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做個無情的女人,最是灑脫

#「閃光時刻」主題徵文 二期#

都說情字最是滋潤,卻也最傷人。

特別是在風雲變幻無常的上海灘。生於民國的女子好似註定要經歷一場關於“情”字的劫難。張愛玲,也不例外。

不論世說紛紜,打心底,我是喜歡張愛玲的。喜歡她孤傲且清絕的性格,喜歡她冰冷且華麗的文字,喜歡她的任是無情也動人。

張愛玲:做個無情的女人,最是灑脫


名字,只是個綽號罷了

張愛玲的母親原名黃素瓊,因受新風潮思想的影響,後改名黃逸梵。張愛玲這個名字的由來也因她而起。

張愛玲原名張瑛。

十歲那年,母親黃逸梵不顧父親張廷重的反對,堅持帶著她去了教會辦的黃氏小學。

張愛玲:做個無情的女人,最是灑脫

(幼年的張愛玲與弟弟)

在填寫入學證時,黃逸梵覺得張瑛這個名字並不符合她追求新時代的思想。但是自己也無法短時間想出更好的名字,於是就直接將英文名字“Eileen”譯成“愛玲”填寫了上去。

張愛玲曾經非常厭惡自己的名字,但最終淡然接受。名字無妨她洞悉世事,所以她不在意。

她說,我願意保留我的俗不可耐的名字,向我自己作為一種警告,設法除去一般知書識人的人嚼文嚼字的積習,從柴米油鹽、肥皂、水與太陽之中找尋實際的人生。

後來,張愛玲這個名字響徹上海灘。

不奢望親情

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溫暖的岸。自古以來,親情一直都是人們所歌頌的美好。可在張愛玲這兒,似乎不太成立。

張愛玲小說中關於親情的部分,幾乎都是沒有溫度的、無情冷漠的。但這些卻是來自她的真情實感,遙不可及的親情並未給她的心靈帶來過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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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是李鴻章的後人,雖然這個家族在民國未曾綻放便已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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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張志沂(又名張廷重)雖滿腹才華,卻無從施展,壯志難酬後用大煙麻痺自我,揮霍無度。

張愛玲從他那裡得到的不是父愛無疆,而是陳腐和粗暴。張愛玲曾在散文《私語》中寫道:

在這一剎那,一切都變得非常清晰,下著百葉窗的暗沉沉的餐室,飯已經擺上桌子,沒有金魚的金魚缸,白瓷缸上細細描出橙紅的魚藻。我父親蹬著拖鞋,啪達啪達衝下樓來,揪住我,拳足交加,吼道:"你還打人,你打人我就打你!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覺得我的頭偏到這一邊,又偏到那一邊,無數次,耳朵也震聾了。我坐在地上,躺在地下了,他還揪住我的頭髮一陣踢。終於被人拉開……

這一次的毒打,起因是後母惡人先告狀。自己並無錯卻被父親拳腳相加,這一次也徹底粉碎了她對這個家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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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二為父親張廷重)

母親黃逸梵因受過新潮思想的洗禮,拒絕陳腐,自然是接受不了張廷重的醉生夢死。於是選擇離婚。

對此張愛玲是贊成的,她覺得這是兩個靈魂的解脫。儘管父母不曾徵求她的意見。

曾經在張愛玲心中,母親算是自己對於家庭的幻想。

但是當她投靠母親後,她發現自己與母親的隔閡不僅在生活習慣上。

張愛玲覺察到這個女人似乎並不愛她。

於是她只能靠自己,她說出名要趁早。

後來,她把自己掙的稿費,還給了這個有血緣親情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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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黃逸梵)

張愛玲是有情的,她只是被家庭,這個看似溫情無限的字眼,傷的太重。

她不奢望被愛,甚至也不願去恨。

因為愛和恨都是要花力氣的。

所以她選擇了雲淡風輕。

不渴望愛情

如果說愛情是一場劫,那麼每個人都要歷盡劫數,才能重生。

民國女子的感情,總是相似的不盡如意。張愛玲與胡蘭成的狹路相逢,是幸運的,是卑微的,是低到塵埃中的,是被洗劫一空的。

胡蘭成說,張愛玲是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看她的文章,只覺得她什麼都曉得,其實她卻世事經歷得很少,但是這個時代的一切自會來與她交涉,好像花來衫裡,影落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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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相識源於一篇文章《封鎖》。

胡蘭成驚歎於這位才情卓世的女子,雖然未曾謀面。胡蘭成到張愛玲的住所拜訪,卻吃了閉門羹。但縱橫情場多年他,把自己的聯繫方式塞到了門縫中。

果然,緣分就此開始。

張愛玲撥通了電話,並告知胡蘭成自己要前去拜訪。

初見張愛玲的胡蘭成百味雜陳,雖然自己閱人無數,卻偏偏未曾遇到這種孤傲的女子。這次初談,長達5小時卻意猶未盡。自此後,二人來往密切,終身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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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蘭成在《今生今世》裡寫到:我已有妻室,她並不在意。我有許多女友,乃至挾妓遊玩,她亦不會吃醋。她倒是願意世上所有的女子都歡喜我。

對於胡蘭成說,張愛玲是他情場中比較特別的一個,他可以短暫停留,卻不可為他駐足。薄情負心如他。

在與張愛玲許下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誓言後,亦不妨礙他尋花問柳。先是結識了名叫周訓德的護士,與之濃情蜜意。

對此,張愛玲只是淡然回覆:我是最妒忌的女人,但是當然高興你在那裡生活不寂寞。

後在逃亡路上胡蘭成遇到了範秀美,並與之結合。張愛玲問他如何解釋婚書上的誓言:現世安穩,胡蘭成卻只把責任退給動盪的世道。

正應了張愛玲的那句話: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遇到他時,她低到從塵埃裡開出花來,離開他時,她將只是萎謝。張愛玲的感情終究是錯付給了這個負心涼薄的男子。但她是豁然的,明達的,於是她與他決絕分手。

離開時,張愛玲說: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致尋短見,亦不能夠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

這是一種決絕的決絕。

愛玲種種使我不習慣。

她從不悲天憫人,不同情誰,慈悲佈施她全無,她的世界裡是沒有一個誇張的,亦沒有一個委屈的。

她非常自私,臨事心狠手辣……

她卻又非常順從,順從在她是心甘情願的喜悅。

且她對世人有不勝其多的抱歉,時時覺得做錯了似的,後悔不跌,她的悔是如同對著大地春陽,燕子的軟語商量不定。

從胡蘭成的話中,不難看出對張愛玲無情的不滿。同時,他又是糾結的。張愛玲果真無情的話又怎會對世人許多抱歉。

從某種角度來說,胡蘭成是懂張愛玲的。但是從另一種角度,他好似從不懂她。

胡蘭成是諸多女子的夫君,在那時卻只是張愛玲的唯一。

吃過了愛情的苦,也就看的更透徹。灑脫的無情對於她來說是更有意義的選擇。

後來,她錯過了桑弧導演。

後來,她認識了老者賴雅,並與之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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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

該是怎樣的人生經歷,可以產生如此的頓悟。

張愛玲是無情的,她是孤傲的,清高的。

張愛玲卻又是最多情的。

張愛玲的無情是看透世事蒼涼後的明智轉身,是不扭捏與侷促狀態的自我折磨,是一種通達。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但無情之人,最是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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