都是簡單操辦,小範圍知悉,這是時代的印跡!因此,我都快忘記了婚禮的流程,其實本來就不怎麼熟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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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有個講究,新娘子要離娘,婚禮前一天晚上,需要住到另一個長輩家,所以侄女就住到我家平房裡來了。母親專門給侄孫女準備了房間,這個講究我才是這次侄女出嫁時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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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一大早起來,化妝打扮,這在全國估計都一樣,打造成一生中最漂亮的模樣,據說這天新娘最美。新郎官一大早也要吃個大飽,免得一天忙的吃不上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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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女方家招待親朋吃完早飯的當口,接親的車隊出現在村口。一陣猛烈的鞭炮聲,昭示著男方家來了。車隊緩緩行駛過來,到達新娘家門前。幫忙的兄弟們,拿起禮物,在執事的帶領下,進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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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的講究是先吃飯,接親的隊伍還是很龐大,主要是司機多,女方家安排幾個重要的親戚,分別坐在不同的餐桌上,陪接親的客人吃飯,其實就是讓人感受溫暖,不生疏。同時,都是喜事,勸說對方喝些喜酒。無奈這年頭,人們不愛喝酒,人人都要開車,所以酒就擱在那了。當然,少了酒,就少了熱鬧,少了交流,少了那種氛圍。一切以安全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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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新郎官帶領自己的接親團隊裡的小夥子們,去敲新娘子的門,一群年輕人,設置一堆子看不懂的科目,對新郎官進行著考驗。他們熱鬧的折騰著,圍繞著紅包進行著各式各樣的鬥爭。我已經過了看熱鬧的年齡,所以就沒有過多關注搶親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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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叫開門以後,新郎官進了屋,一個重要科目是找鞋。這是要花大紅包才能找到的。等所有的程序進行完了的時候。新娘子的弟弟們,攙扶著新娘子來到家裡先人的排位前,磕頭,和家人做最後的告別,然後登上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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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上婚車前,家裡安排了送女的主要人物,,在車上撒滿五穀,安排兩個小孩子,一個拿著鞭子,一個拿著一捆乾草,點著以後,圍繞車子轉一週,然後反轉一週。將乾草扔在車前,燃燒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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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方家送女的小分隊坐上了婚車後面的幾輛小車,其他親戚有專門的大車接駁。我以為可以順利的出發了,誰知車隊剛出發沒百米,就被一群人擋住了前進的路。他們吆喝著要喜糖、要喜煙,要分享結婚的喜悅。接親的男方家,早早做了準備,安排專人前去交涉,通融,幾經周折,才得以通過阻攔,順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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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裡接親,沒有誰可以隨便將車隊攔下來,要這要那。只有農村,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喜事,就得讓辦喜事的人家拿出來辦喜事的樣子,體現出大方,當香菸和喜糖到位以後,人群讓開了道路,忙著去分配所得的果實。我不好評價這種行為的正確與否,只是覺得有些矇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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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進入新郎官的村莊,一樣會遇到擋車的人群,迎親的秧歌隊,表演著秧歌,主人家也得送去喜煙喜糖!這都成了標配!只有這樣,婚車才能順利到達新郎家門口。早已搭好的彩門等候在那裡,婚禮的舞臺準備就緒。新親們下車後很快被安排吃飯,這裡也是渭北特色菜,河北辣子湯!只是不同的廚子,不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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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稍作休息,婚禮正式開始!程序和城裡大體相同。不同的就是這裡是露天佈設,這裡採用餐車保障模式。以前人們過事,都是自己請廚子,自己找村裡人來幫忙,完成整個流程。如今已經進步了,不用再費事,只需要請餐車來,談好每桌的標準,人家就流水化安排,不用主人麻煩了,快捷便利,乾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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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親們會被安排在相好的鄰居家裡休息,有重要的親戚陪同,當婚禮舉行完畢以後,就會準時開棚。新親們被帶到新郎家準備好的流水席上,酒席飯席依次展開,中間夾雜敬酒,一切如期進行。吃完這頓飯,送新娘子的新親們,就會坐上返程的汽車,完成送親任務,回到自己出發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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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而繁忙的一天結束了,我試圖觀察其中的奧妙。其實組織一場婚禮,有著極其複雜的流程,需要多人的配合,前期必須有周密的方案,明確的分工,還要不斷的進行督促,才能確保整個流程的順利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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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事亂事,這是老人們常掛在嘴邊上的話!我是比較認可的,就像我們辦文辦會一樣,總會出這樣那樣的差錯。婚禮就像人生一樣,可以設計,但誰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完美,缺憾美才是真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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