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蟲》:借來的東西,註定無法長久

第一篇原創觀影感受

《寄生蟲》:借來的東西,註定無法長久

《寄生蟲》:借來的東西,註定無法長久

對立階級的對抗和較量,週而復始,生生不息。


1.

寄生蟲,引申意就是依靠,依靠外界的施捨給予賴以生存的養分。正如影片開端孩子“借”用別人的wifi,接著父親“借”了消毒劑,凱文“借”了兄弟的女朋友,最後全家“借”了別人的工作,他們的智謀、技巧,都用在瞭如何去“借”,如何去“依靠”這個方面。


《寄生蟲》:借來的東西,註定無法長久


借來的東西,註定無法長久,因為難以經受波折。享受著同一片藍天,陽光,空氣的同時,也像蟑螂一樣,奔波,逃竄,暗無天日。他們以幫傭的身份在敞亮的廳堂裡忙碌,在修剪得當的草坪上操勞,卻以主人姿態在黑暗裡肆無忌憚地狂歡,以蟑螂模樣在地下室中膽戰心驚地躲藏。他們如同陰坑裡的老鼠,汲取著主人家的燭光,偷窺中滿是豔慕的雙眼卻透露著求而不得的渴望,渴望裡又藏著不敢明言的癲狂。


2.

我所以為的對立,並不是有錢人和窮困戶的對立,而是階級之間的鴻溝。樸社長的一家所代表的是金錢,權利,地位。他們決定了高檔小區的使用權,他們決定了家教、專屬司機、特聘幫傭這樣待遇優良的工作機會花落誰家,他們可以放權給手下人,比如採用“自己人”的建議,一步步任命空缺的職位,也可以毫不在乎地斂笑沉述:“我不喜歡逾矩”,自然,也包括不受約束的性慾。一旦對方“越線”,就將之視為對階級和身份的挑釁,這是無法容忍的。


“他們不是又有錢又善良,他們是有錢所以善良”幫傭如是說道。


《寄生蟲》:借來的東西,註定無法長久


正如金司機一家毫不遮掩地羨慕樸社長一家所擁有的精緻生活和尊貴格調,樸社長一家也在嚴格把控金司機一家與自身階級差距的前提下,默許了他們刻意的親近和討巧的言論,一切的仁善,會在“逾矩”之後蕩然無存。圈外的人擠破頭想進來,圈內的人遮遮掩掩地修補屏障,並給予力所能及的偽善。這是兩個對立的階層,相互遇見,相互瞭解,卻無法碰撞,無力滲透,更不會交融。


3.

樸社長可以與金司機暢談煩惱,但對方的角色只能是傾聽者,因為他“不喜歡逾矩”,干涉主人的情感問題,已經使得彼此延展的平行線有了交點,所以階級護衛者就需要捍衛階級尊嚴。

女主人接納上一任房主的幫傭,並繼續留她在別墅中工作,又笑著對家教說:“這個家我還沒她(指幫傭)熟悉呢。”女主人的謙遜溫和使幫傭賓至如歸,幫傭大膽地在主人離家的午後,在撲滿陽光廳堂,模仿著上層人的格調放著聽不懂的交響樂,與情人盡情相擁。她在不為人知,也只能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將別墅據為己有,直至疑患肺結核被女主人委婉解僱,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可有可無——只要換一個和她一樣會做雜醬麵,會將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幫傭,女主人就會重現她作為上階級所該有的謙遜與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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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老師是被認可的英文家教,可他與多慧(樸社長之女)的感情只能掩藏在房門後,他們珍視彼此的感情卻無法公之於眾,他們只敢在屏幕中暢聊,只敢在窗簾後接吻,只敢在陽關所不能照射的地方心心相惜,這是階級帶來的差距。

傑西卡老師努力模仿上層人的生活方式,她義正言辭地告誡樸夫人不能打擾她上課,也毫不留情地拒絕幫傭參與她和夫人的對話,滿不在乎地偽造哥哥的學歷,輕車熟路地在樸社長家穿梭,她沉著冷靜,淡漠對待所有燈光下的人和事,她正是千萬個階級的縮影,千萬個渴望成為上層階級的普通人,就在日復一日的窺視中癔想著自己大展宏圖的雄姿英發,癔想著自己的神通足已將所謂的上階級耍的團團轉。

金司機一家以為他們的雄韜偉略足以得到和上層階級一樣的待遇,所以他們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放在與樸社長一家平等的地位上攀談,藉此來填補心中求而不得的奢望。


4.

