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默女淚!合租拼床讓他們看到了生活的真相

沒合租拼過床,不足以談人生

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但舞臺越大,代價也就越大。那些能讓你大展拳腳的城市,恐怕也越難在最初給你舒適的容身之所。

所有誘人的機遇背後,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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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2020年畢業季租房洞察報告》(以下簡稱“報告”)顯示,66.7%的畢業生在選擇畢業城市時首先考慮城市發展潛力,其次是優質的工作機會,佔比58.9%。北上廣深和新一線城市自然成了夢想之地。

十年間,畢業生的薪資水平漲了一倍不止,北上廣深從平均3000起到如今近7000元,新一線城市從2500左右到五、六千。前輩們看著新人總是會說,“哎呀,你們真幸福,一畢業就拿著我們工作很多年才能掙到的錢。”可另一邊,畢業生們最大的支出——房租,也翻了一番。拿北京來說,10年前,1500元能在人民大學旁邊花園一般的小區裡租個大主臥;10年後,3000大洋只夠在北京五環外租個10平米的小單間,如果願意再往外挪幾環,城中村裡倒是還能找到千元以內的蝸居。

工資在變,房租在變,但畢業生對租金成本的心理承受力卻幾乎沒什麼變化。在《報告》中,十年間,願意花1000-2000元租房的始終最多

,佔比四成。

城市的租房地圖像年輪一樣,隨著租金降低,一層層向外暈染。那麼,2000元能租到哪裡的房呢?《報告》告訴我們,這個價錢在北京是距離城市中央20公里開外的地方。

如此,實現“租房自由”在大城市更是奢望。《報告》顯示,月租8200元能在北京整租到城市95%以上的一居室,廣州在一線城市中代價最小,也要5500元。這意味著畢業生們幾乎要all in工資才能換來“租房自由”,而大多數畢業生的房租支出不會超過收入的30%,以免生活被房租壓榨。

相比之下,新一線城市要友好很多,除了杭州6000元的水平令人咋舌,大部分城市三四千足矣,瀋陽甚至更低,2800元就夠。實現不了“租房自由”的畢業生們,在租房時又最在意什麼呢?《報告》顯示,離公司近、交通便利是最重要的考量。

各種主客觀因素疊加在一起,把畢業生們的租房之路指向了一個無可逃避的方向——合租一間房,共睡一張床。《報告》中,70%的畢業生合租過,其中87%是

“拼床族”,相當於6成畢業生曾與人拼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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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租房讓年輕人們看清了生活真相的第一層,那麼“拼床”過程中,人與人之間的微妙關係更是一場充滿不確定性的試驗。空間小了,時間長了,相處的濃度越高,化學反應越劇烈,故事也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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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為窮,誰願意逼得自己一身才華?”這只是句玩笑話。

“要不是因為窮,誰願意和別人共居一室?”卻是真實的內心OS。

大四下半學期,米麗的工作已經基本有了著落——座標北京五環外的一家互聯網公司。每天除了寫畢業論文,她花時間最多的就是找房子。米麗知道996的辛苦,不想再在通勤上耗光最後一絲氣力,所以她只考慮公司方圓2km以內的房子,預算2000元/月。

“我沒奢望過整租一套,能租下一個單間就已經很幸福了。”她沒想到自己還是天真了,用盡微博、豆瓣以及各種找房APP,發現月租3000元才是現實。

那段時間,她幾乎是一邊嘆氣,一邊找房,找房範圍的變化像呼吸一樣起伏。“深吸一口氣,決心花更多的錢或租更遠的地兒,但看看錢包,查查路線,馬上又洩了氣,還是在最開始那幾套房裡掙扎吧!”

