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四大奇案之——“ '姦夫淫婦' 楊乃武冤案”

清代四大奇案之——“  '姦夫淫婦'  楊乃武冤案”

“楊乃武冤獄”素稱清代四大奇案之一。不過,它的“冤”卻比不上它的“奇”,因為它是一件歷經縣、府、省和欽差大臣審定的,判處“姦夫”、“淫婦”極刑一斬決和凌遲的“鐵案”,幾經曲折,時逾三年,官司打到當時最高統治者(兩宮皇太后)那裡,終於經刑部複審,平反昭雪,自封疆大員以下數十名官吏受到處分。這一案件的經過,當時朝野都有很多記載。剛發行一年多的《申報》對於這樁冤案,更是有聞必錄,而且仗義執言,直陳刑訊和密訊之弊,使我們今天更清楚地瞭解了這一史案。

百餘年以來,以“楊乃武與小白菜”為題材的小說、彈詞、戲劇層出不窮,幾乎成為江南家喻戶曉的故事,流傳故” 事所述如下。

浙江餘杭縣倉前鎮上,有一個叫葛品連的人,因排行第一,大家就叫他葛小大。他祖上是開豆腐店的,傳到他手裡,連遭顛沛,漸漸破落了,自己做了人家豆腐店的夥計,並且租鎮上富戶楊家的幾間小屋住,勉強養家餬口。葛小大的妻子畢氏,卻是身材苗條,極為秀麗,雖然只著荊釵布裙,小家打扮,卻有種天生的風韻。 有好事之徒,就給了他一個“小白菜”的綽號。小白菜是八、九歲逃難流落到倉前鎮的,挨飢受凍, 在街頭流浪。葛小大的父親看她可憐,就收留在突裡撫養。小白菜十來歲就和葛小大結成了夫妻。夫妻間雖然還很相睦,但葛小大畢竟愚鑫粗俗,小白菜心裡雖然很不滿,但他的舉止還是很莊重的,對一些浮滑少年的引誘挑逗總是嚴詞對付不加理睬,葛小大父親死後,家中更是一貧如洗,只得常叫小白菜去楊府太太那裡借米錢。

楊府是倉前鎮上的富戶,太太守寡在家,只有一個獨子楊乃武,此子自由遍聰明異常,用功讀書,童年就中了秀才,他不但滿腹文章,而且懂得醫術,常給鄰里看病。楊乃武心高氣傲,發誓要取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為妻子。一日楊乃武正在讀書葛小大的妹妹前來請他為嫂嫂看病。楊乃武便來到葛小大家,當在床前看到病中的小白菜時,為小白菜的容貌所動,不禁有些陶醉。而小白菜在病中又得不到丈夫的照顧安慰,看到楊乃武年輕英俊,斯文有禮,又是富家之子,便起了愛慕之心。

一次, 大雨過後, 小白菜家漏水,她便因故到楊府求楊太太幫助修理,楊乃武再次到了小白菜家,二人更生感情,不久,兩情融治,便發生了暖昧關係。葛小大卻被矇在鼓裡。

事後,楊乃武后悔莫及,責備自己不該在外亂來,荒廢了功課。於是,在舅舅的主持下,與書香門第的陳小姐完婚。陳小姐美麗端莊,又十分賢慧,侍奉婆婆,克盡孝道,夫婦之間的感情很合睦,.楊乃武在結婚以後,便想去和小白菜說個明白,從此與她斷絕關係,使小白菜死了這條心,與丈夫好好度日,不再妄想,也免得謠言言四起,於他門的聲名不利。於是,

