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幹尋遊記——庫斯圖裡卡的鄉愁

在塞爾維亞和波黑之間往返非常容易,只需要耐心的在車裡等待,哪怕是在半夜裡,睡眼惺忪的警察都會親自爬上車,拿走大家的護照,而塞波之間的人,用身份證ID就能自由往返。

這是兩個有著國界,但是可以自由往返的國家。

著名作家餘華曾經記述,他與庫斯圖裡卡一道從塞爾維亞進入波黑時,警察熱情的拉著導演合影,如此看來老庫還是很受歡迎的。此外,我在貝爾格萊德所住的街區,曾經搞過“愛國衛生運動”,清除建築物上面的塗鴉,不過那副庫斯圖裡卡的塗鴉被保留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對老庫的偏愛。

巴爾幹尋遊記——庫斯圖裡卡的鄉愁

老庫曾經出演過《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當時他十八歲,只有一句臺詞,說完之後就死了。。。哈哈哈!不過,青少年時期的老庫還是挺帥的。

巴爾幹尋遊記——庫斯圖裡卡的鄉愁

之所以能夠出演這部電影的原因,是因為老庫的父親是導演克爾瓦瓦茨的好朋友,不知這位導演是否預料到,朋友家的這個楞頭小子,以後也成為了享譽世界的導演,並且還出了一本自傳,裡面提到了克爾瓦瓦茨有好幾個情婦。。。哈哈哈!

老庫的父親是鐵托時期的官員,從貝爾格萊德調到薩拉熱窩工作,是一種懲罰,或者說是貶職,具體的原因,大約是因為他是親蘇派的官員——在1948年鐵托反手給了斯大林一個麻麻批之後,親蘇派的官員都接連受到了懲罰。

老庫的父親算是走運的,因為不少人都被送到了格里奧托克島,也就是南斯拉夫的古拉格。這真是鐵托治下最荒謬的產物——讓這些人接受改造,去除蘇聯的思想,但是用的卻是最蘇聯不過的做法。。。太奇妙了。

不過,老庫的父親卻始終和這些人走得很近,所以老庫自小就在父親的酒桌上見過許多大人物,比如說警察局長、著名導演什麼的,可以說從小就受到藝術薰陶了。

隨後,這位父親將青春期時調皮搗蛋每天鬥雞走狗打架鬥毆的兒子送到了布拉格學習電影,當老庫學成歸國之後,在自己的父親拍進了作品中——一個始終關注國家大事,但國家大事卻不關他的事人。

因為父親的緣故,老庫在薩拉熱窩這座獨特的城市恣意生長,度過了像“公狼”一樣的青少年時代(他自己這麼形容的)。

薩拉熱窩的青少年,和全世界所有的年輕人並沒有什麼兩樣,滿臉青春痘,有種十幾歲年輕人身上獨有的調皮勁兒,但是比塞爾維亞人要含蓄得多,不太會毫不掩飾自己的興趣,直直的看著你的臉。

在老庫的年代,他擁有一群小混混發小,每天嘻嘻哈哈勾勾搭搭,其中有塞族也有穆族,在南斯拉夫時代,沒有人會注意這些,特別是在薩拉熱窩。

功成名就的老庫回到薩拉熱窩,帶回了一個特別的朋友——海盜先生強尼戴普,每日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廝混在一起,卻無意中見證了波斯尼亞破碎前最後的平靜。

這份情誼並沒有受到民族主義的影響,老庫的穆族朋友冒著危險趕到塞族朋友的家中,給他帶去食物,試圖保住的房子,向其他的穆族人宣稱——這是我的朋友,不要傷害他。不過,老庫說,這像是一種沒話可說的故事,不會出現在小說和戲劇中的故事。

老庫曾經用安德里奇——這位同樣生長在薩拉熱窩的作家去攻擊那些政治家,他認為只有安德里奇最能夠看透巴爾幹半島上的愛和恨,而老庫,不想看著那些野心家們,以各種名義去撕破薩拉熱窩,更不想看到他們自相殘殺。

可是,安德里奇的話是對的:民族、宗教和愛是那麼遙遠,但是仇恨卻近在眼前。

這才是巴爾幹半島的本質。

老庫早期電影中充滿了對政治的隱喻,或許是因為——該作品產自薩拉熱窩。

他描寫過於審查制度作鬥爭的經過,他是如何狡辯,而審查者給他的回信又是多麼的客氣和專業,他在國際電影節上的成功,並沒有給自己在鐵托時代的南斯拉夫帶來什麼好處。

可是,他仍然在記述這裡。

在薩拉熱窩,我總是試圖爬到高處,想要在頂端俯瞰這座城市,或者說是老城的一切,密密麻麻的依山而建的房子,一塊一塊鱗次櫛比的白色墓地。

看著這片貧瘠的山地,腦子裡出現了這樣的畫面:我在山上趕著一群羊,旁邊是一頭拉著牛奶罐子的驢,脖子上鈴鐺清脆作響,遠處小教堂的鐘聲停止之後,草叢中傳來衣裙悉悉索索的聲響,一個剛解完手的豐腴女人站了起來,啊哈,是莫妮卡貝魯奇!

哈哈哈!

我試圖在薩拉熱窩尋找庫斯圖裡卡所說的,他的幽默感,大概這就是屬於這裡的幽默感。

庫斯圖裡卡重返了他離開過的薩拉熱窩,不知道能不能在邊境的檢查站碰到他,高高的個子,長頭髮和斯拉夫人的那種下巴。

會聊些什麼呢?我看過您所有的電影,按圖索驥找了過來。呃。。。我找到了什麼呢?幽默感。

因為對政治的瞭解,有時看萬事萬物都缺乏幽默感,特別是在這裡,我需要找尋到屬於自己的幽默感。

如果說,我能夠用一句話證明我的粉絲身份,那麼我會說:3月9號是小兔子澤寇的生日。

可是,他不太像是雙魚座啊。

巴爾幹尋遊記——庫斯圖裡卡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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