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全職帶孩子後,媽媽就不配有名字了。
都被冠以孩子名字,叫"XX媽媽"。
如果有了二胎,那麼媽媽連名字都不能固定了,就在老大名字和老二名字之間自由切換,完全取決於打招呼的人,是認識老大的,還是認識老二的。
這就是人參。
媽媽的社交圈基本就是孩子的社交圈,圍繞著孩子展開。
我一直以為,天下媽媽大同小異,但隨著我越來越深入的話題,才知道,媽媽和媽媽之間,有時差距大得像鴻溝。
有的是背道而馳。
有的是吊打。
01
家門口的校車候車點就三個孩子坐車。
一個上幼兒園的西裔小女孩,父母在外國人中顏值極其普通,但小女孩好看得驚天動地。
連那麼醜的校服,穿到她身上,就成了時裝。
一個三年級的混血男孩,走憂鬱王子那一卦的,顏值高得過目難忘。
還有一個就是姐姐,是純種中國人,顏值和那兩個相比,就斷崖式的下降。
可憐的姐姐,就這麼被無情碾壓。
她唯一能碾壓回去的,就是她有一個弟弟,無敵煩人那種。
西裔小女孩3歲模樣。
每天候車時,她的媽媽手裡躺著一疊裁成掌心大小的四方紙,上面寫著全是中國的拼音,還有一張寫著Te。
媽媽一張張地考小朋友,不滿意的時候親自糾正,孩子不耐煩讀的時候,媽媽大了嗓門訓斥。
如果不是媽媽說英語,任何人聽了都覺得就是常見的中國家長,在外面也會兇孩子的那種,完全不是電視上,或想象中對孩子無比耐心,怎麼都不會大聲的那種標準模板的外國父母。
你別說,我在旁偷聽了一耳朵,媽媽的拼音發音很標準,沒有很多老外常見的奇奇怪怪的發音和腔調。
旁邊候車的中國媽媽,啼笑皆非地看著這一幕,對我說:老外媽媽也抓得緊哈,等車的碎片時間也不放過。
果然是同一個地球同一款媽。
虎媽,是中國的,更是世界的。
每天等校車的候車點還有另一個孩子。
就是那個混血男孩,眉目如畫,氣質偏內斂,貌似單親家庭,因為從未見過爸爸,據說在盛產三文魚的一個國度。
媽媽是中國人,候車時會聊二句。
因為我們天天準時候車,這個孩子和家長則經常姍姍來遲,要校車等一會兒。
以前那孩子一週總有一天不坐校車不去學校。
現在則是一週只有一二天坐校車去學校。
我之前以為遲到趕不上車或家長自己送去學校,晚到一會而矣,結果人家是稍微有個頭疼腦熱不舒服就不去學校。
我驚訝:經常這樣請假不上課,進度跟得上嗎?老師不批評?不要讓出示醫院病歷什麼的嗎?老師不盤問孩子嗎?
那個媽媽也吃驚我會這樣問:啊,能跟上啊,現在的學習內容也不多難。不會批評啊,不用出示啊。
我:哦,我們就只請過一次假,還是孩子確實難受得不行,就這老師還盤問孩子半天。
因為孩子都不愛吃學校的飯菜,所以我是天天給孩子帶飯,她則是天天給孩子點外賣,比薩、漢堡、意麵什麼的,學校附近餐廳點了個遍。
一聊我倆又大驚失色。
我:啊?天天點外賣,會不會營養衛生不夠,老師不說?
她:啊?你天天早上起來做飯?每天都做什麼啊?那多麻煩啊!老師不管。
我:我就點過一次外賣,老師還批評孩子不健康,就再沒點過了。
那孩子連早餐都是在對面的麵包房解決的,天天換著花樣吃那家的烘焙,簡直吃成了股東。
一天三頓,至少二頓在外面解決,我也是服氣的。
一天,我們聊到課外興趣班。
她只給孩子報了一個素描,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男孩看起來偏瘦弱,一推就倒的,還經常病,我驚訝連個體育運動類的興趣班都沒有。
她更驚訝我不僅報了除藝術、興趣、運動方面的興趣班,還報了基礎學科類的學習班。
我:學校的內容你不覺太簡單了嗎?至少要和公立在難度上不相差太遠。
她:不覺得啊,孩子願意學那個嗎?