到小白菜那裡對她說:“你我的私情不能再發展下去了,我已娶妻,不敢再做此種事情,且考將至。我要動身去省裡,從此你要勤儉持家,幫助你丈夫。 而且也對不起你丈夫,生活上有困難,我還可以幫助你。這時葛小大回家取東西,看見楊乃武在妻子房間裡便起了疑心,但小白菜說楊乃武是收房錢來的,且葛小大平日更是欠了楊家很多,覺得慚愧,也不敢說什麼。從此,楊乃武與小白菜再沒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小白菜平常在家為別人些針線活兒,補貼家用,夫妻相安無事。楊乃武為舉業進省城應試。途中,看到新上任的餘杭縣知縣劉錫彤,作威作福,欺壓黎民,他的坐船所過之處,百姓的船都要讓開在兩邊。楊乃武見了十分生氣,便命船家駛過去,船家遭到劉錫彤船上水手的打罵,受了傷,楊乃武與水手辯理,劉錫彤也怕這秀才把事情弄大,於是不得已賠禮,還被迫拿出了醫藥費,但心裡卻記恨上了楊乃武。

劉錫彤上任以後,他的兒子劉仁賚也跟到了任上,平日為所欲為,仗著父母的溺愛,幹了很多壞事。一次,到倉前鎮上看廟會,偶然在葛小大家門前看到了小白菜,認為是有生以來見過的絕色女子,便起了不軌之心。他借請小白菜做針線活兒為藉口,多次到小白菜家調戲,但都遭到了小白菜的嚴詞拒絕。因為小白菜謹記著楊乃武的囑咐,要規規矩矩地生活,即使劉仁賚是知縣公子也不加以理睬。劉仁賚無奈之際,到煙館抽菸,卻遇到了無賴錢貴生。錢貴生開一家藥材店,揮霍遊蕩,一肚子壞水,又喜歡管別人家的閒事,打聽是非。但惡人有惡報,他卻得了花柳病。錢貴生聽說了劉仁賚的苦惱後,便為他想出了一條毒計。一來可以騙取劉仁賚的賞錢,得到他的信任;二來可以報復小白菜,因為他以前曾去調戲引誘過小白菜,而遭到了拒絕,懷恨在心。錢貴生給了劉仁賚一包春藥,當劉到小白菜家再次求做針線活時,劉仁賚趁小白菜不注意時,放進了水中,騙小白菜服下,從而霸佔了小白菜。小白菜羞愧交併,企圖自盡,但經不起劉仁賚的花言巧語;再者,她與楊乃武的事,鎮上已有流言蜚語便橫下一條心,順從了劉仁賚。劉經常趁葛小大不在家時到小白菜那裡逗留。 為了

不使小白菜妹妹呆三姑告發, 便送給她一塊金錶。從此更加放肆,有一次被葛小大正好碰上,倉皇出逃,葛小大追趕時摔傷,又知道劉所幹的事情的經過,但又惹不起,便生起病來。小白菜看到丈夫病得很厲害就到楊家家求醫,恰逢楊乃武中舉回來。楊乃武看在與小白菜昔日的情份上,帶了錢折到葛家,給葛小大看了病,還讓把藥費記在自己家的錢折上。

而劉仁賚被葛小大追趕,黑暗中跌進了糞缸,只得到錢貴生家躲避。聽說葛小大病了,他便生出另條惡計, 心想,葛小大活著總是礙事,不如乘他在病中,結果了他的性命,自己和小白菜就無所顧忌了。想罷,跟錢貴生要了些砒霜,聽錢貴生說葛小大家的藥是記在楊乃武帳上,又曾聽人說楊乃武與小白菜也有過暖昧關係,便有心嫁禍楊乃武。劉仁賚拿著毒藥到葛小大家,趁呆三姑不注意,投入了正在煎著的藥中。小白菜看見他以為又來找自己做樂,便趕走了他。卻也沒起別的疑心。小白菜端藥給丈夫喝了,不料不小大險色鉅變,腹痛如刀絞,不久便七窮流血面死,呆三姑嚇的大叫,小白菜囑咐她不要聲張,但心裡已明白是劉所下的毒手,便到錢貴生家找劉仁賚。劉做賊心虛,給了小白菜五十兩銀子辦理後事,不要留下痕跡,便逃回了城裡。小白菜見事已至此,心裡害怕,也不得不依著劉的話辦。一邊料理後事,一邊給親友報喪葛小大病故。

