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進入巨大的紅色巖體構成的峽谷之中,公路沿著山崖艱難攀升,海拔較高的地方開始有了積雪。當時我很奇怪,到 吐魯番 之前已翻越了 天山 ,為什麼 吐魯番 西南又出現了一道這麼大的山脈。後來才知道, 天山 其實分為南北兩道互相平行的山脈, 吐魯番 位於它們中間,要往南再翻 越南 天山 才算完全進入 南疆 。西側的G216和著名的 獨庫公路 ,也是先翻越北 天山 ,到達 伊犁 河谷,再翻 越南 天山 到達 南疆 的塔裡 木盆地。南北 天山 之間的 伊犁 河谷,因為山體阻擋了南北兩側乾旱的空氣,而河谷又向西敞開,可以接納西面來的水汽,因此成為了 新疆 植被最豐富、景色最優美的地方。一般看到的 新疆 的草場、森林的照片,絕大多數是在南北 天山 之間,或者最北的 阿爾泰 山區拍攝的。除了這兩個地方以外, 新疆 全境幾乎都是無邊無際的戈壁、沙漠……海拔兩千米左右的南 天山 山口: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過了南 天山 ,就進入了真正的 南疆 —— 塔裡 木盆地,這個 中國 最大的盆地,在任何 中國 地圖上都無法被忽視的一片巨大的空間,四周被 天山 、 崑崙山 、帕米爾高原包圍,任何地方的水汽都很難吹進來,就算進來,也沒有高山形成的地形抬升變成降雨。整個盆地就是一口乾熱的大鍋,中心是 中國 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瑪干,四周則環繞著一圈戈壁,其中點綴著一串由周圍雪山 融水 灌溉的綠洲城鎮。當晚住在 塔裡 木盆地北沿的重鎮 庫爾勒 ,這個城市的發達程度也出乎我意料,沒想到在 南疆 荒蕪無邊的戈壁中會屹立著這樣一座現代化的中型城市,市容的規整遠超 烏魯木齊 。後來聽說 庫爾勒 因為石油經濟發達,所以發展地很好。而且 庫爾勒 的居民大多數是黃種面孔,是 蒙古 族或者漢族為主,與吐魯番 (以及後面的 南疆 城鎮)形成鮮明對比,這在 南疆 也是很少見的。第二天沿著高速繼續往西開,環繞 塔裡 木盆地都已經修好或者在修高速公路, 新疆 的公路建設真的是日新月異。不過環 塔裡 木公路都在戈壁灘中,風景非常單調,就是一望無際的碎石地。如果要看 塔克拉瑪干沙漠 ,就必須走橫穿沙漠的公路。過了 輪臺 以後離開高速,沿著一條兩車道的路折向南方,過了輪南鎮後就進入了 塔克拉瑪干沙漠 公路。這條公路長達550公里,從北往南橫穿整個 中國 最大沙漠,兩邊依靠特殊的人口植被帶防護,需要不斷維護,才能不被風沙埋沒,是一個工程奇蹟。周圍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沙丘,其間點綴著胡楊樹,如果是秋天應該很美,這裡還有幾個胡楊林公園,規模不亞於 額濟納旗 :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不久後路兩邊已經完全是連綿起伏的沙丘風光,進入真正的 塔克拉瑪干沙漠 了!同樣是沙漠,這裡和庫木塔格很不一樣。庫木塔格(維語意思是“沙山”)的沙丘更高聳,像一片層巒疊嶂的山峰,塔克拉瑪干則比較平緩,更為雄渾、蒼茫,像一片波瀾起伏的海洋。這裡的沙子是淺黃色,比庫木塔格粗糲,因此沙丘線條也比較粗獷一些,整體的感覺是庫木塔格更奇麗,塔克拉瑪干更大氣。這也是自然,畢竟後者比前者大幾十倍!塔克拉瑪干沙漠 ,茫茫的沙海: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我。行進大約一百公里後,沙漠裡開始出現了積雪!越往南越多,雪都在沙丘的北側——曬不到太陽的陰面,所以從不同的角度看,沙漠時而是純白色,時而是規則的黃白相間,時而又是純黃色。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沙漠的雪,即使是張哥這樣的資深本疆人也沒見過,他說我運氣好。本來塔克拉瑪干這樣乾燥的地方是很少有雨雪的。塔克拉瑪干的雪,如夢似幻: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面對這樣的風景,我抑制不住衝動停車走向其中,晶瑩的色澤、流暢的線條,像一個魔幻海洋。我感覺自己走向的是一個異次元世界,或者一幅魔畫: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這幅魔畫,一直走到很近,也依然看不見任何雜質。走到跟前,才發現它的表面是沙漠的波紋: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此地深入 中國 最大沙漠,四周都被沙海包圍,每個方向都延伸幾百公里。在公路修通前,幾乎沒有人類可以到達此處。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沙漠公路的兩邊是人工種植的沙棘、蘆葦等耐旱植物,下面還有麻繩網加固地表。這樣就可以防止流沙和風沙侵害路面。全長500多公里,工程量非常巨大: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走走停停,不斷地下車在沙丘裡行走。黃昏時分,爬上一片比較高的沙丘,等待沙漠的日落: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積雪的沙丘泛著藍光: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的日落: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日落之後向南趕路,晚上到達塔中鎮,這是一個位於塔克拉瑪干正中間的小鎮,也是幾百公里範圍內唯一的定居點。和沙漠公路一樣,主要服務於中石油在塔克拉瑪干的油田。當晚在塔中鎮的定位,可以看到完全在 塔克拉瑪干沙漠 中心,在這茫茫沙海中過夜的感覺很奇妙: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沙漠

