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槐花十里香

一樹槐花十里香

不 為 無 用 之 事 · 何 以 遣 有 涯 之 生

夏鳴來自中式精緻生活00:0003:12


中式

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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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能打動人的草木,大抵都承載了我們的情感,對於國槐和洋槐,我們是要分的清楚的,今天說的是洋槐,八月我們再說國槐。洋槐與我,沒有文化,卻是鄉愁。

一樹槐花十里香


我們國家原來就只有一種槐樹的,現在叫國槐,“樹之能為蔭者,非槐即榆。“梧陰匝地,槐蔭當庭”“榆槐夾路,薇花對溪”,這些古書上寫的槐樹,基本上都是它。“風舞槐花落御溝,終南山色入城秋。”“莫道樓臺無地起,滿城秋色半槐花。”秋八九月國槐才開,所以那些詩詞中的槐花其實說的都是國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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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洋槐一聽名字就知道它是從外面過來的,清末才引種到我國的,像洋火、洋油、洋胰子,洋鬼子一樣,都是外面引進了的,不同於國槐,洋槐是初夏開的。現在還不到夏,洋槐花就開了,昨天瞧見幾個老太太把樹林低處的槐花和榆錢捋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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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讀書的時候,學校有片槐樹林,樹太高了,周邊的法桐葉子也遮盡了,隱隱約約能看得到腴白,聞的清楚花香,我最近偏愛腴字,說春也講春腴,說白也說雲腴白。這樣春腴就比說春滿,說盛春,多了一分溫柔,而云腴白也比說白帶了一點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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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的花香很多,水仙、玳玳、青橘、香櫞、佛手、含笑,都是無所例外的冷香,槐花卻是分不清的,空氣中透著素淨與清甜。天生就是用來做吃食物,而國槐的花,味苦酸鹹,所以白居易《秋涼閒臥》詩云:“薄暮宅門前,槐花深一寸”,即使落了一地,也不願意食用。有人見到這句不加考證,判斷為古人不知道洋槐花能吃,或者知道能吃,惜花不捨得吃。這種說法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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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樣的說法是在心裡暗罵的,太誤人,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造謠容易,糾正起來真的太難了。秋天啊,怎麼會有洋槐在開,何況古人對吃的嘗試又怎麼會止步於此。對於國槐的食用主要在槐葉上,因為國槐花難吃,其實國槐葉也是有異味的,所以開始只是動物食用,類如“麀鹿濯濯,來我槐庭,食我槐葉,懷我德聲”,帶著些求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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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以後,人們才開始食用槐葉,“世間美味,獨有二種,謂槐煮飯、蔓菁煮飯也”。宋代又開始發明槐葉冷淘,冷淘其實就是冷湯麵,炎炎夏日,自然冷卻的湯水加了頗具陰寒之性的槐葉汁,也就變得清涼解暑,蘇軾《二月十九日攜白酒鱸魚過詹使君食槐葉冷淘》:“青浮卵碗槐芽餅,紅點冰盤藿葉魚。”蘇轍《遜往泉城獲麥》:“冷淘槐葉冰上齒,湯餅羊羹火入腹。”這一家都是喜歡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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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洋槐花就比較好入口,我小的時候也是在池塘邊摘過洋槐花的,竹竿上綁著個小鉤子,一整串就拽下來,然後捋下來放在小籃子裡,臨水的地方還橫著一株鍾萼木,以前不知道,也不知道誰教我的,一直叫她紅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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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時候不太認得植物,桑葚,榆錢,這些卻常見的,至於槐樹也常見,現在想想可能是這些植物都可以吃,或許春處那鵝黃色的柳芽,應該也可以摘下來。像茶葉一樣炒了泡水。而槐花只願意吃新鮮的,那些蒸了的就鮮香盡失,就少了些時令的味道,或者說是故鄉的味道,及至盛年,往村子東頭走了幾步而已,我便已開始想念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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