葛小大有一個弟第。常年在外做生意, 聽說哥哥死了,連忙回家,但見哥哥已入土安事,又打聽哥哥並沒有得什麼重病,且嫂子辦喪事的費用很寬綽,便起了疑心,聽小白菜推說是連年針線活兒積蓄下來的,更加不信。到鄰居家裡一打聽,才知道,小白菜平常持家,時常有男人進出,且不久前葛小大捉姦聲音鄰里都聽到了。他回家後逼問妹妹呆三姑,呆三姑告訴他:哥哥是吃藥後,滿臉流血死的。平常只楊二爺來過,但中舉後只給哥哥看過一次病:而縣老爺的公子卻幾天前來過。葛小二聽了以後,認定這二人之一害死了哥哥,便到縣衙告狀,說明了前後情節,要為哥哥伸冤,知縣劉錫彤命人逮捕了小白菜,要追問個明白。這時劉仁賚聽說了葛小二告狀,害怕極了,忙請來了父母親,坦白了一切,求雙親救命。知縣劉錫彤只有這一個兒子,又怕因兒子的事丟了烏紗帽,便請師爺幫忙出個主意。這個詭計多端的師爺,在拿了一千兩賞錢後,教了劉仁賚一個壞主意。他要劉仁賚到獄中巧言哄騙小白菜供出楊乃武是姦夫,又為劉錫彤解了心頭的舊恨。小白菜聽信了劉仁賚的話,認為楊乃武只會被削去舉人,而兩人的性命都可得救,便在堂前供出了楊乃武,楊乃武被逮上堂,莫名其妙,怎麼也想不到殺身之禍已降臨到自己頭上。

劉仁賚買通了錢貴生,讓他證明楊乃武到他家藥店買過砒霜,並記在了楊家帳上。這樣,楊乃武有口說不清,知道自己曾得罪過知縣,加上重刑拷打,只得招認,承認自己殺人。而楊乃武的家人、同學知已都知道楊乃武是被冤枉的,葛小大死的那天,楊乃武正在城裡拜友,根本就不在鎮上。於是,便告到了巡撫衙門。巡撫楊昶星也覺得,楊乃武剛完婚中舉, 不會有犯命之理,且葛畢氏是小戶人家的婦人,楊乃武要得到她,不必出此低劣手段,於是批示“發該府提訊”。 杭州知府張魯直調原卷人犯到府裡審問,劉錫彤怕罪惡敗露,便湊三千兩銀子賄賂,張魯直在白花花的銀子面前當然是默允了,但他也弄明白了,劉錫彤與楊乃武早有過節,且劉錫彤之子很可能就是殺人兇手。

而小白菜看到楊乃武在知縣堂上受酷刑,想到楊乃武對自己的恩德, 便翻案供出了劉仁賚。但怎奈張魯直收了賄賂,打得楊乃武、小白菜不得不再次招認。巡撫楊昶星又命嘉興知府李文輝與張魯直會審。愚昧的小白菜恨透了錢貴生,便供他是兇手,可錢貴生得過花柳病怎麼能再做姦夫,這次會審也就不了了之。楊昶星為了弄清事情真相,親自進行了會審。但錢貴生死也不說,楊昶星沒有辦法,只得預備複審。張魯直等害怕了,準備了五千兩銀子賄賂,楊昶星又在金錢面前改了一番面目,再次使楊乃武、小白菜屈打成招,並且他在公文上加了“通姦謀命”四字,只等刑部批准,就要處決了。

楊乃武有一個姐楊菊貞, 守寡後家裡貧困,便到刑部尚書的家裡為太太、小姐做針線。 聽說弟弟犯了人命案,弄請事件真相後,便求刑部尚書的太太為自己寫了一封引見信,孤身一人千里迢迢往京師趕去,按星戴月地不辭勞苦來到京師遞上了書信,求刀筆先生薛強提筆寫了一份狀詞。便告了壯部。刑部尚書童瑩決定將原卷人犯提解來京,再次審訊。

楊乃武有一個同學知己沈德生,考中了進士,在京城做官,他到處為楊乃武喊怨,以致滿朝文武,慈禧太后都聽說了楊乃武的案子。慈禧太后下了一道懿旨,要刑郎尚書慎重處理案子,使童瑩更加小心。

