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農村的時光,總感覺不夠用,為了忙裡偷閒拍點照片,我就一直把相機隨身攜帶。這不,我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才行色匆匆地拍了十個村莊。
其實,老家歡口的每個鄉村,都差不多,都有那麼幾個坑,幾條曲折的小道,一片田野。所以,我相信大家看起來,都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不是來點特寫,你會覺得,這個畫面,有可能就是自家的旁邊。
今年的冬季,感覺賣草繩的農民明顯增多,有不少人家在路邊設點收購。這些草繩,基本用來纏繞城市的綠化樹,真的很希望他們都能賺到錢。
鄉親的笑容,總感覺沒有任何的摻雜,在時間的罅隙裡,我唯一看不夠的,就是村人質樸的模樣。
鄉村的冬天是一幅溫馨慵懶的生活畫卷,年邁的奶奶們,飯後就拿著柺棍,一步一挪地去鄰里串門,她們並不在乎路上需要多少時間。
整潔的門口,放著兩捆棉柴,象哼哈二將一樣,悄然侍立,不知道這樣的擺設,到底有沒有玄機?
拍照,並不象大家想象的那樣水到渠成,不少羞澀的大老爺們,還是以這樣的動作回應。我想,哪怕他們用雙手矇住臉面,自家的孩子,仍能讀出他們是誰?我說的有錯嗎?
但,更多的老人們,則是懷著從容,坦然面對鏡頭,因為老人知道,我對他們沒有任何惡意。
現在老家造新房子,大多是這樣的樣式,簡單又實用。
從村莊的路上走過,隨時可以聽到打繩機的嗡嗡聲,在家的老兩口,往往都有不同的分工。不少人家都是妻子負責捋草做飯,丈夫負責打繩。
寒意漸濃,在外幹建築的鄉鄰,一批批陸續返家,村裡的十字路口,也陡然變得熱鬧起來。
這樣的村間小路,既熟悉又陌生。看到這兩個孩子信步行走,有幾人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發自內心的說,農村,已經不再是一片狼藉,也不是我夢中沉澱的樣子,這樣的大相徑庭,一度讓我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去撫平心裡的落差。
安靜的農村,與世無爭的生活,我曾不止一次聽歡口的老鄉說,再奮鬥十年,攢夠養老的錢,就回去……
大娘怯怯地說,她的孩子還沒有回來,要等到過年才回家。此刻,我觀察她的表情,臉上寫滿了思念和期盼。
路過的這位大爺,看著非常眼熟,看他身後紅色的東西,好像一個喇叭,不知道是不是賣豆腐的?
不怕大家笑話,我覺得這樣簡單的停放,才是真正彰顯咱鄉村的味道,真的,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樣,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這是哪個村莊?唯有把夢埋在這裡的人,才會給出最正確的答案。我一直會覺得,如果長此以往,每天在這樣的畫面裡,反反覆覆,我會不會厭倦這樣的司空見慣,但事實給我了最佳的回覆——NO。
其實,我已經基本擺脫了數字的束縛,也真的有資格到天南海北去旅行,但每每有這樣的想法出來,我竟然發現,我的目的地,竟還是歡口。
一個用鐵鍁鋤糞的中年人,循著我的腳步聲看過來,我們對視了很久,也許,他和我同齡,他的舉止當中,除了好奇之外,還有接納和包容。
冷,有時用一個詞彙或一句話,真的很難表達。而一個畫面,就能夠一覽無遺。
忙著打繩子的大哥,看到我路過,馬上站起來打招呼,老家人大多是這樣,熱情好客。
大叔身後的右側,蓋的房子確實有些別緻,小小的窗口,讓我禁不住茫然,不知道它將被派上什麼用場?
鄉村的風情,並沒有太多的侷限,只要懷著戀慕故土之心,每個畫面,都象一個熨斗,慢慢地把我們思念的皺褶燙平。
在我的邀請下,大娘來到自家的門前,我覺得,她這幅肖像,將成為她一生中最美的珍藏。因為,會有很多的親人、鄰舍在網上看到她的喜樂。
年輕人的世界,更多了一些花樣,他們足不出戶,就可以通曉天下,這個可不是吹牛!
長長壽眉的老人,心裡多是坦蕩、知足、良善、信實、溫柔、節制。
小狗狗的招牌動作,真的好經典,它驀然回首的神態,讓我莫名想起辛棄疾的那首詞——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未免太邪惡了吧,嘿嘿……
這隻小公雞,真的好美麗,它若無其事的踱著方步,驕傲地前行。看到它的毛色,真的有些垂涎三尺,小時候,踢毽子時,能夠有這樣漂亮的雞毛毽,小夥伴們馬上會對你另眼相看。
在很多人的想象裡,老家的冬日,只有蕭條,但這樣看過,你就不會再冒昧地下定義了。
再過三週,孩子們也要放寒假了,那時,才是他們真正自由的時光。
每戶的門口,幾乎都有這樣一個可以蹲坐的地方,這樣一個小的細節,卻把鄉村的休閒,在不覺中,釋放出來。
孩提時代的生活,內容很少,有時,一個簡單的玩具,都可以讓他們興奮大半年。
我從這個村莊穿過,心頓時也變得簡單無比,甚至這條望不到頭的小路,也能將我的驛動平復。
這樣的門廊,和小時候我家的有幾分相像,我停駐在跟前,仔細的打量。
古舊的電線杆,也隨著社會的發展,漸漸被淘汰了。
季節匆匆,不經意間便換了容顏,而大娘的淡然,卻讓歲月褪色。
幾分鐘的當兒,電線杆就轟然倒地,它的使命,結束了。
老人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悠閒地走在家門口的路上。
跟著奶奶一起生活的童年,是最被恩寵的童年。
此刻,冬日的陽光明亮而溫和,像個忠厚的長者,撒下無言的愛。
我們在紛擾複雜熙熙攘攘的城市裡,人活得根本沒有農村人純樸、簡單,根本沒有發自內心的微笑,老家人的樸素,擁有像莊稼一樣的茂盛勁兒,無可挑剔。
他們。也沒有神情焦慮的愁苦,只有原始般的悠閒,只有至簡的生活,平淡的願望。當初回來的時候,我還滿是喧囂,但在他們面前,心已經沉寂。
為鄉親們祝福吧!還有,如果你認識這位大哥,不妨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在網上看到他了。
實在的鄉親們,實在的家鄉人!臨別時,大嬸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我,我把車子開到很遠的地方,她還站著那裡……
大娘從腳到頭,從頭到腳,反反覆覆的看著我。
老年人,照次相也難能可貴。
這裡好熱鬧,是結婚的嗎?
還記得年幼時,拉平車的日子嗎?
這種倒騎的三輪車,還是有點難度的。
在玩耍的孩子,停住了腳步。在鏡頭前,弟弟顯得很拘謹。
穿黃軍大衣的老人。
啃食玉米杆的小綿羊。
隨拍路過的大伯。
專心致志玩遊戲的孩子。
村外的莊稼地。
冬日,行駛在河中的貨輪。
翻揀著歲月在生命長河裡留下的痕跡,驀然回首間,匆匆又是一年。總是不自覺地站在橋頭,看時光靜靜流逝,其實,我們的人生就是一條河流,隨風飄逝的年華,在指間匯成一首首歲月的歌,故鄉的復新河,如同一條玉帶,碧波盪漾,逶迤流淌,延伸至遠方,延伸至每一個漂泊在外遊子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