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八哥


聊齋志異—八哥

好友王汾濱曾經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在我們鄉間有一個善養八哥的人,平日裡教授它人語,甚為嫻熟。每逢出門遊玩,必與它一同出行,一連數年都是如此。

一日,遊玩經過山西絳州時,囊中盤纏全部用完,進退兩難之下那人愁眉苦臉得坐在路旁沒了主意。身旁八哥忽得張口道:“你為何不把我賣了?把我賣到王府,得上一個好價錢,也不愁沒有回去的本錢了。”那人道:“我哪裡捨得!”八哥又道:“並不妨事!主人得了錢財後速速離開,到城西二十里的大樹下面等我!”那人無奈只得答應了。

那人攜帶八哥入得城內,街道車水馬龍人流湍急。有好事者喜歡八哥羽毛嘿呦透亮又格外精神靈氣,上前搭訕調戲了一番。不想,八哥竟然可以聽懂人語,一一利落作答,引得來來往往好奇的人兒,從四面八方圍攏了過來,紛紛誇讚八哥養的漂亮乖巧。恰好,人群中有王府的宦官出來公幹,覺得鳥兒非比尋常,匆忙回府把這事稟告了王爺。王爺聽聞大喜,忙讓宦官前去招某人進府,想要買了那隻八哥。那人進了王府,跪拜在地道:“回稟王爺,小人與鳥兒相依為命,並不願意賣鳥。”王爺頗為不悅,轉頭問八哥道:“你可願意住在我府上?”八哥回道:“願意。”聽得八哥真能懂人語,王爺心中更是歡喜。八哥又道:“給價錢十金就可,萬不可給多了。”王爺喜出望外,立刻給予那人十金。那人接過錢財,故意裝作懊悔的模樣恨恨地垛步離開了。

王爺又與八哥對語,鳥兒反應敏銳對答如流。拿出肉脯呼喚鳥兒吃食,大口吞嚥入肚,八哥忽道:“臣要洗澡。”王爺趕忙命侍者用金盆盛水,打開籠子讓鳥兒沐浴。剛洗完澡,鳥兒突然飛落到屋外房簷上面,鳥嘴不停得梳理著翅膀與尾尖的羽毛,一陣抖擻甩落身上的水滴,嘴中尚且還與王爺喋喋不休的高談論調。頃刻間,羽毛在陽光下曬得乾燥,鳥兒扇動翅膀飛了起來,操著一口山西話道:“臣去了!”四下張望搜尋,早已經不見了蹤跡。王爺與府中侍從仰天嘆息不已,後又派遣家丁尋覓那人,早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

後來,有前往陝西一帶的人,在西安見到過那人端著鳥籠渡步在街頭市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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