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飲料》

正在門房裡寫手機,小孫子拿罐六個核桃讓我喝,還說,“經常用腦多喝六個核桃”!

小孫子此舉讓我感動。他已經是五歲,平時裡好東西吃個夠,甚至是吃的沒有浪費的多。他媽媽也是那習慣,小吃整袋子買,吃了的果殼包裝紙還有掉到地上的也不去撿,與還沒吃的堆在一起,清理桌子時只是象徵性分開一下,然後就統統統的扔掉了。

過年客多,老親舊眷的不斷。兒媳婦瞅空就趕緊撿好的貴的禮品往自已房間裡抱;年青人都知道真假好歹,小孩更知道。年底下互走親戚是農村風俗,這叫禮尚往來,收了禮還得還。還禮時好東西年青人和小孩歸為己有,現在就是這種風氣。大人們還有上了年歲的,走親戚只有再買,千萬不可找後賬!再買也不能光買便宜的,真假搭配,全假貨到哪也不落好。

過好生活是年青人和孩子們的最愛。上了年紀的勤勞節儉一輩子就不捨得吃。但也有老年人吃獨食:閨女姊妹來了把貴的好吃的先藏起來,等哪會兒沒人了人都睡了再吃。最好別叫人知道,老年人有的是時間!

當然啦我從來沒有藏起來。我十一歲的大孫女看來已經是有些懂事了,吃東西常常是拿得多,看她媽用眼瞪她,也沒好氣:咋啦,我吃的多!啥事你就偏著弟弟。大孫女多拿點東西是瞅眼不見給她奶!她奶也趕緊拿著好吃的別讓兒媳看見,然後到揹人的地方去了……。給我,我搖頭堅決不吃。

小孫子給我一罐六個核桃可能是受他姐姐的影響。小孫子送來的溫暖我即感動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我想雙手舉起他但沒有成功,這二年身體明顯是垮,咋老得這麼快!老婆子說我是拿手機拿的。別講拿什麼,我把小孫子抱坐在腿上,似乎有些眼含熱淚了!

爺爺從未喝過啥飲料,不習慣也捨不得喝六個核桃。按說現在生活沒有那麼苦了,大方一點的親戚來不也是買了六個核桃嘛!經典牛奶呀雙匯火腿呀也是撿貴的買。我不吃這些副食不是不識抬舉,可能是養成了習慣:苦日子過慣了有福享不了吧。

前幾年在外邊撿破爛,各種飲料瓶易拉罐整大被罩地賣,但多年來我一回也沒買過。有一次在草坪上有一片啤酒瓶還有沒打開的紅牛,我想嚐嚐又怕老鄉看見!但別人來說話我可沒這麼小氣,買紅牛(才知道五塊一罐,貴也買),買十元以上的煙。咱就是這麼個人!能大不能小好排場。

怪不得外言裡傳我發達了!發達就發達罷,咱出手是那個樣兒。哪次回來,先把碎錢換成大票,把破錢換成新的。到家後對著來說話的鄰居,對著兒子媳婦一家人,從編織袋子裡破衣服裡翻出錢,先倆小孩一人一千,然後再想想少不掉的親戚得走,這一段時間花費得多少,再去還得留下路費,還有去了後快到期後房租……總之除了留下來的,還有多少錢晚飯後嘮嗑時統統的上交給媳婦兒子。這種過程已經是常態化,幾年來形成了程續!都很默契。小倆口自然是趕集買肉改變生活,對爹孃親熱,說話帶笑。

小孫子之所以讓我感動,是第一次給我飲料。我原以為現在的農村人太那個,太“一代不如一代”。但此時感覺到“門風”變了!但願這罐飲料灌滿了愛,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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