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盪情懷的歌聲
■潘洪偉
一首經典軍歌，總會在那些當過兵的人的記憶中盪漾。歌裡面或飽含了深情，或奔騰著激情，或張揚著精神，每個人的感覺皆有不同。我獨喜愛《我的老班長》這首歌。它不僅讓我永遠難忘自己生命中16年當兵的經歷，也讓我於這優美的歌聲中，想起我永遠都要感恩的一個人——我的新兵班長。
我的班長有著1米81的個頭，其軍政素質在當時5個新兵班長中，可以說是佼佼者。強將手下無弱兵。班長對他手下的新兵，自然是要求非常嚴格。有些時候，我們都覺得他不近人情。
當時，在隊列、學習條令等方面，我是班裡的尖子兵。大家都知道火箭炮連有個新兵潘洪偉，很是了得。但是，這樣“得意”的日子沒過多久，隨後到來的5公里越野訓練，讓我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我從小到大就不擅長跑，5公里越野，簡直不敢想。在全連的一次例行訓練測試中，我便墊了底，拖了班裡後腿。就在我為此感到自責、情緒低落時，一向嚴厲的班長找到了我，鼓勵我說：“洪偉，這次你不行，並不能代表你永遠不行。一定要相信只要經得住、耐得久鋼鐵般的摔打，你是可以完成向真正士兵的轉變的。”說完，他把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鄭重地放在了我的床上，讓我利用雙休日好好看一看，還撂下一句話，“打今晚起，熄燈號後我就帶你‘吃小灶’去。”“吃小灶”？儘管我聽得一頭霧水，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當日晚，熄燈號後。夜很靜。偌大的訓練場上，就我和班長兩個人在奔跑著。“平時沒時間，你這5公里的弱項只能現在來幫你‘進補’了。希望你能通過加時訓練把訓練成績提上來。”哦，原來“小灶”是這意思啊。班長說要每晚帶著我加練1個半小時，這“小灶”吃起來，可真不怎麼“美味”。
那段時間，連隊里正在學唱由小曾演唱、在軍營飄紅的軍歌《我的老班長》：“我的老班長，謝謝你給我了堅強，天黑我已不會再害怕，再苦也不會掉眼淚……”此後，在一個來月“吃小灶”夜訓中，我還真從這首唱給“軍中之母”的歌中，感知到了班長之所以送我書的良苦用心，汲取到了力爭上游的力量。我望著跑在我前面的那個高大背影，兵之初的點點滴滴也浮現在我的腦海裡——班長教我疊“豆腐塊”時的不厭其煩，教我稍息立正時的一絲不苟，教我們戰術訓練動作時摸爬滾打不怕髒、不怕累地衝鋒在前……我便一次又一次在長跑中打消了半途下場的念頭。
再後來，在我調到團政治處工作的第二年，班長服役期滿了，要脫下軍裝告別軍營。在我們送班長離開時，班長那充滿殷切期望、依依不捨的目光，至今我都記憶深刻。那時，我的心裡面有一種難捨難分的情愫焦灼纏繞。我是那麼地捨不得班長離開。淚水流下的那一刻，我再一次理解了何為“軍中之母”——班長為了把我們從一個個社會青年帶成一名名合格士兵，用盡了母親一樣的心和力，付出了母親一般的情和愛。我永遠感謝班長當年“狠心”的鞭策和錘鍊，否則哪有我在軍營一步步地茁壯成長。
現在，我已經離開軍營10多個年頭。每當聽到這熟悉的旋律響起，我仍會不由自主地想念我的老班長。值得感喟的是，這首歌曲目前仍然在軍營中被廣為傳唱著，也是我們每逢八一戰友聚會時的必唱歌曲。這歌音綿長，如生命的浪花，激越過我們蓬勃向上的青春；這歌聲如酒，使人在品啜昨日的戰友情中不時為之感動、振奮。
“我的老班長，我真的好想再跟著你，我要為你再編一支歌，彈起你愛聽的吉他，等到我們再重逢的那一天，一起放聲把歌唱。”前不久的建軍節，我和老班長等戰友們又相聚在一起。這首歌成為了大家情感“焰火”的助燃劑，讓我們的戰友情更濃更深。歌聲之中，我們笑著，樂著，眼睛溼潤著，心中的情感如江水一樣激盪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