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再見

相遇太短,思念太長,時光遊走,少年不再見。

少年,不再見

四月二十三號,天氣悶熱且潮溼。她想念一個人,心裡面飄著一縷淡淡的憂鬱。明明不是那麼熟悉,也並非關係親厚,可就是想念。

她與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夏天的某一個下午。陽光很烈,蟬聲很噪,教室也熱得很,頭頂上的大風扇吱呀吱呀的轉著,兩個人隔著兩張桌子面對面的坐著,手裡面都有翻開的書,不說話,靜靜的,感覺十分美好。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突如其來的一陣風,吹亂了書的扉頁,有了嘩嘩嘩的聲音,也許是奇怪的感應,一直低頭看書的兩個人忽然有默契似的抬起頭看了看彼此,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了。

少年,不再見

“你怎麼沒有去吃飯?”他問。

“你不也沒去。”她回。

那是他們之間為數不多的對話,不知姓名的陌生人,看著同一本書同一個故事,在同一間教室,同一個下午。

後來呢?他們也還遇見過一次。是在黑夜,燈光昏暗的小巷子裡。她其實已經不怎麼記得起他的樣子了,只那一雙狹長的眼睛,嫣紅色的薄唇讓人印象頗深。

少年,不再見

巷子口,晚歸的女孩子沒有伴,又想走捷徑,看著快走進夜色裡的背影,她問“同學,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她知道是他,卻有點懊惱沒有知道他的名字,但還好他不介意。

“嗯。”他回頭,嗓音很淡的應了。

那條巷子很長,他走得很慢,興許比她還慢。幽黑的巷子,壞了的路燈,只有清冷的月光微微的照著地面,有大狗的叫聲,有輕輕的腳步聲,她忽然間覺得很安心,也不怕狗了,也不怕悠長的巷子深黑色的夜了。她跟在他的身後,看著地上的影子,模模糊糊交錯著,心裡面彷彿有一團螢光,毛茸茸的軟軟的。

少年,不再見

“一個男生嘴唇怎麼可以那麼紅,跟木棉花似的。”她想起那個下午,他說話的時候,雙唇翕動的樣子。

“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他聽到她的嘀咕,回頭看了她一眼,腳下的動作更慢了。

少年,不再見

“好奇會使人口不擇言的。”她回答他的時候,忽然很嫌棄自己嘴笨,於是不再說話了。還是跟在他的後邊,以烏龜般的速度走著。

他也沒說話。

兩個人一直很安靜,踩著月光漸漸的就走到巷子的盡頭。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校門口昏黃色的路燈把人的影子拉得斜長,她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又看了他直挺挺的背影,忍不住的問出口。

“同學,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道謝的話,念著名字會比較好吧。”她忽然很想認識他。

“知道名字的話,不就是認識的關係了嗎?還是算了,反正以後不會再見啊。”

“你是畢業生啊。”

少年,不再見


“是啊。”他想了想,又說“不然,下次見面再告訴你好了。”

“那說好啦。下次見面,要彼此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

她其實還想告訴他,說不定,她以後也會考上他讀的大學,雖然她現在成績很不好,腦子也不聰明。但是他已經揮揮手,走遠了。

少年,不再見

後來,她是知道了他的名字,但是在學校的公告欄裡。單姓單字,很好聽,照片上的他,眼睛像長江般,狹長有流動的光;雙唇跟春天的木棉花一樣,是嫣紅色的。

後來她也畢業了,離開的時候,她看著校門口,心裡悶悶的。那盞路燈也不見了。

她想,她想念的是他,也是下定決心要考跟他同一所大學,很努力很努力學習的自己。但還是因為,後來再沒有遇見一個跟她一樣喜歡看童話的男孩子了。

少年,不再見

她和他,在一個下午裡消磨了同一本書,時光過得滿足與快樂;她和他在濃濃的夜色裡,一前一後,走過一條小巷子,溫暖又安全。她想,如果他們之間有後來,那後來會不會像幾米的漫畫《向左向右走》,有一個春天般的結局?她幻想過的,很樂觀的那種,像電影情節一樣:在大學的校門口,說一聲“你好,同學。”或者是在下一個街頭的轉角,打一聲溫溫柔柔的招呼,“嗨,我們又見面了。”或是公園旁的咖啡廳裡,慵懶的午後相遇,微微一笑不說話;最好是,在同一個書店或者同一個圖書館,看同一本書的時候,就會再遇見他。

可是,一次都沒有。她和他就像兩條直線,短短的交叉之後,消失了,彷彿從未相遇。

少年,不再見

喜歡真的是一件很難以捉摸的事情,有些人,明明才見過一兩次,可是心中早已認定他,而有些人長久的陪伴在身邊,關心你,照顧你,可你卻只是習慣,從未有多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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