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妮:人間白玉蘭

前不久,備受矚目的白玉蘭獎落下帷幕。

這屆白玉蘭獎的最佳女主角的角逐,可謂是“神仙打架”:孫儷、海清、秦海璐、馬伊琍、閆妮。

閆妮:人間白玉蘭

如此陣容,著實難得。最終,閆妮憑藉《少年派》中的王勝男一角,奪得桂冠,在49歲這一年,她實現了金鷹獎、飛天獎、白玉蘭獎“大滿貫”。

與其他幾位女演員相比,閆妮的熱度似乎更低一些。

她沒有演過霸氣全開的大女主劇,也沒有上過容易圈粉的綜藝,很少出現在熱搜話題榜上,閆妮這個名字有時都不如佟湘玉深入人心。她飾演的每個角色也平凡無奇:客棧掌櫃、農村媳婦兒、小賣店老闆娘、中國式媽媽……

閆妮:人間白玉蘭

但幸運往往就會在潤物細無聲之中開出花。

站在領獎臺上的閆妮,身著一襲白裙,氣質優雅,就像一朵綻放的白玉蘭,優雅、純潔、真摯。

1 我亦飄零久

閆妮是個土生土長的陝西人,她出生於西安市的一個工人家庭,她是家中的小女兒。

1986年,閆妮一家搬到了西安電影製片廠附近,廠裡拍戲,她就端著一碗麵邊吃邊看。

鏡頭、導演、演員、場務……一切都在她眼前,但她還是覺得這一切離她太遠。

因為搬家,她也轉學至了西安市第45中學,十幾歲的年紀總愛談夢想,一群孩子們支著下巴在操場上談天說地,做著明星夢。

閆妮沒有什麼感覺,那些同學都是西安電影製片廠的子弟,追求藝術似乎是理所應當,她迷迷糊糊,不知道理想為何物。

好友蘇爽是閆妮的伯樂,她覺得閆妮就是當演員的料,她自告奮勇成為了閆妮的“經紀人”,帶著她去考北京電影學院,三試通過後,蘇爽比閆妮還激動。

可惜最後閆妮還是無緣北電,那是她第一次嚐到失敗的滋味。

閆妮:人間白玉蘭

她收了心,把表演的夢想折成了一隻小小的千紙鶴,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屜裡,保存起來。

1988年,她考入陝西財經學院工業經濟系企業管理專業,儘管她本人並不喜歡這個專業。

兩年後,蘭州軍區政治部戰鬥話劇團到西安招生,閆妮曾藏起來的那隻千紙鶴,開始煽動翅膀。她瞞著父母報考,這一次,她以優異的成績被錄取。

父母雖然反對,但最終作出了讓步。

那是閆妮第一次離開西安,火車一路向西,她看著窗外的景色,嘴裡哼著《再回首》的調兒。儘管人還在路上,但她的心早就搭乘夢想的千紙鶴,飛在了西北的曠野大地上。

蘭州的生活輕鬆而散漫,早起搭輛小公車,吃碗熱騰的牛肉麵,在話劇團看看電影,閒暇時和同事們去黃河轉轉,花一塊錢去劃皮筏子,生活愜意而舒適。

1990年9月,閆妮入伍成為一名文藝兵。同年11月,她被部隊派往解放軍藝術學院,進行為期兩年半的表演課學習。對於首都,她始終心懷著敬仰之情,她惴惴不安,但又摩拳擦掌,學習充實而緊張,她才知道原來學表演並不像在蘭州時那般容易。

兩年半的學習結束後,在返回蘭州的火車即將開動時,她對前來送行的洪建斌說“我會再回到北京”。當“北漂”,成了閆妮心中最大的嚮往。

1994年,她被調到空政文工團,重返北京。那可是炙手可熱的明星團,牛莉、殷桃、郭旭新、王學圻等人,各個都是扛把子,閆妮太不起眼了。

閆妮:人間白玉蘭

可生活有了奔頭,她從未如此堅定過自己的夢想,直到這一年,她忽然明白了16歲那年談理想。

她開始了長達十年的龍套生涯,每天拿著照片去各個劇組試戲,被拒絕就找下一家,露幾秒鐘的臉她也樂意。

她每天盯著BB機,希望電話那頭的人說找她拍戲,最好是個主角兒。

生活飄零,但她樂在其中。

要是沒有這份飄零,她就得回到西安老家,四周都是城牆,父母家人都在,安穩地讀完大學,找一份他人口中的穩定工作,或許是會計,或許是老師,有一個一眼看得到頭的未來。

那就沒有現在的閆妮了。

所以,“我飄零得挺好”她滿足地說。

2 風情萬種是她的命

她無數次幻想著自己成為“閆大腕兒”,但是這場夢在從事演藝事業的前12年,都只是個夢。

在文工團跑龍套,她就是一塊兒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有一次在出租車上,司機和她攀談,得知她的演員後問她拍過什麼作品,閆妮興奮地介紹著,可司機一部都沒看過。車內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司機不再搭話,閆妮有些喪氣。