兩個媽媽的三觀相差太遠,太過震驚對方的行為,以致於聊著聊著面面相覷,當場無話。
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02
姐姐班上的西裔父母在微信群裡的發圖。
一點也不國際時尚範兒。
無論那些爹媽多年輕,多時尚,發圖一律是我爹媽那一代人的老年廣場舞風格。
配色花紅柳綠不說,還blingbling自帶迪廳閃光燈的。
總之,就是一上圖就給你個下馬威。
有種誤入家族親戚群的惶惑。
還動不動用自己的母語發言。
每當這時候,我就憋屈地想——
是時候祭出我國瑰寶甲骨文、篆文來震懾一下這群蠻荒了!
姐姐班上有個韓國小孩。
分數和姐姐咬得很緊。
東南亞國家的家長都像是一個媽生的,很拼學習。
就是隻要有他在,別想超過,活成一個絆腳石的狠。
我作為一箇中國媽媽,教育孩子的理念也簡單粗暴,就是在中國的地盤上,當然要把他們給幹下去。
你作為地頭蛇,在自己的地盤上還能被別人滅了去。
我丟不起這個媽。
姐姐頗有家國情懷的點了點頭,臉上寫著"鐵肩擔道義"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有恩來同志當年"為中華之崛起"讀書的風範。
有次姐姐為學校運動會學習跳繩,圖方便,就在門口的走廊那裡練習。
我家隔壁是一家印度人。
他們喜歡吃一種烤得焦脆的餅,每次都會傳來一股介於焦和糊之間的味道,我時常驚恐他家究竟有無人在家,是餅烤糊了,還是電線燒了,千萬別起火爆炸,殃及我這條池魚。
要不深夜傳來比薩香味,我在半夢半醒的飢餓狀態下,被這種食物的香氣包圍,想要又不可得,不啻一種酷刑。
這個印度媽媽見到姐姐在練跳繩,臉上的五官立刻生動地綻開,趕緊回家把她最小的兒子叫出來要一同練習。
一副錯過這村就沒這店的架勢。
那最小的兒子比姐姐高一兩個年級吧,眼睛大得像銅鈴,很配合地出來練習。
那媽媽放養式育兒,不管不看,所以那孩子跟在姐姐後面跳了快一禮拜,還和第一天一樣,毫無進步。
但這孩子不沮喪不煩躁,只嘴裡嘀咕著我聽不懂的印度語,笨拙又堅持地練習著。
真是印度版郭靖啊。
如果換了姐姐,三天還是原地踏步,早就甩臉子,跳繩都能給我扔掉。
難怪印度能成為軟件大國,隨便一個孩子都這麼永不放棄的努力,真不容小覷。
姐姐幼升小時,我潛伏進一個有名的家長群裡,看了群紀錄,秒變佛系家長。
我家的一年也看不了人家一週的25本英文繪本啊啊啊!
那個買魚蛋的家長是個什麼鬼,看得我爆笑不止。
姐姐就是個分母,純粹湊數的。
和別人的媽媽相比,我可以人道毀滅了。
果然貨比貨該扔,人比人該死。
03
每次聽到別人家媽媽說起自己家孩子,吃嘛嘛香,連蘋果梨子都放搶的事例,我的心情真的MMP。
兩個孩子完美的繼承了我吃水果是弱雞的基因,每次西瓜去籽挖球、芒果切片做花,各種挖空心思,送貨上門,只差跪式服務,二個孩子還要看心情,愛吃不吃。
明天就丟小隻去幼兒園,受不了天天一拖二。
野百合也需要有春天不是。
剝了一碗石榴給姐姐用勺子吃。
石榴皮石榴汁是染色佳品。
我的爪子,啊西湖的水我的淚。
有沒有親媽大中午帶二個孩子吃燒烤的?
這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這就是我,我看見自己都冒火。