尼雅遺址 位於 塔克拉瑪干沙漠 南側,據考證是古代“精絕國”的所在。當年這些沙漠南緣的古國都是由崑崙山 下的河流滋養的。 絲綢之路 在 塔裡 木盆地就沿著這些小小的綠洲國家前行,像一條串著珍珠的項鍊,這些國家也因貿易而繁榮。和斯文·赫定發現的樓蘭古國遺址一樣,今天的 尼雅遺址 也深入在沙漠之中,周圍沒有綠洲和水源,有說法認為以前尼雅河經過那裡,後來改道或斷流了,精絕古國就逐漸廢棄在沙漠中。還有一種說法認為沙漠中的地面其實是一層流動沙丘,就像大陸漂移那樣, 尼雅遺址 曾經在更南面,但隨著這種沙漠地表的整體移動,越來越往北進入沙漠腹地,遠離了水源,逐漸廢棄。衛星地圖上的塔中(藍色圖標位置)和 尼雅遺址 :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沙漠

第二天起來,發現塔中這裡已經完全沒有雪了。繼續向南,沙漠公路和兩邊的植被帶: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在一個岔路按照導航折向東方的小路,就是去 尼雅遺址 的。但這條小路滿是銳利的小碎石,很容易扎破我的公路胎,而且輪胎經常彈起小石頭打在底盤上,這種彈石很可能擊傷底盤上未經保護的一些部件。在這條路只走了兩公里就放棄了。如果開的是硬派越野加上底盤裝甲就沒問題,城市SUV在這種路風險太大,一旦出事,這裡連手機信號都沒有,也沒有看到其他車輛。只能對著路邊的沙海,想象一下那個沉睡了千年的精絕古國: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塔克拉瑪干——穿越沙漠腹地

快到沙漠南緣的時候,沙丘就被戈壁替代,兩邊出現了樹木和村莊,還有尼雅河,現在是冬季枯水期,水量很小。接著經過 民豐 縣城,沿著315國道往西開。 塔裡 木盆地南側的315國道是古代 絲綢之路 南線的現代版本,大地形上,這條路一邊是沙漠,一邊是 崑崙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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