“我要成名,我一定要拍一部可以出名的作品。”她暗戳戳地立志,開始謀劃著戲路。

很巧,她遇上了《武林外傳》。她沒想過這部戲會大火,畢竟看劇本時她一頭霧水,而且她全劇臺詞都是方言,她不能保證觀眾能夠接受。

閆妮:人間白玉蘭

這部劇火了,佟湘玉紅了,閆妮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明星。

如今再看《武林外傳》,愈發感覺到佟湘玉似乎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角色。

我們見識了太多風情萬種的女性,邱淑貞的媚、王祖賢的靚、舒淇的欲……可沒有一種像閆妮一樣,她的風情的柔若無骨的,是帶著一絲慵懶的凜然。

就像導演尚敬所說:“風情萬種是她的命。”

她的風情裡,糅合著西安女子的嬌媚,與北京女子的瀟灑,讓人挪不開眼。

閆妮:人間白玉蘭

閆妮的女主時代開始了,《北風那個吹》《一僕二主》《張小五的春天》《生活啟示錄》等,可似乎每個角色都無法超越佟湘玉的經典。

她想進軍大熒幕,可是不容易。

章子怡19歲從《我的父親母親》裡脫穎而出;周冬雨還未成年就出演了《山楂樹之戀》,倪妮23歲擔綱《金陵十二釵》的女主……

可成為“謀女郎”這條路,閆妮走了38年。一部《三槍拍案驚奇》打開了她的大熒幕之旅,張藝謀被她的演技折服,驚歎:“你早就該火了。”

前幾年,影視市場青睞四小花旦,可近幾年風向變了,中生代女演員的秀場正拉開帷幕。

閆妮:人間白玉蘭

這是閆妮的機會,也是演技派的時代。

但是閆妮有些不安,她總是害怕忘記了演戲的初心,忘記了夢想最質樸的模樣。

疫情在家時,她把丹尼爾·戴·劉易斯的作品翻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佩服丹尼爾,因為他“從聲音上改變角色的造型,讓別人聽不出這是他”,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達不到。

未來很長,但她不止步。

3 我只想做一個可愛女人

白玉蘭頒獎典禮現場,她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偶爾蹦出的一兩句方言,讓人夢迴2006年,她似乎還是《武林外傳》裡的那個佟湘玉,一點沒變。

但那一年,於閆妮而言,是經歷了大悲的一年。

她和相愛近十年的丈夫因聚少離多,和平分手,她獨自一人帶著女兒生活。

她和佟湘玉的命運似乎重合了。但佟湘玉有護花使者,閆妮只有自己。

身邊的好友見到她說,這一年,她好像老了十歲。

多年後,她已經能坦然地面對婚姻,面對生活,她說“這就叫痛並快樂著,在你最痛苦時,老天爺讓你去演喜劇,沒有大悲,就沒有大喜。”

戲裡的佟湘玉活得通透,戲外的閆妮亦是如此,就像個哲學家。

閆妮:人間白玉蘭

但她不會像哲學者那般沉悶,她是雙魚座,骨子自帶著浪漫基因,她沒有對愛情失去期待,她始終保持著熱烈的憧憬。

閆妮嚮往的愛情是,對方還算有型,她能崇拜他,他也能欣賞她,他們能讀懂彼此,願意一起待著,跟這個人在一起,種個地都願意。

“當愛情出現,我會前赴後繼,也會一樣忘乎所以。”

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眼裡發著光,嘴角掛著笑,儼然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她始終對愛情有期待,對生活充滿熱愛。

閆妮:人間白玉蘭

同時,她也是個有趣的媽媽。

她曾陪女兒上奧數課,結果一堂課下來母女倆都沒聽懂;她和女兒一起玩兒真心話大冒險,用遊戲的方式走進孩子的內心;她尊重女兒的興趣愛好,鼓勵她出國追夢,甚至向女兒“討教”怎麼演戲。

她不像“王勝男”那樣,給女兒無微不至的關心,對家人有強烈的控制慾,在閆妮看來,孩子是自由的,母女是平等的。

她就像周杰倫的歌中所唱那樣,是一個“透明的讓人感動的可愛女人”

4

我們很少用“可愛”來形容即將50歲的女人,可這個詞放在閆妮身上,卻毫不違和。

不是時光偏愛美人,而是對於內心豐盈的女人,任何年齡都是佳境。

如今的閆妮追求安之若素,但仍保留著對世界的好奇;

她能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但也能在悲喜生活中守住初心;

她說自己喜歡門頭往前走,但也不忘記停下來靜待蛻變。

她站在那裡,不說話,掛著淺淺的笑,就像一朵枝頭綻放的白玉蘭,身姿嫋嫋,風韻獨特,漫天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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