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古代志怪故事——搗鬼手,陸某

搗鬼手

錢、劉兩個衙役,奉命捉拿人犯,因為此案犯很狡猾,就夜裡前去抓捕,地點離城二十多里。一人拿燈,一人拿器械,走了五六里地的時候,錢對劉說:“我肚子疼,你拿著燈,我去上趟廁所。你到前面村子地保辦公的地方等我。”劉獨自到了村公所,卻早已熄燈鎖門,無處停留,就往回走,想和錢某會和。

忽然看到路旁有一戶人家還亮著燈,裡面隱約傳來哭聲,門外一個身影正在偷看。他以為是錢某在偷窺人家的隱私,就想開個玩笑。悄悄的來到那人身後,用手指對著後背一戳,卻感到冰涼刺骨。那人突然回頭,只見滿臉血汙,眼睛和舌頭都突出來,是個縊鬼。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搗鬼手,陸某

劉某大驚,一下倒地不起。鄰居聽到聲音出來,認出是縣裡的衙役,趕緊喊人施救。這時屋裡也傳來救人的喊聲,大家踹開門,看到這家的少婦懸掛在房樑上,公婆年老力衰解不下來。原來縊鬼求代,被劉某衝散,也是這婦人命不該絕。劉某也沒有大礙,就是右手全黑了,一年多才恢復原樣,大家就稱呼他為“搗鬼手”。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搗鬼手,陸某

【原文】有錢、劉二役者,奉差勾攝人。知其人狡甚,夜往拘之。距城約二十里,一役持燈,一役執牌,行五六里許,錢謂劉曰:“吾有腹疾,予吾燈,將覓地大遺。爾前進某村,市尾有裡保茶室,在彼俟吾。”劉諾而去,比及市尾,夜深戶閉,無停留處。回原路,見市中一室,隙逗燈光,隱隱泣聲甚悲,門外一人影貼身窺探。劉意為錢遺畢而來竊窺婦女耳,欲戲之,俾不敢作聲,潛以中指挖其尻,其寒浸骨。突然回首,則眸出舌伸,發披血結,現縊鬼形。劉大驚,觸板而倒。鄰人聞聲出視,識為縣役,已痰湧氣喘欲絕。鄰人大呼,市眾皆集,而錢亦至,正扶救間,室內亦大呼救人,眾踹門而入,則少婦自懸於梁,其翁姑年老不能解脫,眾為之卸救而蘇。詢之乃翁,知婦為姑虐,半夜輕生。縊鬼求代而窺之,為劉役衝散,此婦之命不應絕。而劉亦漸愈,惟右手全黑,經年始退。時人稱之為“搗鬼手”。

陸某

陸某當小卒的時候,去接長官,半路聽說長官因為暴雨沒有來。他也往回走,雨越來越大,衣服鞋子都溼了。看到路旁有個小樓,就到屋簷下避會兒雨。到了傍晚,大雨也沒停,他就敲門求宿。一個少婦出來說,丈夫進城沒回來,不方便。陸某就讓她看了自己的號衣和和佩刀,說:“我是一個當兵的,正直自律,今天實在沒辦法,只求能在樓下呆一晚。”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搗鬼手,陸某

少婦可憐他,就給他弄了柴草和燈籠,還送他一碗粥,自己上樓關門紡線。陸某就拿柴草當褥子,坐在上面喝粥,順便烤烤衣服。

約莫三更時分,有個老太太從門縫進來,陸某害怕,就不出聲,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老太太就好像沒看到陸某,把一個柺杖放在門旁邊,對著中溜神(傳說中的家神之一)拜了幾拜,急忙忙的上了樓。接著聽見她和少婦談笑的很歡暢,不一會又變得悲傷起來。

陸某拿起柺杖來看,卻變成了麻繩,就把它坐在身下。老太太下樓對著中溜神再次下拜,回身不見了柺杖,這才看到陸某,就說:“我老了,全靠柺杖行走,您還給我吧。”陸某不動,也不回答。老太太忽然變成了一個年輕女人,柔聲細語的哀求。他還是不回答。老太太又一下變成了厲鬼,眼睛凸出,嘴巴凹陷,鼓起肚子,對著陸某吹氣。他感覺寒風刺骨,冷的讓人無法忍耐,但仍是正襟危坐。老太太吹氣也挺耗神,吹一會兒,就得歇一會兒。而且一次比一次無力,三次以後,就不怎麼冷了。

陸某笑著說道:“你能吹我,我就不能吹你?”也鼓足氣力向老太太吹去。老太太身上被吹出了大窟窿,最後化為了膿血,腥臭異常。

天亮的時候,陸某還在樓下守著,直到這家的男主人回來,一起上樓,看到那個少婦頭探出床外,但還有氣息。救過來後,她說:“夜裡前村的老太太來了,忘了她是縊鬼,一起交談。後來,她弄了一個圈,讓我看,裡面瓊樓玉宇,金碧輝煌,不覺間伸頭去看,就動不了了。”男主人再三表示感謝,並且說,如果我妻子死了,您也就說不明白了。從此,陸某逐漸被提拔,直到當了四品武官。

【原文】陸都閫充卒伍時,出境迎上官至中途,聞上官遇雨而退。陸回,雨益大,衣履濡溼。道路泥濘,見旁有小樓一楹,趨避簷下。天將暮而雨不止,叩門借宿,少婦拔關出曰:“夫男入城未回,不便留客。”陸示之佩刀號衣曰:“吾行伍中人,正直自矢。今進退無從,只求樓下一席地耳。”婦哀其窮而納之,且贍以粥,給之燈與薪。婦登樓闔戶而紡,陸以薪為褥,趺坐啜粥,然火烘衣。約三鼓許,有老婦由門隙入,陸駭然禁聲,以觀其所為。老婦若未睹陸者,以一杖置門側,望中溜再拜,匆匆登樓,聞與少婦言甚歡,未幾悲聲辛語,既而大笑。陸取其杖閱之,倏變為麻繩,甫坐於身下。而老婦下樓望中溜又拜,回身覓杖不得,始見陸,知為所收。告曰:“老婦恃杖而行,客須見還。”陸不答。老婦倏變為少艾,柔聲怡色以哀之,陸仍不答。倏變為厲鬼,目凸口凹,聳肩鼓腹,望陸吹氣,則冷風入骨,寒不可當。陸正襟御之。然老婦作氣甚難,喘息片時,方能再吹,則不及前之冷甚,三吹則無力矣。陸笑曰:“汝能吹我,我寧不能吹汝?請還汝氣。”亦鼓氣吹之,則老婦胸腹皆洞,乃連吹之,化為濃血,轉眼成灰,腥臭實甚。天已大明,陸不去。俟有叩門者,起應之。一少年入,睹陸而叱曰:“汝何人?敢入我室。”陸知為少婦之夫,語之故,曰:“與爾登樓,且救爾婦。”少年偕陸踏梯,推門不應,肩門而上,則婦懸於床,氣猶未絕。共救之蘇,問其故,婦曰:“夜有前村之某嫗來,忘其為縊鬼。與我言終窶之慘,覺悲甚而泣,繼又言伊證仙果,在極樂世界,可以同窺。遂以帶作圈,望其中,飛樓畫闊,金碧輝煌。不覺探首,則被懸系矣。”少年再拜謝陸曰:“若非足下藏其繩,則我婦作替代,而足下亦難明心跡矣。”自是陸得官漸起,至都閫府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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