他們模仿著真正的主人,在風雨交加的夜晚坐在沙發上暢聊,沉醉在微醺中難以自拔,可樸社長一家十分鐘到家的消息打破了這群可憐人的寧靜,他們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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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聞到這裡有股味道?金司機的味道。”男主人皺著眉。

“是老人的那種味道嗎?”女主人輕輕嗅了嗅。

“不,不是。就是金司機的味道,我說不上來。”男主人欺身過來,他們有獨屬於彼此的遊戲。

什麼味道呢?窮酸氣?躲在茶几下的金司機一家神色各異,孩子們並不在意,他們以為是體味,但金司機臉色沉了下來,他扯著衣服嗅了嗅,他是明白的,樸社長所指的不是可以聞到的味道。

被奴役者應該有什麼樣的味道?

女主人在上車後嫌棄地將車窗打開。

這刺激到了金司機敏感的心,他們一家已經將樸社長耍得團團轉,得到了別墅在黑暗中的使用權,得到了上層階級小姐的愛慕,得到了待遇優良的工作,可是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能與所謂的上層階級平等交流?

金司機無法接受,他始終覺得自己一家和上流階級上一樣的,沒有階級上的貴賤,只是暫時不夠有錢而已。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男主人對自己的底線,換言之他只是一遍一遍地印證不想得到的猜想。

他又一次觸碰了男主人的感情問題,他試探地說道:“您畢竟愛著您的夫人。”

結果在意料之中,男主人臉色沉了下來,金司機不得不直面一個事實:無論他耍了多少陰謀詭計得到了多少甜頭,對立階級永遠無法避免,他可以無數次地模仿上層階級的格調,卻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上流分子,這讓他非常抑鬱。


5.

生日會上出了變故,男主人捏著鼻子翻開被刺者的屍體,撿起金司機丟過來的鑰匙。這一幕落入金司機的眼中,又是那無中生有的氣味,他再也無法忍受所謂上層社會對於自己,或者自己所代表階級身份的蔑視,所以他撿起兇器,殺了樸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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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機一定是思慮過的,抹殺樸社長所代表的上層階級的生命,他一定幻想過無數次。他所渴求的平等早就變質,以前他所求的不過是階級地位平等,而後他所求的卻是旗鼓相當的階級對抗,這一切的轉變只在於日復一日的窺視,看得久了,便喚醒了被壓制的貪念。上層階級蔑視他的尊嚴,他便要抹殺上層階級的生命,對上層階級生命權的牽制,是金司機唯一的安慰,也是他在對立階級彼此對抗中,唯一能做到且有勝算的事情。

然而這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濃縮著千千萬萬個階級縮影的金司機一家受到了懲罰,他們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代表著智慧與優雅的傑西卡老師失去了生命,代表著不對等愛情的凱文老師變得痴傻,代表著計謀與渴望的金司機像真正的老鼠一般躲進地下室,從此暗無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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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來的別墅,借來的工作,借來的愛情在這一刻統統物歸原主。

蟑螂們躲回了那個被尿浸,被消毒劑潑灑,被水淹沒的地下室,狹窄昏暗週而復始。


6.

樸社長一家搬離了別墅,別墅入駐了第三代主人,他們招聘了新的家教,新的專屬司機,新的特聘幫傭,金司機也如前一位幫傭的丈夫一般,住進了熟悉又陌生的地下室。

上一代的寄生蟲已經落幕,新一代寄生蟲摩拳擦掌,對立階級的對抗和較量生生不息。

《寄生蟲》:借來的東西,註定無法長久

文案:段海慧

編輯:安安君

圖片:源於網絡

本文首發於公眾號 法念君安


以上文字無論對錯,不言是非,是道個人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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