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系追劇社
一,逆向的零度手法。
二,含混的臨界結點。
三,壓抑又真實的整體氛圍。
舒心醬
又是一女性題材影片,但是沒有販賣題材,以一種充滿了溫柔和同情心的視角流著淚堅強的訴說。與浮誇的Hustlers 完全相反的創作方式,沒有男女之間的二元對立,沒有充滿仇恨的控訴,沒有祥林嫂一樣處處絮叨自己有多慘的玻璃心,沒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復仇行動。雖然影片中好人都是女人,壞人都是男人,但是並沒有讓角色完全代表一種性別,只是讓我們明白世界上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事,這樣的人生,而每個人都應該學會走好自己的路,走錯了可以重新來,我們也許會繼續受傷,但是隻要不停下來就有希望。
這是一個與Persian Lessons一樣兩個人的故事,Persian Lessons中兩個人是命運共同體,主次關係經常發生微妙的變化,二人越來越緊密的交織在一起;本片是一主一輔,很清晰,一個負責表現問題,一個負責解決問題。兩部影片的Stimmung都極為剋制,暗流湧動,內含張力。是啊,真實生活中哪有那麼多爆發出來的drama?大部分人都是在一點點的抗爭,一點點的熬出希望。
影片初始拍攝手法比較普通,標準商業製作,畢竟是Focus+BBC+Universal,但是交代完事情之後開始漸漸深入人物內心,導演開始發揮,尤其大量運用了手持和特寫鏡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手術前回答醫生對身心健康例行提問的那段Portrait長鏡頭,承擔了轉折和點題作用,女主奉獻了最強大的一段表演。兩位女演員都很強大,姐姐要始終保持在哀而不怨的狀態,妹妹是個偏理想化的角色,始終像天使一樣守護著姐姐,堅強勇敢還有點小智慧,最感人的是為了姐姐不但挺身而出,而且會自我犧牲。Respekt!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但是具有強大沖擊力的故事。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要努力走出黑暗。
穿行世界的風
那麼當你看過今天這部電影之後就會見識到什麼叫顏值與實力並存,但今天我不會只通過顏值來概括這部電影,如果是那樣那就真的太淺顯了。
我還要告訴你這部電影不僅僅是部青春片,而且還是一部劍指國家政治的片子,電影在柏林國際電影節上贏得銀熊評審團大獎,一時成為評委和觀眾討論的熱門話題。
電影名:《從不,很少,有時,總是》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來看看這部電影到底在說什麼。
美國賓夕法尼亞州有一位高中生奧秋意外懷孕,但是賓州法律規定:只有在父母的陪同下才可以進行墮胎手術,於是奧秋的表姐莎雅陪同奧秋一起前往紐約進行墮胎手術。
在講述接下來的事情之前必須要知道美國的墮胎法律,總的來說還是一則比較溫和的墮胎法律,詳細來說就是懷孕3個月之內女性可自行決定是否墮胎,4到6個月之內州政府就要進行的一定的限制,阻止墮胎,如果到7到9個月就不允許墮胎,必須生下孩子。電影中的女主奧秋已經懷孕18個周,屬於4到6個月之內的範圍,所以在施行墮胎手術之前要被問詢很久是否自願墮胎,因為現在已經處於墮胎限制環節。
所以電影中才有這樣的一幕,奧秋坐在問詢醫生的面前,醫生由一開始比較日常的問題比如醫保,住宿接著問詢有關性生活的問題,之後開始進行最為關鍵的是否有被強迫經歷的問詢:
”你的性伴侶是否拒絕帶避孕套?“
“你的性伴侶是否妨礙你避孕?””你的性伴侶是否威脅過你?“
“你的性伴侶是否對你造成過身體上的傷害?”
你的新伴侶是否違揹你的意願和你發生性行為?”
而這些一個個嚴肅重大的問題只能用“never,rarely,sometimes,always”來回答,這也構成了這部電影的題目《從不,很少,有時,總是》。
當奧秋聽到這些問題的時候情緒終於控制不住,低聲啜泣,不住的抹眼淚,
因為這四個詞實在過於單薄,根本無法表達奧秋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奧秋對於自己遭受的經歷無法回憶只想忘記,
但問詢醫生僅僅通過這幾個問題就將奧秋全部的回憶喚起,奧秋也在那個時刻再次堅定決心:一定要墮胎。
如果稍加註意就會發現電影中問詢醫生的聲音特別溫柔,一臉關切和擔心,但就算是在這樣的聲音中問出一個個嚴肅的問題時,誰也無法控制住情緒,但這些問題必須要回答,四個選項也必須要填,而這些刺眼的回答所代表的墮胎制度就像一座大山沉重的壓在這樣一位無助的少女身上,
但政策如此與醫生無關,醫生只能表達最大的關切,程序還是要進行,所以導演在這時直指特朗普,因為特朗普目前要再次升級這項制度,直接禁止墮胎。“特朗普上臺之後一直想要推翻現有的墮胎制度,變為直接禁止墮胎,不管懷孕女性是否做好準備,不管女性在什麼情況下生下孩子,都必須把孩子生下來,這種一刀切的制度一直都被推動著,這也是本片拍攝的背景。”
而且導演在對墮胎進行探討的同時,也通過奧秋和莎雅兩人在賓州以及前往紐約的這次旅程,對女性在日常生活中所面臨的困境也進行了展示;
賓州家中在奧秋面前故意說髒話的男子;胸罩帶造成上身的勒痕;肚子上明顯的傷痕;收銀超市出賬遞錢袋子的時被老闆強迫親吻手臂;在紐約對奧秋當眾做不雅姿勢的地鐵男;莎雅為了換取回家的路費不得不接受紐約小哥的親吻。
這些小小的細節一直充斥在電影中,有一些是不經意的鏡頭,還有一些稍微著重的描寫;導演並沒有刻意大聲疾呼,通過戲劇化慘烈的處境表現女性的不堪境地,而是真實又帶著溫度和一絲期望的表達出這個故事;
要知道兩位在電影中的女生才剛剛二十歲,二十歲是個什麼年紀?有許多可愛的想法,對生活的樂趣還在漸漸挖掘,對未來充滿美好的期望,對自己的人生有無限的期待;而奧秋和莎雅卻已經早早感受到社會的殘酷與歧視,壞的一直都存在,好的卻在慢慢變壞;
這也許才是電影中最大的諷刺。電影最後女主做完墮胎手術走出手術室坐上回賓州的大巴。沒一句控訴,沒一句抱怨,只是平靜,平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看著慢慢改變著的世界。直到影片結束。
因為導演相信看到結尾的觀眾已經不需要什麼說教,每個人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