兜兜轉轉一圈,拼床是唯一的出路。從那天起,她開始在北漂的同學裡物色拼友,但從不在校內論壇或者微信群裡吆喝,而是定向邀請。

“不和陌生人共處一室”是她的底線,因為大一宿舍生活的那種拘謹不自在,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和室友一起吃著火鍋唱著歌,才是米麗嚮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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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子的拼床過程又是另一種拉扯。“我來深圳就是為了掙錢。”強子說,他專科畢業,來深圳打工對居住沒有過多要求,也不糾結拼友是誰。在他看來,處得來是緣分,再不濟只要不互相傷害就行。

他和室友是老鄉,工作都在製造業,兩家公司直線距離6公里。一樣的高強度,倆人同款苦逼,也同樣缺覺。下班想要爭分奪秒地補覺,必須離公司近,所以誰也不肯在距離上讓步。

最終,倆人在AB公司的中間畫了一條中軸線,穿過一眾小區,他們挨個搜了一遍在租房源。本以為男生租房事兒少,但其實每個人也有自己的堅持。

室友看重房間的採光,強子在乎有沒有電梯;室友認為安全最重要,希望房門是電子鎖,強子更關心價格,反正也沒什麼貴重物品......強子沒想到最大的談判阻力不是房東,而是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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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友們跨過了找房這道坎兒後,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狹窄的空間內,人和人如分子般碰撞,生活習慣甚至是三觀的不同會慢慢暴露出來。

“要是隔壁的鄰居還可以敬而遠之,共居一室卻避無可避。”W說。W和H是多年好友,但從沒在一起住過。畢業後,兩人來到同一個城市,合租了套一居室。

W生活規律,H是個夜貓子;W習慣把屋裡收拾得井井有條,東西用完了一定會放回原地,H是一個不愛收拾的人,東西隨拿隨放,怎麼方便怎麼來。

再到飲食上,工作日都自己解決,週末會輪流做飯洗碗。輪到H那天,除非到下頓用碗的時候才洗,不然就一直泡在水池子裡,W實在看不下去,經常不得不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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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很久之後,一次恰逢工作壓力大,W爆發,和H吵了起來,氣頭兒上都說了重話。沒多久,租期到了,兩個死要面子的大男人就這樣分道揚鑣。

W說根本沒想到,一場合租葬送了多年的友誼。後來W工作越來越忙,也早不存在什麼怨恨,但似乎沒什麼聯繫的衝動,彼此成了對方的透明。

W的故事並非個例。《報告》調查問卷裡,室友的迷惑行為五花八門,其中,打呼、邋遢、夜貓子被吐槽最多。

@社畜007:週末經常帶朋友來家玩兒,後來有了女朋友,我就是1000瓦的電燈泡,無處安放。

@歐小歐:太摳了!什麼都要AA,精確到幾塊幾毛那種。

@缺覺24小時:最怕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衣服亂穿還不管洗,我的化妝品沒幾天就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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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人和人的相處就是這麼奇妙,有多少人不堪忍受室友的愚蠢,就有多少人在收穫來自拼友的善意。

小樂為了分擔每月3000的租金,發帖認識了同樣剛畢業的璐雅。兩人都是新媒體小編,一拍即合,只靠一張A4紙的手寫合同就認證了彼此的拼友身份,經常一起腦爆選題,一起吐槽老闆,一起憧憬成為呼風喚雨的新媒體大佬,一起對付難纏的房東。

兩個人惺惺相惜,卻也和而不同。小樂是個月光族,及時行樂是她的人生信條;璐雅則很節省,喜歡細水長流的日子。雖然消費觀念不同,但她們也能互相理解、幫襯。

小樂愛玩會玩,每次買了新奇特的物件和美食總會和璐雅分享。但花錢大手大腳,終有捉襟見肘的時候。到了第三個月底,小樂開始為下個月的租金髮愁。

璐雅感覺到小樂的變化,便輕輕說了一句,“下個月交房租,我先幫你墊上吧,你發工資再還我。”璐雅每月1日發薪,小樂是15號,此後半年,他倆一直持續著墊錢-還錢的循環。

