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聞城內哭聲震地，心中不忍，指揮軍隊退十里下營。公子嬰齊說：“城牆倒陷正可乘勢而進，為何退兵？”莊王說：“鄭知我威，未知我德，暫且退兵以示我德，看他投降不投降。”鄭襄公聞楚兵已退，以為晉國救兵已到，於是驅使百姓修築破城，派軍士巡守。楚莊王知鄭襄公無乞降之意，再進兵圍城。鄭兵堅守三月，力不能支。楚將樂伯率兵砍開城門，楚軍湧入城中。楚王下令，不許擄掠，三軍肅然。鄭襄公光著膊膀，牽著羊群來迎楚軍，乞求投降，說：“寡人知罪。存亡生死，一惟君命。”公子嬰齊說：“鄭人力窮而投降，不如滅掉了事。”楚莊王說：“申叔時大夫若在，又將以“蹊田奪牛’之事來諷笑我了！”於是退軍三十里下寨。
鄭襄公親自到楚軍大營中請罪，口稱：“不忘恩德，世世依附。”並留下其弟公子去疾去楚國為人質。
楚莊王回師往北而行，忽聞報：晉國拜荀林父為大將，出車六百乘，前來救鄭，已過黃河。楚莊王問眾大臣：“晉軍已來，我軍是戰還是退？”眾大臣有言戰，有言退，意見不一。莊王於是要每個戰將寫“戰”、“退”於掌心，主戰者寫戰，主退者寫退。眾將寫畢，莊王使開掌驗之，戰、退各有。元帥虞邱、襄老都寫“退”字。莊王於是傳令班師回國。
周定王十二年春，楚令尹孫叔敖病重。孫叔敖囑咐兒子孫安說：“我有遺表文一道，死後為我呈與楚王。楚王若封你官爵，你不可受。你碌碌庸才，不可濫竽充數。
“若封你大邑（大片土地）,你當推辭，推辭不得，則可以只要寢邱之地。此地瘠薄，別人不會爭奪，可使我後人有衣食之地。”孫叔教言畢而卒。
孫安取遺表呈給楚王，楚王啟而讀之，其意略道：“晉國可輕視，民苦鬥已久，惟息兵安民為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楚王閱孫叔敖遺表，不禁潸然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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