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懶在床上一上午,聽完了梁曉聲的兩篇中篇小說《回家》和《苦戀》。上午聽些,晚上聽些,直到夜半快零點聽完,《苦戀》的配樂是《九兒》,一場生命苦難的戀情和曲折的人生,幾次欲落淚。年代感給生命賦予更多的內容。讓人唏噓。沉浸在一段故事裡,故事裡每一個主人公都在腦海裡迎面走來,又在故事結尾處,消失在歲月的褶皺。文學作品常是作者自身經歷或者聽到看到的,雜糅在故事的角色上,然後引起讀者這樣那樣的共鳴。讓人在別人的故事哭笑著自己的悲歡。
二
中午,友約著去蓮花湖走走,正有此意欣然前往。在友的小區門口匯合,去蓮花湖走穿過小區的路。卻被路邊的一個小院拽住腳步。離小院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便被一陣琴聲捉住耳朵,然後是一個男聲用幾乎囈語的含著的聲音合著吉他哼唱著歌曲《成都》,男生旁邊是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男孩攀在小院的低矮的籬笆上,像一隻慵懶的樹獺,蜷著身子,一隻腳攀著籬笆,一隻腳點在地上,不吵不鬧,在籬笆牆邊上下都是安靜的,許是受了歌聲的感染,乖巧的很。彼時,歌者輕聲哼著,衣服在繩上晾著,孩子安靜地玩著,咖啡杯裡的咖啡熱著,《成都》的旋律繞著……小院裡的這幅畫面一下子打動了路過的我倆,轉過小院挨著的房山牆,就有一木椅,我拉著友坐下了,轉角已經看不見小院的樣子,但這裡依然可以聽到歌聲。多麼美好的午後,跟顧城詩中描寫的那個早晨何其相似:“我多麼希望,有一個門口,早晨,陽光照在草上,我們站著扶著自己的門扇,門很低,但太陽是明亮的,草在結它的種籽,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因為還有一個朋友在等我倆匯合,不捨地離開長椅,《成都》的歌聲還久久縈繞。
三
槐花是屬於五月的,正是雨後,蓮花湖雨後的槐花格外清香,陣陣撲鼻。友帶了塑料袋子,準備好要採些槐花回去,琢磨做些吃食。記得前年好友送過我一袋槐花,囑咐我包餃子用槐花調餡,味道很不錯。照做了,的確唇齒留香。這一次還是第一次採摘槐花。蓮花湖空氣一如既往地清新潤肺,荷花蓮花剛伸出不到拳頭大的葉片,葉片捲曲著,葉面上馱著晶瑩的雨珠。受疫情影響,遊湖的人不多。我們也直奔路邊不太高低枝上綴著槐花的槐樹,貪心地採摘起來。不一會兒就都各自摘了滿滿的一袋。回來用槐花做了槐花餅,槐花煎蛋,還做了槐花雞蛋湯。這樣的採摘吃食,不禁想起蘇東坡的人間有味是清歡,這等清歡的確是值得留下筆跡的。而這久違的槐花香味更使我想起那年一個清晨從通宵電影院裡跑出來,一個男孩拉著一個女孩的手在街邊站定,深吸著濃濃的槐花香味的瞬間。如今他們都已生了華髮,添了皺紋。但槐花味道一如當年。
四
隨後就是晚飯後跟兒子達近一小時的長談,生活裡不管是重大決定還是細微瑣事,溝通裡才會遇見彼此意見的相同和相左,只有肯耐心的傾訴和傾聽才有瞭解和建議。相左會有碰撞,但碰撞也會碰出一致的願望。願歲月靜好,萬願順遂。
幾行文字記錄週末的一天,以饗不太靈光的記憶力。今日的平常,都是日後回憶的款款而來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