今年兒童節,兩個小朋友還湊了個熱鬧,一個在公司食堂打了三份麻辣燙,一個去超市買了啤酒薯片,一起刷劇聊天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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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顯示,拼友多是朋友、同學和同事關係,他們不論多麼情投意合,選擇拼床時往往都帶有生活所迫的色彩。但對於情侶來說,則多是為了一段親密關係能再進一步的主動為之。

普通拼友只買生活必需品,連床單都是15塊包郵。佈置房間?不存在的,多花一分錢都是虧。但情侶會絞盡腦汁利用有限的預算,營造浪漫溫馨的居家氛圍,從不考慮這些東西在搬家時是否會成為累贅,嘉偉和小芳就是這樣。

開始總是甜蜜而興奮的,但時間越長,租房生活的種種不便和頻繁搬家的漂泊感讓小芳迫切地想要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從買房被提上日程的那一刻開始,焦慮也隨之而來,小情侶之間的爭吵也越來越多。

在小芳眼裡,“窮並快樂著”不再是樂觀,而是嘉偉自欺欺人的說辭,“什麼時候漲工資”成了隔三岔五的催命符。

嘉偉也開始了反擊,以前他喜歡看小芳穿著新衣服,畫著精緻妝容的明媚模樣,如今每一件新的衣服和化妝品都是新的罪過。

發洩完了,倆人繼續為了房子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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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5年,他們攢夠了首付,買了一套小兩居。搬進新家,開心只是一時,月供讓他們更拼了,“以前租房,沒錢可以換個便宜的,現在還房貸,少一分都不行。”

小芳說,她突然有點懷念租房的日子。她記得情人節,剛下夜班的嘉偉抱著一大束玫瑰出現在她面前時的驚喜,為了拍一張可以炫耀的照片,他倆在衛生間開著浴霸調光線折騰了好久。

她也記得第一次在北京過年,沒有家人陪伴,他倆伴著跨年的鐘聲吃速凍餃子。“那時,房子是租的,但生活不是。如今,房子是買了,愛情和婚姻就上了保險嗎?”小芳問自己,卻沒有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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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小芳和嘉偉一起留在了這座城市裡,而有的情侶卻最終陌路。

小雨和男友剛住在一起時,看見男友衣櫃裡放著十幾條運動褲,“有些崩潰”。後來每次吵架,男友想哄她開心,就請她扔掉他的舊衣服。

同居之前,小雨從未想到,戀愛到某一天,兩人會為雞毛蒜皮的事煩惱。一次出差完,她只想回到家,好好休息。

可她發現,在她離開的十幾天裡,男友真的一點都沒收拾——吃過的外賣、喝了一半的飲料瓶、用過的衛生紙雞毛般散落一地。

那一瞬間她明白,這不是她想要的“家”的感覺。

小雨覺得合租同居的決定很明智:在買房結婚之前,房子和感情都處於試驗期。試驗讓人們更瞭解彼此,儘管代價可能是關係的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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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合租、拼床並非長久之計,《報告》中,拼床超過一年的人只有20%。方寸之間,人與人之間的理解、包容、認同,非一日之功,也非一己之力。

但這段短暫的時光卻濃縮了萌新們初入社會的五味雜陳,珍藏著他們在大城市最為深刻的奮鬥記憶,因此也終將難忘,就像每個人的初戀一樣。

知乎有個問題:“加班、堵車、高房租,為什麼我還咬牙留下來?”


作家張佳瑋說:“大城市和小地方沒有高下之分,各人喜歡就行。但你得承認:從大城市回小城市,難度相對較低;從小城市去大城市,就會難一些。大家去大城市拼命,無他,只是在大城市立足,能夠多一點選擇的餘地。說到底,每個人的安全感和快樂,也就是多一點選擇,而已。”


“如果我有錢了,我住一間,我的貓住一間。” 這是一位北漂男青年的幻想。

不知他的夢想何時能夠實現,但確定的是,剛剛那些故事的主人公們終將結束合租拼床的生活,而當又一批畢業生走出“象牙塔”,新的拼床族又要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看劇總愛看反轉,其實都是生活的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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