小白菜在路上得劉仁賚再三囑咐,深信招出揚乃武自己就沒事了,便在刑部大堂上一口咬定楊乃武是姦夫,使得案件審理很不順利。刑部尚書童瑩與侍郎祁策商議,也不知如何處理。但祁策卻提出:“楊乃武歷經審問,從未招認。”他看出楊乃武每次畫供都用別人一般不識的蝌蚪古文字,府堂上寫的是“嚴刑逼供”,撫院堂上寫的是“屈打成招”。童瑩認為這是一樁奇案,便決定上朝奏聞萬歲,請旨定奪。光緒帝下旨:“此案既有可疑,著即與六部議審。”

六部大臣在一起商量良久,也沒有善策平反冤獄,便邀請經驗豐富的太史翁同和前來出謀劃策。翁同和認為,只要葛畢氏吐露真情,那麼楊乃武是否冤枉,便可大白於天下,又想出了一條妙計,可使小白菜說出實情。

翁同和的主意是這樣實行的:先是讓刑部派人送一桌酒餚到監獄裡,叫楊乃武、小白菜相見,告訴他們,第二天就要上法場一同處決了,在最後一夜,刑部賞酒讓他們在死前暢敘一宵。而六部大臣跟到監獄裡,窺視他們的動靜。....楊乃武與小白菜見面後,他臉上不禁露出悲憤之色,嘆息道:“如今我們要處斬了。我待你有何虧欠,你竟要陷害我於死地?你也不必掩飾了,說出實情,讓我死也螟目。”小白菜流淚說道:“我受了人家的欺騙……..”於是說出了葛小大死的經過,劉仁貴給她銀子辦喪事,入監誣陷楊乃武,說什麼如果招了劉仁賚出來,大家要死,推到楊乃武身上,是新中的舉人,皇上會赦免的,不用抵命,大家也都可以保全了。後來又供出劉仁賚是因為發覺上了當,楊乃武在堂上吃了苦刑。但劉仁賚又來說那是因為皇上還不知道,所以再次推到楊乃武身上。直到臨死,才知上當,恩將仇報,讓惡人逍逼法外了。

六部大臣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並錄下來。並派人到倉前鎮將呆三姑提解到京,並在她身上發現了金錶,呆三姑述說出了一切,劉仁賚無可抵賴。小白菜也在堂前悔悟,述說了劉的一切罪行。事已至此劉仁賚不得不招認, 錢貴生也也只得招供了。這樣,這宗天下盡知的奇案的整個經過終於水落石出。六部大臣上朝復奏,光緒帝下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誅奸鋤惡,系國家之任務,赦免給獎,乃寡人之恩典。劉仁賚通姦葛畢氏,謀斃葛品連,自應押趕市曹,以正國法。葛畢氏引蝶勾蜂,致招禍因,本該凌遲,從寬處斬。錢貴生助惡成奸,按律同罪。三姑年幼,恕其無罪。楊乃武含冤受苦,其情可憫,准予開復,給還衣衿。葛品連弟、楊菊貞,其義可嘉,著部議敘,從優給獎。浙江巡撫楊昶星,辦事無能,原品休致。杭州知府張魯直,徇情枉法,從寬革職。嘉興知府李文輝,協審不力,罰俸一年。餘杭知縣劉錫彤,溺愛過度,縱子不法,鑑於年老,從寬發邊充軍,建功折罪。以上諭各條款,著即施行。欽此。”將日:新慈禧太后聽說案子了結了,就想:不知葛畢氏如何美貌,以致惹出這場天大風波。於是命太監傳旨召小白菜覲見。她見小白菜美麗不凡,出身悲苦,很可憐,就在小白菜手掌中寫了一個“赦”字,並賜黃金百兩.但小白菜從此看破了紅塵,在餘杭縣裡削髮為尼,改名靜修,每日與暮鼓晨鐘為伴,懺罪悔過。楊乃武因受刑過重,兩足已跛,回家與母親、妻子團圓。

小白菜與楊乃武的故事就此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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